但不管怎麼說,和縣令家打好關系總歸是好事。
用徐氏的話說:用不上這個關系最好,但萬一哪天遇到事了,也好有個門路。
張小山對這個事沒意見,但還是又叮囑了張司九一句:“那畢竟是縣令家的小郎君,和咱們村里的孩子不一樣。咱們還是要多敬著點。”
頓了頓,他遲疑一下,還是加了句:“萬一了委屈,也別忍著,來往就是了。”
張司九多有點。
張小山一直都沉默寡言的,也沒表現出對幾個孩子的來,但今天他說這話,顯然是替張司九考慮的。
徐氏聽了這話,也連連點頭:“正是呢。”
不過,比張小山想得多點:“了委屈也別鬧出來,咱們悄悄的來往,忍一忍,啊!”
那是縣令。是他們不能對抗的人。
不過,徐氏想著楊元鼎那樣,又覺得可能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不過,楊三郎看著還行,討人喜歡的。”
張司九也覺得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第二日,徐氏天剛蒙蒙亮就起來了,去地里摘菜。
張司九聽見靜,也跟著起來,然后去竹林里找竹菌。
昨天太小的,沒讓摘,今天正好打開了。加上一夜之間新冒出來的,收獲比昨天還要多。
張司九的竹籃子里竟然裝了小半籃子。
怕壞了竹菌,張司九還特地在底下撒了一層竹葉,讓這些竹葉充當墊,保護的蘑菇。
回家后,張司九被徐氏嚇了一跳:徐氏的菜,裝了結結實實一大籃子!提著都吃力!
最后,在張司九強烈的建議下,這些菜分出了一半,只留下一小半當禮給楊元鼎送去——本來就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太熱了,就顯得他們家好像討好人一樣。這樣不平等的覺一旦建立,就很難被推翻。
菜未必值錢,只是心意。但這份心意,并不廉價。
除此之外,徐氏還背了一個背簍。里頭是一些最近攢著的蛋。這回賣了,添點錢,正好買小鴨子。
小松和小柏也吵鬧著要去。
徐氏才不樂意帶他們。
但張司九想著以后差遣勞力的順手程度,反而一口答應了,還跟徐氏道:“二嬸,我帶他們!”
小松也機靈:“阿娘,我看著弟弟,聽大姐的話!”
徐氏最后被磨得不行,只能答應。
一行人出發去縣城。
進縣城,得走三里路。
小松還好,小柏很快就走不了,開始撒要背著。
徐氏騰不出手來,張司九就將小柏背起來。
還好小柏不胖,不然張司九還真未必背得。
徐氏背著背簍,一手一個竹籃,氣得直罵:“就不該帶你!添!”
小柏摟著張司九的脖子,假裝沒聽見——小孩子心里最明白什麼時候是真要被打,什麼時候是干打雷不下雨。
反正張司九把他摟得的,他心里著呢!
不過,小柏還是湊到了張司九耳朵邊上,用氣音道:“大姐背我,以后我掙了錢,給大姐買糖吃!”
張司九:……小小年紀,畫大餅的技倒是厲害。
好在路已經走了一大半了,后來背了幾百米,張司九就讓小柏下來,連哄帶騙又讓他自己走了一段。
等到了縣城里,進了城門——小柏就顧不上要人背或者抱了,他目不轉睛看著城里的熱鬧,本想不起來累不累。
張司九也忍不住左看右看。
不得不說,雖然和現代城市沒法相比,但是城里的景象,也是和村里有天壤之別的。
首先是道路,那路雖然也都不見得是什麼青磚路,但泥得結結實實,平平整整的,即便連著下了這麼久雨,也沒見積水或者泥濘得厲害,就知道這個路是有人維護的。
路兩邊,就是各種各樣的臨街商鋪。
而且,不管是房屋還是商鋪,都是青磚瓦房,沒有一間是稻草泥屋。
一看,就知道城里的人是富裕的。
路上來來往往的,不只是有人,還有馬車,大青驢,騾子,牛車,手推車這些,也是村里見不到的景象。
張司九有些目不暇接。
雖然沒有現代化的東西,但這份熱鬧,人氣,井然有序,還是讓人油然而然的驚嘆和喜歡。
想:如果以后有錢了,還是應當搬到城里來。
村里固然好,可是如果是想要得到更好的發展,那還是得進城!
徐氏問人打聽了縣衙的位置,帶著張司九他們就去了。
縣衙的位置,離城門口還不算近,而且衙門附近明顯要冷清一些——或者是用肅穆一些形容更合適。
這附近,甚至沒有商鋪,空出了一大塊地方來。
顯得衙門口格外的氣派。
他們當然不能走正門。
而是繞過空地,又走一段,才到了側門。
讓人意外的是,楊元鼎居然已經坐在門口等著了。
他就那麼席地坐著,看見張司九他們,立刻就蹦起來揮手:“這里,這里!”
這份熱,簡直就像小太一樣。
張司九有點吃驚:“你等多久了?”
這麼早,他就在門口等著了……
甚至昨天他們雖然約了一下,但并未說死了,張司九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來。
如果沒來,那他不是要等一上午?
這份心意,還是很人容的。
楊元鼎沖過來,笑容燦爛:“沒多久,我吃過早飯,也沒事干,就想著在這里等等看。沒想到剛來,你們就到了!”
張司九才不信。
不過也沒破他。只是將手里的籃子遞給他:“這是我們家種的菜,看你喜歡,就給你帶了點。”
楊元鼎手足無措怪不好意思:“哎呀,這多不合適!”
但他還是笑逐開的接過去,抱在懷里:“走走走,跟我進去,我帶你看看我家!”
張司九卻搖頭:“不了,我們還有事呢。”
徐氏也不敢去,連忙也拒絕。
楊元鼎頗有些憾:“那好吧,你們等我一下,我進去說一聲。然后我大哥。他說要跟我們一起去。怕我們上當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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