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桁眼皮狠狠一跳，強勢下手機：“你要給誰打？關什麼事？”

溫苒對上他的眼睛，除了虛偽再想不到第二個詞：“現在知道怕了？”

“不是，”周聿桁眉間攏起褶皺，手拍下小澤，“他媽媽怎麼可能是江曦瑤。”

除了江曦瑤還有別人？所以除了小三還有小四小五？

溫苒胃里一陣惡心翻騰，不等說話，周聿珩拍完小澤的手又拍溫苒的頭：“你那腦瓜子整天都在想什麼，他是蕭昭那二百五的兒子。”

“……”

沉默。

尷尬。

死一般的寂靜。

薄薄夜下，只有花園的噴泉哧哧往外冒水的聲音。

周聿桁觀察溫苒凝固的神，真的生氣了：“小澤怎麼可能是我兒子，你看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像是我兒子嗎？還有，你怎麼會以為我跟江曦瑤有孩子？我他媽……”

周聿桁確實被氣得不輕，手指頭用力溫苒額頭，得頭連連往后仰：“這是你的新計劃是吧，把我氣死了你省了離婚這一步，直接二婚改嫁！”

溫苒心虛，虛到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蓁蓁小聲說：“可我聽見小澤你爸爸了呀……”

“是大迷糊你是小迷糊。”周聿桁又點蓁蓁的小腦袋，“你看小澤哪里像我，我兒子會這麼傻不拉幾？”

“……”小澤蹲下，默默撿了塊石頭。

小蓁蓁跟溫苒同款心虛表。

大心虛加小心虛，周聿桁就沒這麼氣過，比冤枉他競爭對手資料還氣。

他放下蓁蓁，著一肚子氣問小澤：“你爸什麼？”

小澤卡幾秒才出聲：“蕭昭。”

“你媽呢？”

“許傾傾。”

“我是你什麼人？”

小澤看男人幾秒，不回答，只默默舉起手里的石頭。

周聿桁氣得單手叉腰轉個圈，打電話通知蕭家司機過來接人。

兀自平復了一會兒，他看向溫苒：“你這是一孕傻三年？你到底什麼腦回路，怎麼會覺得我跟江曦瑤有孩子？”

沒有嗎？那三年前那個……

溫苒了，正要說話，蕭家司機快步過來：“周總，我先帶小澤回家了，蕭總已經到家了。”

周聿珩口堵著的氣像一塊大石頭，他極這麼難的時候，再一次跟司機確認：“你說，小澤的父親全名什麼，你大點聲說。”

司機莫名，但還是大聲回答了：“蕭昭。”

司機帶小澤走了，周聿桁的臉得比夜，問溫苒：“聽清了？確認了？還要不要去做個親子鑒定？”

“……”溫苒默默牽起蓁蓁的手，“你不是他爸爸為什麼要帶他參加親子運會。”

“誰說親子運會就一定得親生父親參加。”周聿桁反問，“那個姓甄的難道是蓁蓁的親生父親？”

溫苒噎住。

所以人不能理虧，一理虧什麼氣勢都沒了，溫苒帶蓁蓁往停車的地方走。

周聿珩真心不想再理，到底把他當什麼人了，怎麼會以為他跟江曦瑤有孩子？這都不是荒謬，是對他整個人的否定，越想越氣不過，他還是追了上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要關的車門，著一肚子火。

“你不覺得你該跟我道個歉嗎。”

蓁蓁小朋友坐在后座安全座椅里，眨著大眼睛看兩人。

溫苒看一眼后視鏡的蓁蓁：“你又沒損失又沒掉塊，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你誤會我跟別人有孩子，我神到嚴重傷害，這還不算損失？”周聿珩磨著后槽牙，“如果今天沒說破，你是不是會一直誤會下去？我跟你都沒孩子，我他媽怎麼會跟其他人有孩子！”

溫苒肅臉：“你不會好好說話就滾！”

周聿珩知道自己不該當孩子的面說臟話，他真是被氣到口不擇言，頓了頓道：“我再說一次，我只有你一個人，別的人我一手指頭都沒過，你有這樣的判斷說明你心里就沒相信過我……”

“相信？”溫苒說，“別污染這兩個字。”

周聿珩面鐵青，溫苒冤枉誤解他這方面比拿刀剮他的都難，嗓音沉下去：“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難道一定要把江曦瑤過來當面對……”

溫苒像被突然踩了尾的貓，渾豎起：“別跟我提！”

意識到自己緒太過激可能會嚇到蓁蓁，下聲音：“以前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想提，你跟怎麼樣就怎麼樣，跟我沒一錢關系。”

周聿珩忽然意識到什麼，滿心怒意化為沉，沉不見底那種：“你不在乎？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在乎？”

“不值得。”

扔下這三個字，溫苒強拉過車門關上，直接開車離開。

周聿珩氣得踹旁邊的樹，樹晃幾下，砸下一顆李子，正中腦門。

連李子都欺負他。

可以。

不在乎是吧，他也不在乎，不就是比誰更冷漠更無，行啊，比就比。

……

周氏集團最近的氛圍像曹地府。

每個過來報告的下屬都像在鬼門關走一遭。

最近業績下，周聿珩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瞥一眼汗的部門下屬，怪氣：“用這麼多紙汗，不浪費？就這業績，再過兩個月周氏倒閉集喝西北風吧，紙別汗了，都淚吧。”

生來出汗的下屬：……他汗也錯了？

另一個下屬著頭皮來企劃書，周聿珩合上冷笑：“拿腳寫的？目標模糊邏輯混格式錯誤，我家貓在鍵盤上踩兩下都比你這寫的強，不然你把工作牌取下來給我家貓戴？”

下屬：“……”

人類的悲歡一向不相通，這邊云布，那邊天空還算晴朗。

因為知道小澤是蕭昭的兒子，溫苒不用急著轉園，也不用每天聽蓁蓁跟小澤的兒園趣事苦惱擺出什麼表應對。

這個周末溫苒要加班，蓁蓁說想出去玩，彭阿姨看風清日朗，便帶去松湖公園放風箏。

蓁蓁買了個蝴蝶的風箏，抓著風箏繞線往前跑，彭阿姨舉著風箏助飛。

春風拂面，蓁蓁兩條小短搗得飛快，邊跑邊回頭，沒注意看前面，突然撞到一個人。

“哎喲，你這孩子怎麼走路不看路呢……”趙姨忙扶住老太太。

蓁蓁也差點自己摔倒，穩住小忙道歉：“對不起。”

周看清小孩的臉一下愣住，猛地抓住的手：“苒苒！”

趙姨也注意到，誒了聲：“是跟小苒長得像。”

周倏地眼眶紅了，冒出句驚人的話：“聿珩這臭小子可算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