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他怎麼在這兒？”安南突然捅了捅時染的胳膊，聲音里全是驚訝。

時染一抬頭，看見程斯瀚迎面走來，臉瞬間拉了下來：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安南著太，一臉尷尬。

“你們來找廣軍長？為宋的事？”程斯瀚沉著臉問。

“是啊，可惜白跑一趟。”安南上下打量著他，“你也是為這事來的？”

“來了好幾回了，本見不著人。”程斯瀚無奈地嘆了口氣。

“程斯瀚，你裝什麼深大戲呢？不覺得膈應人嗎？”時染冷笑一聲，語氣里全是嘲諷。

“時染！你憑什麼這麼罵我？”

“我說錯了？”時染眼睛瞪得像銅鈴，“出事當天你第一個撇清關系，把鍋全扣宋頭上。現在假惺惺跑來幫忙，演給誰看？”

“那篇聲明真不是我讓人發的……”

“就算不是你人發的，也是你默認的！

熱搜掛了這麼多天，以你的能耐，撤下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你倒是手啊！裝聾作啞到現在，好意思說關心？”

時染語速快得像連珠炮，字字句句都像扎在程斯瀚心口。

程斯瀚被懟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

安南看著尷尬，趕推搡著時染往車上走：“小師姑，咱還得回去研究程大的病呢，快走快走！”

“等會兒！”程斯瀚突然喊住他們，“聽說我哥前幾天心率失常，差點休克？這事是真的？”

時染猛地轉，眼神像淬了毒：“誰告訴你的？”

程競航被下藥的事，早就讓安南把消息捂得死死的，除了幕后黑手，本不該有人知道。

“你別管誰告訴我的！”程斯瀚板著臉。

“怎麼能不管？”時染往前近一步，眼神像刀子，“我猜猜，是不是宋清清說的？”

程斯瀚下意識瞳孔一。

這反應，全被時染看在眼里，冷笑一聲，果然猜中了。

“你笑什麼？”程斯瀚警惕地瞇起眼睛。

“笑你傻唄！”時染扔下這句話，轉拉開后座車門鉆了進去。

“把話說清楚！”程斯瀚黑著臉，手就要拽出來。

安南眼疾手快擋在中間：“老程！冷靜點！要是真生氣了，你哥的病還治不治？”

“明天把我哥送回來！”程斯瀚語氣得像石頭。

“人要是救不活，你負責？”

時染搖下車窗，輕飄飄甩出一句，

“還是說，你不得他早點死？他要是醒過來，你現在的位置估計也坐不住了吧？”

“時染……”

程斯瀚氣得臉鐵青，拳頭都攥了。

安南生怕兩人打起來，急忙發車子，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后視鏡里，程斯瀚還站在原地，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

廣家二樓，月過雕花窗欞，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

主臥，廣正軍沉沉睡去，呼吸聲均勻而綿長。

趙一凡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生怕驚醒旁的人，而后躡手躡腳地邁向隔壁次臥。

剛踏房門，便看到渾酒氣的趙士杰正晃晃悠悠地進門。

趙一凡眉頭皺，眼中滿是恨鐵不鋼，快步上前數落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天在外面鬼混！幸好你廣叔這會兒沒心思管你，不然你又得挨軍！”

趙士杰滿不在乎地扯下散發著濃重煙味的外套，隨手一扔，癱坐在沙發上。

他掏出一煙點燃，煙霧繚繞中，懶洋洋地開口：

“他現在哪舍得對我下狠手？他那寶貝兒子馬上要判刑了，進了監獄，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來。

他都這把年紀了，邊就剩我這麼個繼子，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對我，小心老了沒人管。”

“你給我住口！”

趙一凡神驟變，急忙轉走到門口，左右張，確定外面無人后，迅速關房門，低聲音怒斥，

“這種話只能在心里想想，絕不能說出來！要是被人聽去，咱們都得大禍臨頭！”

“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趙士杰嗤笑一聲，“全廣家誰不知道你有多疼廣力揚，誰會相信你背地里搞小作，換掉他治療神病的藥？”

趙一凡臉瞬間變得煞白，沖上前一把捂住兒子的，聲音都帶著抖：

“夠了！你還說！你是想害死我嗎？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你要是能像廣力揚那樣爭氣，我何苦擔心你被趕出廣家，又怎會對他做這種事？”

趙士杰一把扯開母親的手，又深吸一口煙，語氣滿是不耐煩：

“這些話你都說過多遍了，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等我繼承了廣家，肯定讓你清福。”

“跟我說這些空話！”趙一凡眼神急切，“我就問你，醫院那些被買通的人，我讓你送走，你辦妥了嗎？親眼看著他們上船離開了？”

“送了送了，親眼看著的。媽，你真夠啰嗦的，沒事就回房吧。”趙士杰煩躁地揮揮手。

趙一凡神凝重，毫不敢放松：

“士杰，不是媽嘮叨，實在是不得不防。今晚時染和安南來過廣家……”

將事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趙士杰猛地從沙發上坐起，神張：“廣叔沒起疑心吧？”

“目前看著沒有，但咱們必須小心。只要廣力揚的案子一天沒判，這事兒就不算完，你千萬要謹慎。”趙一凡再三叮囑。

與此同時，主臥，廣正軍早已醒來。

他坐在床上，死死盯著手機里的監控畫面，周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畫面中趙一凡母子的對話一字不地傳耳中，怒火瞬間涌上心頭。

原來宋說的都是真的，竟然是趙一凡害了力揚！

回想起這些年，自趙一凡母子進了廣家，他自問不曾虧待。

廣力揚對這個后母更是尊敬有加，可竟因嫉妒，做出如此惡毒之事，還妄圖侵吞廣家產業！

廣正軍握手機，眼中滿是決絕。

他絕不會讓這對母子得逞！

退出監控畫面，他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