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酒店,一桌人熱熱鬧鬧的坐在包間里,服務員一道道往里送著的菜肴,早已經超出了正常能吃完的程度,路明非拿著筷子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在場的一共有七個人,除去路明非與蘇曉檣,還有李培楠,張浩瀚,剛剛見過面的兩名解說孫一峰與黃旭東,最后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外號鳥哥的職業選手,xy。
酒桌上的氣氛熱烈異常,作為桌上唯一一個生,路明非本來還擔心蘇曉檣和這一群陌生的大男人一起尷尬,可蘇曉檣拍著桌子站起來,在眾人的好聲中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飲而盡,恍然為了酒桌上的主角。
路明非在桌子下面了蘇曉檣。
“喝點,注意。”
“哈——?你干嘛管我。”蘇曉檣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扭了扭被到的腰,又拔出了一瓶紅酒的瓶塞。“我今天高興!來!大家不醉不歸!”
路明非了下脖子,坐回了原位上,是啊,我有什麼立場去說蘇曉檣呢?我們不過只是普通的同學而已啊。
看著蘇曉檣一杯一杯的用酒灌著自己,路明非突然想起了也和自己一樣,在今天剛剛結束了一段長達三年的。
雖然表現得那麼灑,但蘇曉檣心里一定也不那麼好吧,路明非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桌上氣氛熱烈推杯換盞,但路明非卻覺得有些陌生,那些聲音仿佛遠在天外一般都變得朦朧而遙遠起來,只有邊的蘇曉檣像是真實存在的,的臉頰微紅,上挑的眉眼寫滿了驕傲。
突然回過頭,看著路明非,角帶著的笑意,和陳雯雯不同,蘇曉檣總是張揚而自信的,即使是路明非在心里也承認蘇曉檣要比陳雯雯更加漂亮,是個混兒,擁有一半的葡萄牙統,既有歐洲人清晰立的五又帶著東方孩特有的溫潤,此刻借著酒意帶來的微醺,那總是神采飛揚的臉也和下來,出了一似有似無的意。
或許是酒的作用,蘇曉檣的聲音顯得和平時不同,有些拖長和糯,看著路明非說:
“傻瓜。”
“啊?”莫名其妙被罵了的路明非有些發蒙,下一秒,蘇曉檣的臉帶著酒氣突然湊近,用那個聲音在路明非耳邊低聲說到。
“我你不管我,你就真的不管我呀。”
路明非張了張,他一瞬間有種奇妙的覺,似乎蘇曉檣所說的話有某種字面意思之外的含義,像是一份戰書或是請帖,但路明非抓不住那層深意,只覺到它仿佛一羽一樣,在路明非的心口上輕輕撥著。
“我要是喝醉了……”蘇曉檣坐回自己位置上,抬起纖細的小晃著,周圍的聲音還是有些嘈雜,但蘇曉檣的聲音在路明非的耳中無比的清晰。“你就要負責背我回家。”
“啊……背?你家不是有司機嗎?”
“這是對你不管我的懲罰……嘿嘿。”
蘇曉檣坐在他旁邊,偏過頭來看著他,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出來。“不行嗎?”
路明非剛打算說話,一旁的孫一峰舉起酒杯對向蘇曉檣。“來小蘇啊,我敬你一杯。”
“好啊……”蘇曉檣手就去拿自己的酒杯,卻被斜刺里殺出來的一只手攔住了。
路明非舉起自己酒杯與孫一峰的輕輕一。“蘇曉檣喝不了啦,孫哥,來我陪你。”
“喂,誰說我喝不了……”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路明非擋在的面前,那并不算寬厚的背影將護在后,不知道為什麼,一安心突然涌上心頭,蘇曉檣用手指了路明非的后背,輕輕笑了兩聲,沒再說話了。
有人說過,酒桌是男人的戰場,年路明非人生中的第一場大戰里,他為一名而出,橫刀立馬。
“看,好像雪一樣呢!”明裏這樣說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們剛剛成為小學六年級學生時候的事。我們兩個人背著雙背帶書包,走在放學後的林蔭小路上。春季,道路兩旁開滿了數也數不清的櫻樹,漫天的櫻色花瓣無聲飄落,地麵也全都被櫻花覆蓋染成一片淡淡的白色。溫暖的天氣,天空好似被藍色的水彩浸透過一樣顯得清澈而空靈。雖然不遠處便是新幹線與小田高速路,但那邊的喧囂卻完全傳不到我們的所在,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隻有報春鳥兒那優美的鳴叫。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再沒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圖畫一樣的春季瞬間。 是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對那一天的回憶好似畫麵一樣。或者說是像電影一樣。每當我回憶起以前事情的時候,我都會把那個時候的我們兩個人單獨拿出來,仔細品位一番。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少年以及與少年身高相差無幾的十一歲少女。兩個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滿光明的世界之中。畫麵中的二人,永遠都是那樣的背影。而且總是少女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那一瞬間少年心中激蕩起來的寂寞,即便在已經長大成人的今天仍然能夠感覺到一絲悲寂。 就是在那時,站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之中,明裏說櫻花好似飛雪一樣。 但是我卻並不那麼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櫻花就是櫻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樣呢!” “哎,是嗎?也許是吧……” “嗯……好吧。”明裏淡淡地說道,然後快步向前跑了兩步之後轉過身來。明裏栗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出華麗的光芒,接著說出了更加讓我迷惑的話語。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嗎?” “哎?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 “至少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吧,貴樹。 可是即便她這麼說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於是隻好坦白說實在不知道。 “是櫻花飄落的速度喲。秒速五厘米。” 秒速五厘米。真是不可思議的話語,我真心地感慨道:“嗯……明裏知道的還滿多的嘛。 嗬嗬,明裏似乎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還有好多呢。雨的速度是秒速五米,雲是秒速一厘米。” “雲?是說天上的雲嗎?” “天上的雲。” “雲也會掉落下來嗎?雲不是在天上浮著的嗎?” “雲也是會落下來的呀。不是浮著的。雲是很多小雨滴的集合體,因為雲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遠的空中,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浮著的一樣。雲滴是在漸漸下落的並且在下落的過程中逐漸變大,最後成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麵上。” “……嗯?”我不由得感慨著向天空望去,接著便看到滿天的櫻花。看似平凡的事情由明裏那可愛的少女聲音說出來之後,對我來說竟然成為了宇宙真理。秒速五厘米。 “……嗯?”明裏忽然重複了一次我的話,然後繼續跑到前麵去了。 “啊,等等我,明裏!”我慌忙從後麵追了上去。 X X X X X 那個時候,在放學的路上互相交換從書中或者電視之中得到的在當時的我們看來非常重要的知識——比如說花瓣飄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齡、還有銀的熔點什麼的——是我和明裏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漸漸成為了習憤。我們兩個好似準備冬眠的鬆鼠在拚命收集食物一樣,或者說像準備遠洋的航海家牢記星座的位置一樣,努力積攢著散落在世界之中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當時的我們很認真地把這些知識當作未來人生中所必須的東西而努力地記著。 是的,那個時候的我和明裏,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不但知道每個季節星座的位置,還知道木星從哪個位置哪個時間才能夠看到。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地球為什麼有季節的變換,尼安德特人滅絕的時期,甚至寒武紀中消失的物種的名字我們都知道。我們憧憬一切與我們相隔遙遠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基本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我依然記得,當年的自己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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