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連忙上去拉那壯碩子起來，才發現這大冬天的，竟然還穿著單：「哎，你別傷著自己啊！」

那傻似乎還真用了力，手指這會兒還扁扁的，紅白一片。

「娘！」小七抬起起臉來甜甜地喊了一聲。

傻卻似乎突然害怕起來，用力甩開陸清靈的手，一路狂奔一邊喊道：

「我沒嚇！沒嚇！不要打我！不要打，嗚嗚——」

那傻本就生得高壯，跑起來作又大，瞬間帶翻路邊的幾筐菜，被菜販揪著大罵起來：「死蠢豬！不長眼睛嗎？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那菜販也狠，一扁擔揮過去，傻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一道紅腫。

可傻疼得臉都搐，竟然還是不停地對著菜販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陸清靈連忙出聲：「住手！」

小七跟霍梓嘉也噔噔噔跑過去，一臉心疼地看著那傻：「你疼不疼啊？」

傻咧笑：「不疼，他常打。」

小七從荷包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糯米紙塞到傻口中：「乖，吃糖，吃糖就不疼了。」

傻一口包住麥芽糖，大嚼起來：「甜……」

陸清靈忍不住對菜販道：「是個傻的，你何必跟計較？」

菜販也怒：「這位娘子，你說起來輕巧，不計較？我這菜攤都撞翻過多次了？撞爛的菜誰來買？」

「那你點一下，撞翻了多？我都買了。」陸清靈道。

菜販臉上一喜：「這可是你自願的啊！」

連忙把筐外的菜都撿起來一稱：「十三斤，六文錢一斤，七十八文。連筐一百文給你，要不要？」

「行，一百文就一百文。」陸清靈利索掏錢，岑經把菜筐接過來。

那菜販賣了個好價錢，倒是突然好心叮囑陸清靈：「這位娘子，那傻是出了名的傻，一直沒人管的，你今兒能買下我這菜，明兒傷了人，你可有銀子送人去醫館？」

陸清靈怪道：「沒有家人嗎？」

「嗨，誰知道吶，從夏天開始就在我們坊了，一橫，打也不怕，罵也不走。被巡防衛抓去了，關起來也沒人贖，還吃了人家不飯，又給放出來了。後來就一直沒人管過。」

陸清靈看了一眼傻，傻正樂嗬嗬地吃著糖，裡不知道說著什麼。

……

陸清靈把傻帶回了家，傻站在院子門前不肯進去：「不能進，進去要捱打的！」

小七搖搖頭：「不怕，這裡是我家。」

「家？」傻的表有些疑，似乎不太懂這個詞。

小七牽著傻進門：「這是我家，這是我娘親，這是嘉嘉哥哥，這是大師兄。」

傻跟著讀：「家……娘……哥哥……」

霍梓嘉一樂：「小七，我是你嘉嘉哥哥，可不是的哥哥。」

陸清靈跟岑經把東西放好，過來關好門，拉著傻道：「你以前睡在橋裡，以後就跟我們住在一起，好不好？」

傻無意識地把手指含進裡：「我吃得多，都不要我……」

陸清靈笑了，指了指廊下的一筐菜：「我們這麼多菜呢，不怕你吃。」

傻眼睛亮了：「娘！」

陸清靈了傻的頭髮，一說到給吃的，傻就知道喊娘了，可見以前至娘親會給吃的。

隻是後來是什麼原因傻流落在外呢？

今日在外麵的事讓陸清靈覺傻雖有些癡傻，但是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的，至知道危險，知道救小七跟梓嘉這樣的孩子，知道不能給人惹麻煩，做錯了事也會道歉。

按的智商，不知道娘是教了多久才教這樣的。

陸清靈心中不忍，又激救了小七，便帶回來。

給傻洗了個澡，沒服換，又讓岑經去買了，子的服傻都穿不下，買了男人最大尺碼的棉襖才合。

陸清靈問傻：「你多大了？」

傻掰著手指道：「十八了。」

其餘諸如家人、家鄉、名字之類的都不知道。

小七一聽傻沒名字，立刻就想到了：「阿九好不好？」

七**……

陸清靈汗一個，要是再收留個不管是人還是的，是不是名字也有了？

順著排下去就是老十了。

霍梓嘉一本正經：「小七，不行的，比你大，比我也大，不能阿九。」

小七皺眉認真思索了一番：「那就阿大吧！」

岑經連忙拒絕：「不行，我是大師兄，我纔是最大的！況且我十九，十八，不能比我大！」

陸清靈扶額，這屋子裡，能有一個智商線上的嗎？

「就陸二吧，小七跟梓嘉二姐姐，好不好？」陸清靈笑，二這個字，跟傻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耶！二姐姐！」小七跳起來拍掌。

「好耶！好耶！阿二！阿二！」阿二也跟著笑起來。

霍梓嘉跟小七帶著阿二去選屋子了，岑經一臉興地湊過來道：「師傅，你說阿二是不是天生神力？才十八歲就生得這般高大。」

的確，阿二五上看上去就十幾歲，但是材高壯，估著有兩米了，今天回來的時候一手拎著一筐東西，還能讓小七坐在脖子上，完全不費勁的樣子。

陸清靈點點頭：「我以前在醫書上看到過這種，巨人癥，隻是一般患了巨人癥的人四肢都會略有變形，行不便。」

「隻是阿二似乎十分靈活，雖然有時候控製不住力度，但是跑得快跳得高，真的很神奇。」陸清靈也在思索。

岑經滿是興：「果然師傅就是師傅！連這個都見過！」

晌午，陸清靈做了滿滿當當一桌子菜，聽阿二說吃得多，還煮了一大鍋飯，結果竟然一點兒都沒剩下。

中途阿二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麼，放下勺子死活都不肯再吃：「沒幹活，不吃飯！」

陸清靈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逗笑了：「吃飽了纔有力氣幹活，放心，下午我就教你幹活！」

阿二盯著陸清靈看了一會兒，好像確認說的是真的，這纔拿起勺子，大吃特吃起來。

吃過飯，岑經帶霍梓嘉回去，剛到寧王府門口，就遇到了霍振熙。

霍振熙渾寒氣人：「你們去哪兒了？陸清靈跟小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