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開始認錯,“媽,我沒故意瞞著你,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許知恩。”許母嚴肅地喊全名,“你這是在消耗我對你的信任,我從來沒想過你會騙我。”
“我錯了,媽。”許知恩不可能跟許母說以前發生的那些事,只能避重就輕,“我真的打算找個機會就告訴你的,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伯母。”陸征實在看不下去,出聲解釋道:“是因為我年紀還小,知知才選擇不公開的。”
“年紀小?”許母冷哼,“都能領證了,年紀也不算小。”
許知恩&陸征:“……”
“當初你喊我寄戶口本,我沒懷疑就給你寄過來了。”許母失地看著:“你就是這麼騙我的?”
許知恩看這樣兒,總覺得下一秒就要哭出來,趕抱住,“媽,事真不是你想的這樣,我也是有苦衷的。”
“所以呢?苦衷是什麼?”許母別過臉,“我知道你在外邊不容易,但這也不是騙我的理由。”
許知恩只能乖乖認錯,“我錯了。”
回到家以后,許知恩不停給許母認錯,終于讓許母心了一些。
陸征也乖巧地陪著,許母也沒說他什麼,畢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只一次次地說許知恩,“怎麼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和長輩商量?”
陸征忍不住開口護,“是我不讓知知說的,伯母您別怪。”
“得了吧。”許母斜睨他一眼,“我自己生的兒我還是知道的。”
陸征:“……”
教育完許知恩,許母才問陸征:“你父母呢?怎麼樣?”
“都還好。”陸征說:“您想見他們嗎?我可以送您過去。”
許母:“……”
一看也還是年紀小,哪有方家長上門的道理?
好巧不巧,許母的電話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沒好氣地接起來,“喂?”
沈母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淑慧,你到北城沒?”
“到了。”許母說:“這會兒在知知這里。”
“孩子還小,不懂禮節,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知知在哪里住著,沒法過去。”沈母說:“你吃過午飯沒?我們一起去外邊吃點。”
許母想了想,還是應下來,“行吧,一起吃點。”
鬧了這麼一出,大家也都尷尬的。
但畢竟是多年的鄰居,當初許知恩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兩家的關系還不錯,這會兒因為兩個孩子也不可能鬧什麼齟齬,只是許母怕許知恩吃虧,還是端著的。
是了解沈家夫婦的為人,但陸征從小又不跟他們一起長大。
要是許知恩找了沈渡,那還更放心些。
在路上許母還這麼和許知恩吐槽了一,結果陸征說:“伯母,我爸媽那邊也想約您見面,您看什麼時候合適?”
“再說吧。”許母敷衍地回了聲。
得先看看沈家夫婦的態度。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
畢竟認識多年,把這些事兒說開了以后都歸結到了孩子們不懂事上。
歸來歸去,最后也就歸到了陸征不懂事上。
陸征也就背了這口黑鍋。
在大家吃飯的時候,他還在微信上很久沒響起過的置頂的群聊[陸家三角形]中發了條消息。
【爸媽,我有件事要說。】
陸明:【什麼事?】
秦雅舒:【你說。】
陸征:【我結婚了,之前要戶口本就是去領結婚證的。】
陸明:【!!!臭小子!】
陸征:【現在我朋友母親來北城了,你們看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秦雅舒:【你把你們現在的住址發過來吧,明天我和你爸上門去拜訪一下。】
陸明:【我呸!這個臭小子一定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吧!肯定得挨。】
秦雅舒:【應該……沒有吧?】
陸征:【沒懷孕。】
大概是秦雅舒制止了陸明,他沒有在群里發消息。
陸征把許知恩那邊的地址發了過去。
今日和沈家的會面還算愉快,晚上陸征把他們母兩人送回去,又謙恭地和許母說:“伯母,明天我爸媽那邊會上門拜訪,我是認真的想和知知在一起。”
這一日下來,許母對他也改觀了不,但還是提到了最現實的問題,“我聽知知說,你現在才大三吧?怎麼辦婚禮?”
“我們先訂婚。”陸征說:“等明年畢業時辦婚禮。”
陸征溫聲道:“主要我們兩個況特殊,我們已經領了證,但雙方父母還未見過,這樣就給彼此一些保障。”
許母想了會兒,終還是揮揮手,“明天見了你爸媽再說吧。”
還是會擔心有錢人那邊會看不起家兒。
但第二天秦雅舒和陸明來的時候帶了一車的禮,往樓上拎時,連沈渡都充當了苦勞力。
沈渡看著陸征,“想不到你竟然和知恩姐在一起了。”
陸征挑眉:“你們很?”
沈渡:“小時候借過的課本。”
之后兩人就沒時間閑聊。
客廳里都是長輩們在聊,秦雅舒是經歷過大場面的,這會兒波瀾不驚地安了許母的緒,將許知恩夸了又夸,三下五除二就把兩人的事兒給定了下來。
許知恩聽得都一臉懵,看向陸征,孰料陸征和面面相覷。
秦雅舒和陸明在家里商量過了,所以這時全權做主,陸明坐在那兒都是當背景板的份。
不過晚上大家一起吃過飯后,陸家人先將許知恩和母親送回家,陸征還是回陸家住。
一到家,陸明就冷哼了聲:“你還記得自己有爸媽啊。”
陸征懶懶地坐在沙發上,不疾不徐回答:“記得。”
“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家里商量?”陸明瞪他,“是不是要等孩子出生了才打算跟我們說?”
陸征:“……”
“也倒是不至于。”陸征稍微正經了點,“事發突然,所以沒說。”
“那你跟真要結婚?”陸明皺眉,“你調查過的背景麼?在和你結婚以前,……”
“我知道。”陸征打斷了陸明的話,“我接離開那里的。”
陸明厲聲道:“你當第三者了?”
陸征:“……怎麼可能?”
陸征站起來和陸明對視,隨后又想到他的,那些傷人的話在舌尖兒繞了幾圈最終還是咽了下去,沒說出口。
他盡量放緩了聲音說:“爸,你說過的,和人往不看過往。”
“我……”陸明還想說什麼,但看著他堅定的表,最終換了話題,“真不回公司來?”
陸征輕搖頭。
“陸征,我跟你說,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啊。”陸明冷哼,“要不是你爺爺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我可不會跟你說,你要是真覺得骨氣能讓你有飯吃,讓你養家糊口娶老婆,你就給我扛著,拿你的骨氣當飯吃!”
陸征沉默兩秒,隨后漫不經心地挑眉:“要不,我們去樓上談談?”
陸征和陸明從來沒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過天。
旁邊要是沒秦雅舒或是其他長輩,兩人總會聊著聊著就換了方向,但今晚陸征決定跟陸明好好聊聊。
他自認這麼多年沒當過陸明心中合格的好兒子,但在某些方面是有底線的。
于是他開門見山地說:“我不要陸家的家業,您都留給沈渡吧。”
陸明頓時吹胡子瞪眼,“哎嘿,陸征,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這麼大家業還得求著給你?”
“沒有。”陸征看向他的目很冷淡,“你肯定不會求著給我,我只是和你聊。”
陸明又想罵他,結果陸征淡聲喊道:“爸,你能好好聽我說一次嗎?”
他的聲音很輕,在寂靜的書房里能讓人聽得真切,最關鍵是有一種安人心的力量,讓有些躁的陸明一瞬間竟安靜下來。
他輕哼一聲,把椅子轉了方向,背對著陸征說:“你說。”
陸征深呼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才慢慢開口,“我很謝您這麼多年的教導,也謝您這麼多年培養我付出的心,我知道,我在您心里不是個合格的兒子。我績差、不學習、總惹事、不喜歡接管公司,您常說我不服管教。”
“我可沒……”陸明反駁的聲音很弱。
陸征自顧自地說:“說實話,在知道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兒子以后,那瞬間我很迷茫,我當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原來我真不是你的兒子啊。但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你的家業應該留給你親兒子,我占用了他的優越資源,沒有資格再和他搶家業,所以陸家的錢,我分文不要。這大概是,您教我的,做人的底線。”
不是自己的不該拿。
“和你們相了二十多年,自然有。”陸征苦笑,“之前是我沒想通,往后我也像沈渡一樣,跟兩邊都好好相。你和媽,永遠都是我的父母。”
“廢話。”陸明隨手從桌上撿起筆扔過去,“我養你這麼多年,到頭來你還不認我這個爹?你也不怕出門被雷劈死?”
陸征:“……”
陸明看他那下定決心的樣兒氣得直咬牙,真是的,骨氣能當飯吃?!
不過一想到他這樣兒還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更氣了!
片刻后,他從書桌屜里翻出一份文件,直接給他扔過去,以更強的姿態說:“陸征,你別忘了自己姓什麼。”
“你要結婚,戶口本也是從我這兒拿出去的,怎麼我們就不是你爹媽了?”
“說個屁的不要家里一分錢,說到底還是不想繼承公司!怎麼?讓你進公司能要你命嗎?”
“我教了你那麼多,你一點兒學費不出就打算走了?我告訴你,不可能!只要你一天姓陸,這一輩子你就是陸家的人,是我陸明的兒子。”
他說完以后瞪了陸征一眼,似是還氣不過,于是順了口氣又說:“我讓你去當兵,讓你冷靜兩年,足夠了!別給我蹬鼻子上臉!”說著從書架最上邊的格子里拿出來一條鞭子,在空中揮了揮,威脅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了?家法管不住你!”
陸征:“……”
他的手指落在那份文件上,上邊赫然是“產分配協議書”。
里邊寫了他和沈渡一人30%,秦雅舒30%,沈初禾10%。
陸明連沈初禾都照顧到了。
他心底萬丈波瀾起,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他問:“沈渡知道嗎?”
陸明看他,“這是沈渡提出來的,他說如果要分家業,你和他拿得應該是一樣的,要麼兩人都不拿。”
陸征沉默。
陸明又說:“沈渡比你想得多。你以為這30%都是給你的嗎?”
陸征側目,陸明輕笑,“他也想照顧從小養他到大的父母。”
陸征心頭忽然是說不出的酸。
但陸明下一句就是:“不過我好著呢,你們還是得自己斗。”
陸征:“……”
“那就祝你長命百歲了。”陸征說:“生氣。”
“你是不是咒我?”陸明在空中揮了揮鞭,“我要是死了,那就是被你氣死的。”
“可別,我擔不起這責。你要是死了啊,那肯定是喝酒喝死的。”陸征斜睨他一眼,“你以后能不能喝點兒酒?胃出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還用你管?”陸明瞪他,把鞭子扔在桌上,“睡覺去了。”
陸征著他離開書房的背影,確實比以前老了。
許母沒同意他倆訂婚的事兒。
按照青宜的習俗,婚禮一向辦三天,第一天就是訂婚宴,所以要等著之后辦婚禮的時候辦。
不過也認可了陸征這個準婿,但話沒說太死。
只說看兩個孩子以后的發展和相,等到要結婚了,自然會給許知恩準備嫁妝。
一場聯姻,他們走到了一起。他換女人如換衣服一樣快,從不回家,所以,對家里的“丑妻”不聞不問,所以結婚一年,他除了知道自己的老婆很丑之外,一無所知。終于,他受不了,開了口,“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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