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罐頭窩在貓爬架上的小碗里,仰頭朝許辭音嚎了一聲,剛才盤子掉地上數它跑得最快。
知道這貓又在虛張聲勢,許辭音沒理它,埋頭去找衛生工。
蹲在地上,把那堆瓷片清理干凈后,又拿寬膠帶沾了好幾遍,確認沒有殘留碎渣了才放心。
“一邊玩去。”
許辭音推推蹭在腳邊的貓腦袋,慢慢站起,蹲的時間有些長,小都麻了。
不遠客廳的沙發前,阿景垂頭喪氣站在原地,連步子都沒挪一下。
又闖禍了。
怎麼辦......
他死死咬住,本來就不靈的腦子轉一遭,被冒出來的幾個猜測嚇得快要昏過去,臉上半點都沒有。
“音音......”
許辭音正晾服呢,角又被人扯住,猛地回頭,對上一雙通紅的兔子眼。
阿景吧嗒吧嗒掉眼淚,嗓子卻像被堵住了似的,哽咽了半天,半句話憋不出來。
看見他哭,許辭音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又好笑。
這麼大的人了......
“音音......音音,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一句話分了好幾段,說幾個字便抑制不住地氣,許辭音聽著都累。
阿景攥著指頭看,神態中那可憐勁,讓沒好意思說實話。
“誰說的你怎麼這麼想,別哭了。”
一米八幾的男人哭哭啼啼,配上那張臉,怎麼看怎麼違和。
許辭音抬起手,下意識想抹去他眼邊的淚,猶豫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合適,便垂下手安道。
“不就是個碗,我這又不缺,碎了就碎了,沒事的。”
這是實話實說。
阿景平復了一會,低著頭,眨眨眼看,睫濡一片,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平心而論,他真不是那種人畜無害的清秀長相,骨相優越,五深邃,薄,通氣質甚至莫名有點像許辭音那個不干人事的老板。
但偏偏此刻眉眼低垂,耷拉著腦袋,像只被雨淋了的大狗。
“我會、我會給你再買一個的,音音。”
他聲音還有些發,語氣卻很堅定。
平白無故得了個承諾,許辭音眨眨眼,隨口問道。
“你的錢不是都買服了嗎”
像是反應過來什麼,阿景愣住了,他眼睛圓睜,手不自覺向口袋。
對哦,今天都花了,連一個鋼镚都沒剩。
天塌了。
看著他跟被雷劈了似的,臉上表變化幾番,最后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時,許辭音愣了愣。
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急急擁在懷里。
雖說已經對這種事免疫了,還是覺得抱來抱去非常不合適,手推了推面前人的膛,沒想阿景胳膊用力,抱得更使勁了。
算了......
許辭音放棄掙扎。
“我會努力賺錢的,音音,我會賺錢,你別、別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他語氣急促,剛停止工作的淚腺又開始加班,接著用一種極依賴的姿勢,把臉在許辭音頸邊。
沒過一會,的領口就了一片,更何況夏天服薄,這麼抱著,和也沒區別。
許辭音無奈天。
“好了好了,誰說送你回去了,這不是還站在這呢,別、別哭了。”
聲音落下,哭聲戛然而止。
阿景鼻子,裝了半天鴕鳥后,他悄悄偏過腦袋來,以一種別扭的姿勢著許辭音,小聲問。
“真的、真的嗎”
他的臉還在頸邊,這樣說話得很近,姿勢曖昧,許辭音甚至能到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脖子上產生的熱意。
有些不自然地偏過臉去。
“真的,騙你是小狗。”
“那我們拉勾。”
阿景一反剛才的小媳婦模樣,甜甜出手來,要去勾的指頭。
許辭音不聲地往后退半步,無奈出手來配合這稚的拉勾游戲。
“一百年不許變。”
阿景眼睛還紅著,此刻完全彎起來,角上揚,笑得燦爛,配上哭紅的鼻尖,怎麼看怎麼違和。
他晃晃手指,許辭音的指尖也跟著晃。
————
“音音,你可不能、不能再騙我了。”
阿景舉著晾桿,里依舊在念叨。
許辭音有點不服,怎麼聽起來跟個大騙子似的。
給罐頭的小碗添了點水,瞥了眼那邊正在晾服的人,嘟囔道。
“不就那一次嗎,念叨起來沒個完。”
隨口抱怨,沒想到阿景較起勁來,舉著架三兩步跑到面前,蹲下子,掰起手指頭跟算起總賬來。
“一、二......三。”
“明明是三次!”
看他跟個燒開熱水壺似的咋咋呼呼,許辭音被傳染一樣,手把小貓碗一推,眼睛圓瞪,仰起頭為自己正名。
“胡說八道,就一回,哪里來的三次”
“第、第一次,你說下班來接我......”
“這也算啊”
許辭音心虛地鼻尖。
“第二次,你、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里,還騙我說等著我。”
“是,那次我認。”
對自己做的事有數,許辭音破罐子破摔,半點不耍賴。
阿景很不滿意的態度,委委屈屈瞪了許辭音一眼,輕哼一聲,別扭地將腦袋轉了個向。
“騙子。”
“是是是,可不就這兩次了嗎哪還有第三次。”
“就是有!那天、那天我在公車上......”
阿景本來說話就不利索,磕磕絆絆說了一大段,顛三倒四的,許辭音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可能。”
猛地站起來,皺著眉頭仔細回想。
阿景也不搭話,抱著膝蓋蹲在那,仰頭只盯著看,眼睛眨眨,擺了副可憐模樣。
“真的,你相信我,我那天,真沒看見你。”
雖說許辭音也不確定,自己若是真看見他了會是什麼反應,但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得給自己正名。
“再說了,要是看見你,我......肯定會跟你打招呼的,怎麼可能不搭理你。”
許辭音有點心虛,還是將話補完整了,抬起頭,看著阿景耷拉著腦袋嘀咕,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真的、真的嗎”
他仰頭問,眸子里像是泛著水。
許辭音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般,抿一笑,語調放得很輕。
“真的啊,我們是朋友。”
聽這麼說,阿景很驚喜似的抬起頭,角高高彎起,出個傻笑,黏黏糊糊到邊,很激地重復道。
“朋友,朋友......音音,你真好。”
許辭音讓他半點不避嫌的舉搞得不好意思,剛想往旁邊挪,就撞上這人仰著張傻臉,追問道。
“音音......朋友、朋友是老婆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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