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實在是過于出人意料，以至于孟連城都懵了兩秒。

而下一刻，棠許像是沒打夠一般，再一次抬起了手。

這一回，孟連城有了反應時間，迅速扣住了棠許的手腕。

而棠許只是冷眼看著他，滿目嘲諷：“你真的覺得你有本事支配掌控所有人？你以為你憑這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孟連城，做人稍微有點底線和廉恥，否則將來，報應回還的時候，你一定不得好死！”

說完這句，棠許用力掙開他握著自己的那只手，扭頭就往外走去。

孟連城著自己微微有些麻木的左臉，稍稍一偏頭，就看見了從屋子里走出來的郁牧遙。

郁牧遙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聽見一般，目都沒有稍微斜視，徑直走出了側門。

孟連城看著他的影，再想起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掌，片刻之后，低笑了一聲。

司機早已經等候在外，見他出來，立刻拉開車門恭請他上車。

自從妻子去世后，郁牧遙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場合，今天會來這里也不過是看在齊郁兩家一直以來的，會早早離開也在理之中。

司機返回駕駛座，很快發車子往前駛去。

車子駛過齊家大宅轉角，司機忽然輕輕踩了一腳剎車。

前方路邊，赤著腳的棠許正準備下馬路，驀地見到駛過來的車子，連忙收回了腳，站在原。

司機不免多看了一眼，下一刻，繼續平穩駛離。

而眼見著那輛車離開，棠許才又一次抬腳走下馬路，卻并不打算過街，只隨手將手中的鞋子往旁邊一丟，隨手了擺，就在路沿邊上坐了下來。

不得不說，即便馬路上再干凈，赤腳行走依然是艱難的。

棠許低了頭，觀察著自己的腳底。

沒過多久，忽然就有一輛黑的轎車停在了面前。

棠許抬頭，看見了那輛去而復返的車。

司機下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棠許請上了車。

雖然副駕駛的座位著實有些讓人尷尬，可是棠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回頭，看向坐在后座的郁牧遙，“謝謝郁先生大發善心，送我一程。”

郁牧遙獨坐在后座，臉上的神匿于黑暗之中，聲音也依舊著冷淡，“我不覺得自己在做好事。”

“對郁先生而言算什麼我不知道。”棠許說，“但是我是真的激。”

“然后呢？”郁牧遙問。

“然后？”棠許輕笑了一聲，道，“我跟郁先生心里都清楚，我們是不可能有什麼然后的，不是嗎？”

“你既然清楚，那為什麼又要上我的車？”郁牧遙說。

“因為我沒得選啊。”棠許輕輕嘆息了一聲，才又道，“那郁先生又是為什麼讓我上車呢？”

郁牧遙聞言，一時沒有回答。

棠許安靜了片刻，才又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無論如何，謝謝你。”

郁牧遙再沒有回答一個字。

棠許也不再多說什麼。

車子一路安靜地行駛到棠許住的酒店，棠許推門下車，才又一次回頭看向郁牧遙。

酒店前廳燈明亮，后座那個男人的臉也終于有了廓，他安靜地看著棠許，臉上并沒有什麼神波。

;“謝謝郁先生。”棠許仍舊是道謝，“再見。”

郁牧遙盯著看了一會兒，卻忽然開了口：“你既然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上車，那我就看在同樣的原因上再提醒你一句，人生可以有很多選擇，千萬不要走錯了路。”

棠許聞言，安靜片刻之后輕輕笑了起來，“或許，偏偏就是我沒有呢？”

郁牧遙聽到這個回答，凝眸看了片刻，沒有再說什麼，重新閉上了眼睛。

棠許自覺關上車門，退開兩步，目送著車子離開，這才轉走進了酒店。

拎著高跟鞋赤腳進門的姿態很快驚了酒店的工作人員，棠許剛剛走到電梯旁，就有工作人員拎著一雙的拖鞋來到了邊，“你好士，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棠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拖鞋，接過來穿到腳上，電梯正好在面前打開。

棠許微笑著道了謝，走進了電梯。

寬敞的電梯里只有一個人，棠許靠在電梯壁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事實上，于而言，已經算是一個極其煎熬的夜晚。

此時此刻，棠許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紛龐雜——

卻知道自己應該抓住些什麼，拋開些什麼。

電梯門“叮”地一聲在所住樓層打開，棠許睜開眼，迎面便看見了孟連城的書舒晨。

舒晨大概是接到了孟連城的指示在這里等，見到棠許，立刻迎上前來，“棠小姐——”

不等說什麼，棠許便開口打斷了，“上著這樣的班，跟著這樣的老板，舒小姐覺怎麼樣？”

舒晨聞言，臉上的神微微凝了凝，隨后才笑道：“棠小姐，我幫你放了一缸熱水，還預約了酒店的spa，如果你需要放松可以隨時上去。另外如果你晚餐沒有吃好，我也幫你另外準備了食。如果你沒有胃口，也有一些清粥小菜。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告訴我就行。”

“你未免也太周到了吧？”棠許看著，問，“你是覺得我今天晚上會經歷什麼，所以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還是一直以來跟隨孟連城的習慣，讓你對他同行的每一個士，都做好這樣萬全的準備？”

舒晨神又頓了頓，卻并沒有回答什麼，看著棠許，依舊保持著微笑，只是神已經顯得有些不自然。

棠許卻再沒有說什麼，收回視線之后，便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走進衛生間，看到浴缸里那一汪清水，棠許直接手按下放水的開關，任由那一缸水在自己面前快速流走。

起走到被霧氣模糊了的鏡子前，手拂掉上面的霧氣，看見了鏡子里鬼魅一般的自己。

許許多多的畫面在腦海中串聯線，有些模糊已久的事，終于有了清晰的答案。

原來，所謂的孟家三爺，溫良恭儉、平和謙遜，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人。

到頭來，竟不過是一個皮條客。

高級皮條客。

他所做的事，就是靠各各樣的人，籠絡各各樣的權貴，最終達自己的目的。

棠許知道自己一定不是第一個。

他有著極佳的人緣，從年輕時候到現在，那麼多人對他趨之若鶩，他知道怎麼對付人，怎麼利用們。

而其他那些人之中，有多，是像這樣被利用過的？

而這其中，棠嵐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