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有些微涼意,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桂花香。
寧蓁拉自己的書包帶子,看著A市三中的大門發愣。門右側紅的電子字幕一閃一閃地過——201x年6月23日,星期三,07:21,同學們早上好。
一模一樣的形,真的是……三年前的三中啊。盡管重生已經一星期了,寧蓁還是覺得邊的一切都很荒謬。
避在大門左側,校門口陸陸續續熱鬧起來,學生三兩群說笑著走進校園。這個時間點,走讀生都該來上學了。
寧蓁站得蔽,但是眼尖的學生還是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學生們都穿著夏季校服,男款式一樣,v領藍上,黑子,又寬又大。寧蓁顯得格格不,背著書包,扎了一個馬尾,上穿著白的棉麻子,腳上一雙白球鞋,出纖細白皙的小。
寧蓁臉上還戴了一個淡藍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額前齊劉海垂下來,只有一雙眼睛在外面。
好多人看,寧蓁覺得不自在,低頭看著自己的白球鞋。
眼睛突然被人捂住,后的人故意甕聲甕氣:“猜猜我是誰?”
寧蓁握住的手腕,語氣輕輕:“佳,你別鬧了,要遲到了。”佳笑嘻嘻地放開手,繞到寧蓁前,看到臉上的口罩,倒一口涼氣:“蓁蓁,你怎麼了?冒了嗎?”
寧蓁嗯了一聲,“我們進去吧。”第一天上學,遲到了不好。
佳有些擔心:“冒很嚴重嗎?你聲音也有點兒啞。寧叔叔怎麼會同意你來上學的?嘿嘿,反正你這麼厲害,晚幾天來也沒關系。”
寧蓁不善于撒謊,含含糊糊地帶過了這個話題。去教學樓的這段路上,佳忍不住興,一路都在說話:“你能來三中太好了,你們以前那個學校,管得太嚴了,晚自習要上到十點四十,簡直不是人待的!”
“三中雖然績方面比不過一中,但是自由啊!蓁蓁,你在七班,我給你說,你們班有幾個男生長得超級帥,哈哈哈是我們年級的值擔當。就是聽說好幾個人都很混,煙打架早,樣樣都干,把教導主任氣得都不管他們了。”
“欸,蓁蓁。”佳突然湊到的耳邊,“你悄悄拍幾張那幾個男生的照片,然后傳給我好不好呀?要是拍不到所有人的,能拍陸執的也好。上次我在董雪微手機里看到了一張陸執的側面照,我天簡直帥翻天!”
寧蓁指節蒼白,聽到“陸執”這個名字的時候,呼吸一滯。搖搖頭:“我上學不帶手機。”所以沒辦法拍照。
佳憾地嘆了口氣:“唉,我忘了,你們一中管得嚴,不許帶手機。”
兩個小姑娘說著說著,教學樓就到了,寧蓁的教室在二樓,佳在三樓最右側。沖寧蓁揮手:“我下了課來找你哈。”
佳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上了樓,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轉角。
寧蓁先去了老師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兩個老師,一個在備課,另一個起去接水。寧蓁喊了聲報告,備課的老師抬起眼睛看向:“寧蓁?”
“是我,宋老師好。”有些拘謹,算起來,三年沒見過這位老師了。當年宋寶蕓對很好,可惜后來讓宋老師失了,再也沒有聯系過。
宋寶蕓溫和地笑了笑,看了眼臉上的口罩:“徐倩給我說過你今天來,好了嗎?”
徐倩是三中高三的年級主任,也是寧蓁的繼母,宋寶蕓知道這層關系尷尬,只淡淡提了下。
“謝謝宋老師關心,已經好了。就是有點兒……冒。”口罩下,的臉紅了,因為撒謊。
寧蓁看著弱弱的,嗓音也啞,宋寶蕓沒有懷疑,之前這個孩子出了車禍,聽說還嚴重的,能這麼快來上學已經很不錯了。代寧蓁:“下了課你去后勤那里領一校服,碼子可能有點大,實在不合就拿回去改一改。”
宋寶蕓忙著備課,讓寧蓁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一會兒。
八點整上課鈴聲響起,寧蓁跟著宋寶蕓去教室。宋寶蕓站到講臺上,清了清嗓子:“同學們安靜,今天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先請做自我介紹,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無數好奇的目落在寧蓁上。
“我寧蓁,寧愿那個‘寧’,其葉蓁蓁的‘蓁’”,很高興能和大家一起學習。”寧蓁啞著嗓子,做了個標準簡短的自我介紹,克制著自己的目不往第一排看。
又是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教室里老舊的風扇嘎吱嘎吱響,一白子站在講臺上,睫不安地了。
第一排正中間,一個男生趴在桌子上睡覺。兩次掌聲都沒能讓他抬個頭。
寧蓁松了口氣,總算有些不同。前世做完自我介紹,男生的頭從臂彎抬起,狹長清冽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懶散地鼓了個掌。
底下有人竊竊私語:“戴著口罩,不知道長得好看不。”
“長得好看還戴什麼口罩?早臉了,你是不是傻。”
“但是好細好白,應該長得不錯的。”
宋寶蕓讓大家安靜,目掃視了一圈教室,最后落在睡覺的男生上。猛力拍了拍講桌:“陸執,上課多久了你沒聽見嗎?”
教室最后排,陳東樹了林子川:“執哥又打了通宵啊?”
林子川幸災樂禍地笑:“昂。”
“執哥666。”
講桌被拍得轟隆響,趴在桌子上的人了,總算有了點反應,睜開眼睛直起。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他上。
陸執皺眉看了眼班主任,目落在新同學上。
只一眼,就意興闌珊地移開了眼睛。寧蓁眼睛亮了亮,這一世,是不是證明他對沒興趣?
教室里只有一個空位,在倒數第二排靠墻的地方,前世寧蓁一來就坐的那里,周圍一堆學渣,常常“煙霧繚繞”,一地煙頭。好在沒一周就換了位置。
靜靜等著宋寶蕓開口讓坐過去。
宋寶蕓出口的話卻轉了個彎,看了眼睡眼惺忪的陸執。
“陸執,你坐到后面去,不許再睡覺了。寧蓁,你坐到他的位置上。”
有時候蝴蝶效應就是這麼奇妙,變了一點小細節,未來就不會按照既定的軌跡走。
陸執挑了挑眉,還沒作,他同桌一個卷頭發的生就變了臉。
寧蓁也有點楞,呆呆看過去。沒想過搶他位置的,不得一點都不沾染他。
好在陸執也不喜歡第一排的‘特殊寶座’,老師在他耳邊,他睡得不安穩。唾沫星子還時不時濺到他手臂上,好幾次他被惡心地摔門而出。
陸執出桌子里面的PSP游戲機,起,沒看那個‘搶’了他位置的新同學,慢悠悠地往后面走。
他穿白襯衫,領口解開了三顆扣子,出的鎖骨。眉眼俊秀的年,懶散的氣質,吸引了好多明里暗里的目卻不自知。
走到教室最后一排,一群狐朋狗友開始起哄。
“歡迎執哥重回組織。”
“執哥不容易,終于離苦海,快來兄弟們的懷抱,帶你一起飛。”
伴隨著幾聲口哨。
陸執垂了眉眼,吐出一個字:“滾。”
又對林子川:“坐進去。”
林子川起挪位,讓他坐外面。七班兩霸順利會師。
寧蓁已經在陸執原來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凳子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從上傳上來,讓渾不自在。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講課。翻到課本98頁,接著講例2這道習題……”
宋寶蕓開始講課,寧蓁趕從書包里拿出數學課本和水筆。
書包往課桌里塞的時候卻遇到了阻礙,低頭一看,陸執的書還在里面,嶄新的十來本書,看起來都沒出來過。
里面還有一盒煙,一個打火機。幾個紅的信封散放著,應該是陸執還沒來得及扔的書。
寧蓁作頓了頓,將書包放在自己上,開始認真聽課。
林子川推了推邊人的肩膀:“周五季菲的生日,去不去?”
陸執打了一宿的游戲,腦袋脹痛,頭埋在臂彎:“不去。”
林子川有些為難,他答應了季菲,周五晚上把陸執喊過去。陸執這幅答不理的模樣,顯然沒半點興趣。
唉,煩躁。
下課鈴聲響起,教室一下活絡起來,陸執淺眠,兒沒睡著。
他屈起食指,用指節了太。下意識往課桌里一,沒到煙。
他這才想起,自己和一個生換了位置,除了口袋里的手機和桌子上的PSP,他什麼都沒拿走。
陸執抬起頭,純黑的眼,深邃晶亮,落在第一排那個瘦削背影的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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