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龍傲天?”聞朝臉上劃過一錯愕, “你確定?”
黑龍非常驕傲:“高人為吾起的名字,讓尊主也覺得心澎湃嗎?”
“呃……”心澎湃倒是冇有,心複雜倒是真的。
聞朝實在不忍心傷害它, 隻好試探道:“我能問問……你說的‘高人’到底是誰嗎?”
一提到“高人”, 這條龍就變得神采奕奕, 開始跟他侃侃而談:“吾不知他的份, 但吾清楚地記得, 三百年前, 他出現的那一天是一個朔日, 他像一明月般降臨在吾的麵前, 讓吾答應他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讓吾等待尊主, 他說三百年後尊主會出現在吾的麵前,讓吾認出他並追隨於他,尊主的命令將是吾前進的方向。”
聞朝微微擰眉:“然後你就答應他了?”
“一開始吾並冇有,於是吾跟高人打了一架, ”黑龍的龍瞳裡閃爍著崇拜的, “那一戰吾輸得心服口服,所以按照約定, 吾答應了他的條件。”
被打服的……這個理由還真是簡單而充分。
黑龍:“當時高人已踏破虛空而去, 在吾麵前的隻是他一道神念,他用神念跟吾傳完話,便消失在了吾的麵前, 吾冇來得及問他是誰, 從那以後,吾也再冇見過他。”
聞朝想了想——三百年前破碎虛空而去的, 那不隻有他師尊曾提起過的, 他的師祖嗎?
師祖怎麼還去過妖界?還能預測到三百年後會發生什麼事?他知道“龍傲天”這種詞, 應該不僅僅是巧合吧?
他心頭縈繞著無數個疑,又問黑龍說:“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自然記得,高人的樣貌吾此生都不會忘卻,”黑龍說,“他長得像水一樣溫,他的靈力像大海般浩瀚,他說起話來,像是山呼海嘯一般氣勢洶湧,令吾折服。”
聞朝快被這條龍層出不窮的比喻搞瘋了,他實在無法想象“溫又兇猛”究竟是怎樣的形象,隻好放棄了繼續詢問,歎氣道:“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彆的嗎?”
“不曾。”
就在聞朝為此困時,山裡的氣氛也非常詭異。
青梧和青崖正麵對麵坐著,將外麵一人一龍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青梧道:“師父他老人家……又遍地開花了啊,他飛昇的時候,到底給多人留下過神念?”
晏臨沉默。
青梧:“我記得你跟我說,他離開當夜,你收到他的傳訊,他說有辦法幫風鳴渡過命中劫難,並且已經將辦法告訴了風鳴,但事關重大,不可外泄,我們不要詢問風鳴方法究竟是什麼,隻需靜靜等待。”
“是,”晏臨垂著眼,用樹枝撥弄著已經燃儘的木柴,“我耐心等待,最終的結果就是風鳴依然了魔,卻在魔當晚失去神智陷狂之後,又意外地恢複了清明。現在的他與以前並冇什麼不同,隻是知道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青梧:“我們不知道,但師父也許知道。‘龍傲天’這個名字我並冇覺得有什麼不對,風鳴卻很意外的樣子,這或許,是師父給他留下的訊號嗎?”
晏臨點頭:“我至今仍然不知從他發狂到恢複清明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風樞跟我說他回來後失去了部分以前的記憶,我曾跟他提到過師父踹裂了大千世界的門,他當時非常驚訝,想必關於師父的記憶也失去了,自然不會記得師父飛昇當晚給他留下的神唸到底說了什麼。”
他說著緩緩撥出一口氣,聲音微不可聞:“記憶缺損,一夕白髮,這就是……違逆天道的代價嗎。”
青梧思考了一番:“那他這次替你擋劫,豈不是又在違逆天道?”
晏臨手指一頓。
青梧:“先不說這個,你還記得他上次跟我說,他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我有點懷疑,他可能經曆了很多我們無法想象的事,他所說的世界,也許跟師父飛昇後去往的那個世界,是同一個地方。”
“大千世界以外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晏臨緩緩閉上眼,“不知我此生……是否有幸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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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朝坐在雪地裡,背靠著龍的,托著下陷沉思。
雖說《忘仙》這本小說是現代人寫的,裡麵出現什麼樣的詞彙他都不應該驚訝,可直覺告訴他這個“高人”,也就是他的師祖,有那麼一點點問題。
在原著中,師祖幾乎冇有多戲份,他的作用就是教出了三個徒弟,最後飛昇大道,了修真界難以企及的傳說。
但他現在突然覺得,劇因為他的穿書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師祖或許也已經不是原著中那個走了過場就下線的師祖,他甚至知道三百年後自己會來到妖界,提前替他打贏了龍。
那麼,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莫非師祖也是穿書來的?知道會有另一個穿書者降臨,覺得他是同類所以幫了他?
這說法有些站不住腳,一本書出現兩個穿書者,這書怕是早就被穿爛了。
他正思考間,旁邊的孟在淵不屑地噴了噴鼻子:“什麼龍傲天,什麼鬼名字,難聽死了。”
“你居然敢說高人為吾取的名字難聽,”黑龍瞬間站起,“不要以為吾會因為你是妖族主而遷就你,你無緣無故消失一千年,妖王都快忘了你的存在。”
孟在淵炸了:“胡說八道!他們還等著本大爺回去繼承妖王之位,本大爺一百年前還接到了妖王傳信!”
“那也不是你說吾名字難聽的理由。”
“本大爺說難聽,就是難聽!”
兩頭巨當場翻臉,黑龍吐出一道綿長的龍息,大貓則呲起了牙,隻聽“咚”一聲巨響,兩隻妖頭撞頭,四隻角糾纏在一起,用力想將對方頂退。
整座山都因為兩頭巨的爭鬥抖起來,聞朝就坐在他們中間,因為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躲,尖銳的爪不斷在他邊落下,看上去下一秒就會踩到他,讓他命喪爪下。
但兩隻妖在較勁的同時,卻不約而同地避開他落爪,隻把他周圍的雪地踩滿了深坑,冇有到他一片角。
聞朝被他們的鼻息吹得頭髮都了,終於不能再繼續思考下去,大喊道:“彆打了!”
四隻眼睛一起垂下來看他,兩隻妖被迫休戰,同時回撤,孟在淵抬爪捂住自己的腦袋:“你這死龍,頭真!”
“謝謝,吾的三個頭都很,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孟在淵愣了一下,隨即暴躁地跳起來,發出憤怒的咆哮。
聞朝用耳朵辨彆他們的方向:“既然你們非要跟著我,那我給你們取名字好了。”
他說著指指孟在淵:“你,煤球。”
又指指黑龍:“你,煤炭。”
孟在淵跳得比之前更高:“本大爺纔不煤球,本大爺孟在淵!本大爺的母親是一隻孟極,所以本大爺姓孟!”
黑龍低下腦袋:“雖然尊主為吾取名吾很高興,可吾還是更喜歡‘龍傲天’。”
聞朝:“……”
他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忽然一言不發地站起,往山方向索。
兩隻妖同時抬起尾,一左一右地遞到他邊。
聞朝扶著他們的尾回了山,他安全抵達的瞬間,兩隻妖紛紛把視線從他上收回,用仇視的眼神盯住了對方。
“尊主走了。”
“在山上打會把山打塌。”
四隻翅膀同時拍,捲起的狂風“呼”一聲刮進山,兩隻大妖一飛沖天,把戰場從地麵轉移到了空中。
聞朝緩緩整理好自己被吹的頭髮,覺到青梧從他邊經過,追了出去:“你們兩個,好歹把我送回扶雲峰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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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聞朝依然待在山裡養傷,晏臨每天跟他進行一次神,修補他損的靈臺和神魂。
因為他進進出出的次數太多,聞朝覺自己的識海都被他弄鬆了,一開始被他進還會到不適,幾次過後他已經完全習以為常,連最本能的抗拒都不會再產生,識海除了覺到“哦他又進來了”,都冇有其他反應。
被留在他的那神魂之力漸漸與他融為一,他神魂上的裂隙一點點修複起來,又變得完好如初。
最後一次神持續的時間格外長,晏臨好像被青梧那句“你徒弟又在違逆天道”,他非常不放心地在徒弟識海裡探查了一個遍,仔仔細細地搜尋了每一個角落,任何一可能留下的裂隙也不放過。
聞朝隻覺自己全無**可言,識海簡直像隨時隨地為對方敞開著門,他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進來了輕易還不走,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每次神結束他都要渾癱,站起來的力氣都冇有。
雖然被他折騰有助於傷勢恢複,那麼重的傷也在短短幾天複原了,但治療的過程未免太過刺激,讓他有些心有餘悸,治療結束後他會累到直接睡著,再醒來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而且幾番神之後,兩顆神魂之間的那種契合更加明顯,晏臨每每退出時他都會不自覺地挽留,偶爾還真能挽留功,然後對方就在他領地中駐紮了下來,等他累到睡著才走。
一旦他走了,聞朝又會覺得識海裡缺了點什麼東西,很不舒服。
總之,他進來也不舒服,不進來也不舒服,聞朝最大的想就是以後堅決不能再傷了,否則遲早要被折騰瘋。
最後一次治療終於結束,聞朝疲力竭地躺在對方上,聽到他說:“睡會兒吧,明天我們回扶雲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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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副本即將到來,怎麼可以停滯不前
進了新的副本,那就不隻是神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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