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停，看著果爾仁道：“你乃突厥名臣，輔佐二代君主，見多識廣，不知以為如何？”

果爾仁早已聽得愣了半天，激地說道：“主博聞廣深，剛才所言，老臣亦不能明其智，若先王能有此魄，何以令臣賊子將國家分裂至東西二，至今不能奪取東庭，臣泣喜，突厥何幸，主將來必是大有為之君也。”

我卻呆住了，這不是我告訴過他的，魏征諫太宗的十思疏嗎？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和碧瑩在德馨居時，有一次原非玨又迷路到這兒，我正在河邊浣，他就笑嘻嘻和我一起蹲在河邊侃，我已記不清說了些什麼，使我們扯到君主之論上，他在那里胡吹，說什麼要一統東西突厥，順道吞并東庭，然后還要進軍南詔，讓原非白給他做馬夫，韓修竹給他掃地什麼的，那時我心中自然想，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稅，可上還是忍不住問道：“若玨四爺真得做到這些，天下大定之后，又該如何呢？”

當時十三歲的原非玨稚地一愣：“那自然是再去不斷的拓寬彊土啊？”

這個戰爭狂人，我笑笑道：“舉國戰不休，百姓疲憊，ＵU看書 www.uukanshu．com長久必反。”

他歪著腦袋想了一陣：“那，那就守業。”

我繼續難他：“如何守業？”

他掰著手指頭半天，也就支支吾吾說出個減賦來，我一時驕傲，便說出諫太宗的十思疏，那時他在那里聽得半天沒合上，我就哈哈笑著回屋了，等我回頭時，他依然石化狀蹲在那里看著我，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這個原非玨才是紫棲山莊里演技最好，最可怕的人。

我幻想著我用奧斯卡的小銅人狠狠砸倒他……

我惱怒地瞪著他，而他不好意思地對我一笑，然后回轉頭，面一整說：“果爾仁，你錯了，剛剛那番妙論，不是我說的，正是眼前這個你認為德貌皆屬一般又城府的木槿所發。”

果爾仁懷疑地看向我，而原非玨繼續道：“瑩丫頭為救義舍赴死，我也萬分敬偑，是以禮遇有加，然則木丫頭為了照顧瑩丫頭，以此等才華，躲在那破敗的德馨居，辛勤勞作整整六年，又是何等高義，所謂天下之，非玨以為不過是過表象幻境，過眼云煙罷了，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更何況我的知已是像木丫頭這般七巧玲瓏，懷宇宙之人，非玨此生當是無憾。”

他在那里靜靜地說著，我抬頭仰著他，他正好也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在他英俊的臉上，反出一金的環，我這才覺到，原來我從未發現他有這麼高大，而欣長的形更是散發出一陣威攝傲人的氣勢，不由自主地讓人心生敬畏之心，順服崇拜之。

我想，那就是所謂的帝王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