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悶悶的,寧蓁雙手在額前搭了個橋,遮住太往校門外走。
教室被占用做考試了,只能選擇回家。
頭頂突然投下一片影,被隔絕在外。寧蓁抬頭,一把黑的太傘遮在頭頂,陸執舉著傘,將完完全全籠罩在傘下,他自己在下,歪著頭沖笑。
“寧蓁,我很帥嗎?你看得眼都不眨了?”
“陸執。”輕聲喊,陸執心里的,“嗯?”
“你怎麼沒有考試?”
“考完了啊,卷子都了。so easy。”他吐出一句蹩腳的英語,寧蓁彎了彎眉眼。
傘下,在輕輕笑,杏眼微微彎著,大眼睛亮晶晶的。哪怕沒見過長什麼樣子,他就是覺得真他媽漂亮啊。
那種分分鐘都讓他想犯罪的漂亮。
“陸執,你過來。”寧蓁想了想,把傘偏了偏,黑傘遮住了他們兩個人。
陸執乖乖跟著往前走,同一把傘下,他心笙搖曳,空氣中盡數是上淺淺的茉莉香。他不著痕跡地嗅了嗅,興得每個細胞都在抖。
寧蓁帶著他走到樹蔭下,看著陸執收了傘。
“你回去考試吧。”知道不可能出來得這麼快的,哪怕是提前卷,猜也得猜一會兒。陸執的考場在一樓,從三樓下來時他肯定看見了。
陸執單手進牛仔里,笑容有幾分不羈。
“傻不傻,卷子已經了啊。”所以不可能回去的。
寧蓁知道沒什麼辦法,只好小聲道:“那我回家了。”
“寧蓁,你回家了我怎麼辦?”
寧蓁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微微睜大眼睛:“你也回家啊。”不然在這里傻站著嗎?
“你這幅樣子回家?”陸執挑了挑眉。“服上一大片墨水,神恍惚,回頭率百分百啊小可。”
他重新撐開傘,遮在頭上。
“走,去換服。”
寧蓁其實擔憂,寧海遠常常會在家畫設計圖,不一定會去公司上班,怕回去爸爸剛好在,看見這幅樣子肯定要責問一番。
墨水,作弊,分數作廢,心糟糕頂,哪件事都不想多提。
即便要提,也不希是現在。
陸執讓跟著走,猶豫了一會兒,邁開了步子。
陸執帶去了一家冷飲店,冷飲店安裝了空調,和外面的炎熱對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店員是個年輕的姑娘,帶著笑意看了眼他們:“要喝點什麼嗎?”
陸執問:“你要什麼?”
寧蓁擺擺手:“不用了,我們出去吧。”不經意瞥到了價格單,才想起這家天價冷飲店。上輩子陸執也帶來過一次,只是時間太久遠,懵懂地進來了才想起。
一杯茶八十多……總有種進了黑店的覺,三年后價上漲,也沒見這麼可怕的。
“一杯牛。”陸執敲了敲柜臺,“要茉莉味的。”
“好的,請稍等。”這家冷飲店獨特的地方就是什麼都能調出來,陸執喝不慣茶,在他看來,就是,茶就是茶。
他付了賬,看出了寧蓁的局促不安,烏溜溜的眼睛眨呀眨,帶著哀求的意味。
就差把‘出去吧出去吧,我們出去吧’寫在臉上。
嘖……啊……
他管不住自己的手,了的腦袋。
“去那里坐著,等我回來。”也不敢看人家小姑娘的反應,推開門快步出了冷飲店。
寧蓁手里握著杯牛,坐在小沙發上等陸執。黑傘靠在旁邊,外面的絢爛。
怎麼突然就這樣子了呢……有點兒泄氣,很多事確實是變了,但是哪怕嗓音改了,臉遮住了,他對自己的興趣依然沒有消減半分,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苦惱地捧住臉頰。
怎麼會這樣呢?
上輩子陸執說,“怎麼辦?偏偏我就是對你一見鐘啊。”只用一眼,你什麼都不必做,什麼都不必說,我就會淪陷。
重來千千萬萬次,都不會改變。
陸執拎著袋子回來。
他跑著回來的,汗水從他額前流下,他氣息不穩。出去這一趟,他只用了八分鐘。
乖乖坐在沙發上等他,眼神呆萌。
陸執低低笑了一聲,沒走啊。他還以為得往回家那條路上追。
“換服吧,樓上有房間。”
寧蓁接過他手中的袋子,難以置信他剛剛是跑去幫買服了。
“愣著做什麼?要我幫你換?”陸執眼里帶著笑意,還沒傾靠近。寧蓁紅著臉,抱著袋子就往樓上跑。顯然當了真。
寧蓁關上雅間的門,打開手中的袋子。
一條的子在里面,一看就是被胡塞進去的。
記得商場離這里有段距離呢……陸執的速度……
寧蓁拿出那條子,表有幾分呆滯。
這子……
用三年后的詞語來說,陸執就是典型的直男審啊。的子,腰間還有個小鴨子荷包。
寧蓁咬牙,算了,總比上這件帶著墨水的好。
換好子,頭發已經被弄了,寧蓁又重新束了一遍。
帶著幾分忐忑拉開門。
陸執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靠在門側,手中拿了煙,眸子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見響,他下意識滅了手中的煙。
偏頭看過去。
寧蓁覺得,陸執的表有點兒微妙。似笑非笑。
局促極了,“怎麼了,很奇怪嗎?”這樣真的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太冷,細白的小一陣寒意。
陸執別過頭,結了。
“不奇怪,好了,走了。”
下樓的時候,店員在調一杯咖啡,抬起眼睛看了眼他們,目落在寧蓁上,泛出笑意:“小妹妹真可。”
寧蓁有點兒,小聲說謝謝。
“歡迎下次再來喔~”店員聲音甜道。
寧蓁心想,這還是算了吧。這件服加上牛,已經讓十六歲的功負債。
推開門,熱浪重新襲來,陸執手中的傘穩穩地撐在頭頂。
寧蓁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陸執。”
“昂。”他看過來。
“你的傘……哪里來的?”
“考場外面,不知道是誰的。”他曬得太,曬不得啊。反正那群書呆子還要考很久,大不了用完了讓陳東樹還回去。
很難奢土霸王會有禮貌廉恥這種東西。
“那你記得還回去啊。”寧蓁嘆口氣。
“行行行,知道了。”
“謝謝你陸執,那我回家了,服和牛的錢,我明天會還給你的。”
陸執瞇了瞇眼睛。
行啊小可,這樣就想走了啊?他扯起角笑:“不行,你現在就還。”
“……”寧蓁書包里,一共也只夠一杯牛錢。咬看他,商量道:“寬限一天行不行?”
“不行哦。”
“那,那你等我回家去拿錢。”
“不。”他邊泛著笑,目專注地落在上,“我說,現在,立刻,馬上還!”
寧蓁要被這個混賬氣哭了。
強買強賣還得立刻還債。咬牙,抬頭看他:“我現在沒錢。”打死也變不出來。
“誰要你的錢。”他瞳孔漆黑,深邃得如暗夜,淺淺鋪著溫。
寧蓁往后退了一步。
陸執到了嚨里的話又吞了回去。
“陪我去玩一會兒行不行,就當你還債了。”他說完覺得這話語氣太浪,輕輕咳了聲,“打兩局游戲就行。”
寧蓁沒辦法:“好吧。”
到了網吧門口,陸執突然自己反了悔。
啊……帶去什麼網吧……
這鬼地方烏煙瘴氣,他看了眼上的子,白的小圓領,出一半致的鎖骨,纖腰收攏,蓬蓬的擺……
好乖好乖。
“去旁邊。”
旁邊是家兒玩城。三中建在最繁華的地方,周圍各種奇葩的店都有。
網吧他待多了,第一次來……兒玩城。
寧蓁倒是高興的樣子,好奇地往里面看。
打地鼠的機,蹦床,娃娃機……
小時候媽媽帶來過,后來媽媽去世,再也沒有來過。
陸執看了眼旁邊的打地鼠機,心態崩了。什麼鬼啊這都是。
但人是他帶來的,他掩蓋住臉上的嫌棄:“要不要試一把?”
寧蓁點點頭。
陸執換了十個幣。扔了一個進去,機五彩斑斕的燈閃,寧蓁拿著小錘子,心里有點張,盯著機上的十個地鼠。
“我覺得我打不中。”小聲嘟囔道。
陸執彎,認認真真地看。
一開始地鼠鉆出來的速度很慢,后來越來越快,寧蓁眼花繚,越來越張。
怎麼會這麼快呀……啊……沒打中。可是它回去了……
燈再次跳,機里響起一個音:“哎呀小朋友,你太慢啦,還需要努力喲~”
寧蓁一臉尷尬地看向陸執。
他突然俯,低低笑著,氣息噴在耳邊:“小朋友,我恨不得把心掏給你~”
寧蓁耳尖紅:“陸執,你……”
陸執接過手上的小錘子:“我試一次,要是全部打中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不能隨便答應,雖然寧蓁覺得他不可能全部打中。
“什麼條件?”
“你把口罩摘下來,怎麼樣?敢說不,我現在就幫你摘。”
“……”
“好了好了站遠點,我要開始了。”他往里面扔進去一個游戲幣。
斑斕的燈又閃爍起。
寧蓁盯著屏幕……覺得自己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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