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速5CM

作者：新海誠

第一話 櫻花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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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像雪一樣呢！”明裏這樣說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們剛剛為小學六年級學生時候的事。我們兩個人背著雙背帶書包，走在放學後的林蔭小路上。春季，道路兩旁開滿了數也數不清的櫻樹，漫天的櫻花瓣無聲飄落，地麵也全都被櫻花覆蓋染一片淡淡的白。溫暖的天氣，天空好似被藍的水彩浸過一樣顯得清澈而空靈。雖然不遠便是新幹線與小田高速路，但那邊的喧囂卻完全傳不到我們的所在，圍繞在我們邊的隻有報春鳥兒那優的鳴。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再沒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圖畫一樣的春季瞬間。

是的，至在我的記憶之中，對那一天的回憶好似畫麵一樣。或者說是像電影一樣。每當我回憶起以前事的時候，我都會把那個時候的我們兩個人單獨拿出來，仔細品位一番。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年以及與年高相差無幾的十一歲。兩個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滿明的世界之中。畫麵中的二人，永遠都是那樣的背影。而且總是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那一瞬間年心中激起來的寂寞，即便在已經長大人的今天仍然能夠覺到一悲寂。

就是在那時，站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之中，明裏說櫻花好似飛雪一樣。

但是我卻並不那麽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櫻花就是櫻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樣呢！”

“哎，是嗎？也許是吧……”

“嗯……好吧。”明裏淡淡地說道，然後快步向前跑了兩步之後轉過來。明裏栗的頭發在的照耀之下閃出華麗的芒，接著說出了更加讓我迷的話語。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嗎？”

“哎？什麽？”

“你覺得是什麽呢？

“我不知道。

“至你自己也要⊙

在世田穀長大的同班同學看上去顯得太，車站的人太多，得呼吸困難，自來水的味道喝起來相當難喝，像這些原本隻有自己才在意的事，現在有明裏一起分擔。因為我們兩個人顯得比較矮小同時又弱多病，所以比起在場上麵運我們更加喜歡在圖書館裏麵消磨時，育課對於我們來說是最痛苦的。對於我和明裏來說，與其與很多人一起在場上麵玩，倒不如兩個人靜靜地聊天或者自己安靜地看書更加舒服。我當時住在父親工作的銀行提供的職工宿舍之中，明裏的家也在他父親公司提供的職工宿舍，於是我們兩個人放學所走的路基本上是一樣的。所以我們很自然地走在一起，休息的時間和放學後基本也都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度過的。

於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兩個為同班同學捉弄的對象。雖然現在回憶起來，那個時候同學們的行為隻不過是天真的孩子氣的表現，但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並不能夠很好地麵對這樣的事，越發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我們之間所能夠依靠的隻有彼此，所以我和明裏變得更加接近了。

某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午休的時候，從廁所回到教室的我忽然發現明裏一個人佇立在黑板前麵。在黑板上麵（現在想來實在是非常常見的惡作劇）畫著的姻緣傘下寫著我和明裏的名字，其他的同學們悄聲地議論著什麽，遠遠地著明裏。

明裏大概是為了停止他們的惡作劇，而想要走到黑板前麵去掉那上麵的字，但是走到半路卻因為到愧而停下了腳步吧。看到眼前發生的事之後，我無言地走進教室掉黑板上的字，然後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拉著明裏的手便跑了出去。雖然背後的教室裏麵傳來同學們起哄的聲音，但是我們兩個人卻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向外麵跑去。至今為止我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當初做了那大膽的舉，握在我手中的明裏的手是那樣，令我覺到一陣眩暈，我第一次覺到世界上再沒有什麽值得恐懼的事。不管今後的人生如何—我都已經決定，轉學也好，考試也好，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也好—隻要有明裏在我邊我便可以忍任何事。雖然對於那時年的我來說，把這種稱為也許有些誇張，但是我能夠明確地覺到自己喜歡明裏的心，而且也可以覺到明裏也對我懷有同樣的。從我們拉在一起的手、一起跑向外麵的腳步中，我越發強烈地確信這一點。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將來便不會有任何無法克服的困難。

而且這種覺，在與明裏相的三年間不但沒有減退反而越發地堅定起來。

我們都決定一起報考離家稍遠一點的一所私立中學，在互相勉勵的學習之中，我們兩個人相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多。也許我們兩個都是心理比較早的孩子，一邊營造著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心世界一邊也為即將到來的嶄新的中學生活做著準備。從與其他同學並不悉的小學畢業之後，與新的中學同學站在同一個起點之上，我們的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加廣闊。而且為中學生之後，我們之間那淡淡的廓一定也會變得更加清晰一些吧。我們一定會有一天對彼此說出“喜歡你”之類的話吧，我不由得期待起來。我與周圍的距離和與明裏之間的距離，一定會逐漸變得接近起來。我們今後一定會更加努力地為了我們之間的未來而鬥。

現在回憶起來，那個時候我們之間拚命地換知識，也許是因為互相之間早就有遲早會失去對方的預吧。雖然沒有明顯的預兆，雖然在心中一直祈禱著能夠永遠在一起，但是—如果再次轉學的話—這種不詳的預依然給自己帶來一恐懼。

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了最珍貴的朋友，至也要換一些關於的片段。

結果，明裏和我還是分別去了不同的中學。小學六年級的冬天的某個夜裏，我從明裏打來的電話之中得到了這個消息。

我很和明裏通電話，而且還是在那麽晚的時候（晚上九點左右，對於當時還是小學生的我們來說已經是很晚了）打來的電話更是見。所以，當媽媽告訴我是“明裏”打來的，並把電話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忽然覺到一不祥的預。

“貴樹君，很抱歉。”明裏細小的聲音從電話的聽筒中傳來。接著傳來的是我完全無法相信的話語，是我最不希聽到的事。

不能和你一起去那所中學念書了，明裏說道。因為父親的工作關係，在春假的時候就要搬家到北關東的小鎮去了，明裏的聲音漸漸變得唞起來。我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變得熾熱起來，而頭腦裏麵卻一下子變得冰冷。明裏在說什麽？為什麽一定要對我說這種事。我完全無法理解。

“哎……那，西中怎麽辦？好不容易考上了。”我終於勉強出了一句話。“

“我已經辦理了轉學到楊木公立中學的申請……對不起。”

從電話的聽筒中傳來汽車經過的聲音，明裏是在公共電話亭給我打來的電話。雖然我是在自己的屋子裏麵，但是依然能夠從電話之上覺到一陣寒冷的氣息傳到自己的手指上來。我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蓋，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拚命地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