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只剩下秦蓁和樓衍兩人。

樓衍咽下裏的飯，側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問：「來送我上路的？」

秦蓁一頓，隨後笑了聲：「大過年的，說這些多不吉利？」

樓衍嘲諷一笑：「難道你還是來給我說除夕快樂的？」

「對啊，」秦蓁看著樓衍，特別認真的說了一句：「除夕快樂。」

樓衍：「……」

樓衍咬牙切齒的想，又來了，這個人又來了。

他永遠都搞不懂，這個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對面的秦蓁卻滿面笑意。

仰頭喝一口酒，一雙眼水靈靈的，笑意盈盈的看著樓衍，說：「剛剛錢婆婆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樓衍沒好氣的說：「你說哪句？」

「說我是個好人，」秦蓁的笑意爬上眼底，問樓衍：「你怎麼看？」

樓衍面無表：「那這世上怕是沒有好人了。」

秦蓁一下笑出聲來，搖了搖頭，道：「你這個人……怎麼連老人的話都不信的。」

慢條斯理的又喝一口酒，然後輕聲說：「不管我是不是好人，錢婆婆有句話說的對，你跟著我可福了。只要你跟了我，你以後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樓衍看著秦蓁因為喝了酒而泛著水的雙眼，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你說的跟你，是怎麼跟你？」

秦蓁一愣，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壺。

「你要怎麼跟？」秦蓁似有些疑：「難道你不想當我的夥伴，想……和我親？」

樓衍：「！」

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秦蓁從未想過跟自己親？

所謂的跟著，就是跟當什麼見鬼的夥伴？當的同夥，當這該死的土匪？

樓衍一把摔了手上的筷子，死死的瞪著秦蓁：「你、你……」

你了好幾次，卻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蓁看他如此憤怒，恍然大悟：「你還真想跟我親？」

樓衍的眼裏快要噴出火來了。

所以這個人，對他又親又抱又那樣……做盡了親之事，卻從未有過要真的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你到底還有沒有下限？」樓衍終於忍不住了，怒吼出聲。

秦蓁被吼的耳朵嗡的一聲，掏了掏耳朵，仰頭看樓衍：「這麼生氣做什麼？」

頓了頓，又說：「你想跟我親，也不是不可以。」

上下打量樓衍，裏說著：「不管哪方面，都很出，跟你親不虧。」

站起來，雙眸亮晶晶的看著樓衍：「所以，只要我跟你親，你就能拋棄你那個主子，跟我？」

樓衍：「你、你……」

「你早說啊，」秦蓁笑著說：「我立刻就讓人準備，明天就跟你拜堂。」

樓衍忍無可忍，怒吼道：「秦蓁！你、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秦蓁一愣，老老實實的答：「人啊。」

「你是人嗎？」樓衍紅著眼睛吼：「你哪裏有半分人的樣子？」

這世上，怎麼會有秦蓁這樣的人？

秦蓁疑的看向樓衍：「沒有人的樣子？」

低頭打量自己，***，該有的都有，什麼也不缺啊。

當著樓衍的面，手託了托自己的前：「這不是都有嗎？怎麼沒有人的樣子了？」

樓衍被的作驚的目瞪口呆，一張臉漲的通紅。一半是的，一半是氣的。

「你、你還有沒有廉恥？」樓衍怒急攻心，口不擇言：「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人，誰會想要娶你？這世上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跟你，這輩子都不會跟你！」

樓衍吼完，重重的的著氣。

而秦蓁臉上的笑容，也隨著他話音的落下一點點的消失。

秦蓁面無表，坐回了椅子上，手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屋子裏安靜下來，樓衍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他的腦子越來越清明，但是他的心卻越跳越快。剛剛氣懵了口而出的話，此時在他腦子裏不斷的盤旋，讓他的心有些不控制的慌張起來。

他從未用這樣惡毒的語言去攻擊過別人，還是一個人。

他抬頭去看秦蓁，張想說什麼，秦蓁卻突然間開了口。

「錢婆婆對你好嗎？」秦蓁問。

樓衍不知秦蓁在想什麼，只能順著的話答：「是個好人。」

這幾日，都是錢婆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是個很慈祥的老太太。

秦蓁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參了軍，一去不回，怕是早死了。小兒子是個賭鬼，家裏能輸都讓他輸完了。錢婆婆為了給兒子還賭債，什麼活兒都干，落下一病。但是這小兒子不是個人，為了錢，居然讓年的錢婆婆去接客。」

樓衍聽到這裏，臉發青，怒罵一句：「畜生不如！」

秦蓁看向樓衍，笑了一下，說：「偶然遇見，我將帶上了山。這龍虎山雖比不得山下繁華，但是卻能給個容之地，能像個人一樣的活著。」

樓衍沒說話，定定的看著秦蓁。

秦蓁淡淡的道：「這山上的土匪，許多都是自願來的。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誰願意來當土匪呢？當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喜歡幹這一行。」

樓衍：「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秦蓁突然笑了一下，道：「土匪也有，土匪也有，土匪也不全都是壞人啊！」..

樓衍：「……」

這個人，剛剛還一臉沉重，可一轉眼又變得不正經起來。

秦蓁站起來，邁步走到樓衍面前，笑著說：「知道錢婆婆那小兒子怎麼樣了嗎？」

樓衍心中咯噔一聲，問：「怎麼樣了？」

秦蓁笑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我把他宰了。」

樓衍：「……」

秦蓁豎起一手指，噓了一聲，輕聲說：「別告訴錢婆婆。」

這一瞬間，樓衍後背發涼，渾的汗都豎起來了。

他還記得，剛剛錢婆婆勸說自己，異常認真的說：大小姐是個好人！

秦蓁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臉上的笑意加深，悠悠的說：「雖然我殺人，我真的是個好人！」

【作者有話說】

真的是甜文……蓁蓁：誰說這世上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娶你！樓衍：……（跪下，啪啪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