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注意到了，小聲說：“好，你男朋友嗎？”

溫知語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不對這個話題多聊，看著安琪言又止。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安琪輕輕咬了咬，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

溫知語恍惚看見了當年那個膽小的小孩的影子，心中一。

了的頭發，語氣和下來：“他們沒有好好對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安琪很久沒有被這麼關心，眼睛有點紅了。

安琪搖了搖頭：“不是的。”

廖家家境殷實，并沒有虧待過，甚至在收養安琪之后，廖先生一度將視為己出。可惜好景不長，廖先生患重病，醫治多年無果，在三年前死于癌癥。

廖先生去世之后，一家人為了產鬧得犬不寧，旁系親戚想分一杯羹，養在外面的婦突然帶著私生子找上門，最后從份不產到每一筆現金都被一群人分瓜了干凈。

安琪不過是一個白吃白喝養了幾年的外人，當然什麼都沒有。

廖夫人因為痛恨廖先生的背叛，神一度崩潰，草木皆兵到甚至懷疑安琪是廖先生的私生，在廖先生去世后的三個月把掃出家門。

安琪沒資本沒學歷，為了養活自己只能找一些苦力活，端盤子賣酒什麼都干過，半年前在酒吧被黃經理簽下來，為一些特殊要求的有錢人提供刺激邊緣表演，并非真的和待。

安琪將這些年的經歷大致說明，然后解釋：“今晚有大老板包了場，所以我才會來這里的。”

說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溫知語，又忽然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沒想到居然遇見你了，小魚。”

腦子里出現在包廂里看到的畫面，雖然與以為的強迫不一樣，但溫知語還是不太笑得出來。

沉默了會兒，說：“如果你不想繼續做下去的話能解約嗎？經濟上有困難的話，我可以幫忙。”

“不行的。”

安琪輕輕搖搖頭：“合約還剩一年半，簽約的時候黃老板直接付了一年的底薪，提前解約的話要賠一百倍的違約金。”

溫知語沒放棄：“是多錢？”

“當初他前后一共給了我十幾萬......違約的話，要差不多賠一千六百萬。”

溫知語指尖一。

余注意到周靈昀似乎也意外看過來一眼。

“沒關系，錢不是問題，”溫知語回神，說：“如果你愿意的話，我來幫你。”

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好像一直都能讓安心。

安琪出一個笑，抬手輕輕抱了抱：“謝謝你小魚。”

-

安琪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兩人話說完之后離開。

溫知語眉頭輕輕蹙著，安琪走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盯著杯子里的藍沒，腦子里回想起一些模糊的記憶。

輕淺的苦橙葉木調氣息靠近，余里多出一道高挑影。

周靈昀清沉的嗓音從頭頂不不慢落下來。

“這類邊緣的易簽訂的協議大多數都會存在，通過法律手段不是沒有勝訴的可能。”

周靈昀將那本草草翻了幾頁的鋼琴譜隨手放到桌上，隨后在沙發右側的單人椅子上坐下來。

大爺不是會主介和關心別人事的人，對意外聽到的可憐故事也沒表出多憐憫。

他看了眼溫知語，一幅旁觀者的姿態，隨口道：“不過我猜，你并不打算把采取法律措施把事搬到臺面上來？”

溫知語仰頭，對上他的視線。

這個人確實很敏銳，或者說，觀察力很強。

如果和安琪的位置調轉，如果不得已走到這個境地，溫知語也會選擇杠到底，不會輕易認栽。但不是，也不知道安琪的意愿。

們都是不再是當年的小孩了，溫知語并不想強行用的想法去干涉什麼。

如果安琪是迫不得已，決定解約的話，溫知語愿意幫忙，同時希這個過程能夠迅速了結，安琪今后的生活可以和這段經歷干脆利落地斷開。

溫知語問：“你想說什麼？”

“你可以收回那天在餐廳拒絕我的決定。”

溫知語頓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一千六百萬。

剛才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溫知語不是很懂他：“人我已經用了。”就在剛才。

而且是以一種他很被的方式，強行使用了那份沒收錢換來的周靈昀欠的人。

周靈昀卻不怎麼在意：“那不算。”

溫知語的眉頭因為疑無意識蹙起：“為什麼？”

周靈昀沒立即回答，他這會兒大概有點了，大爺也不虧待自己，手端起桌上溫知語面前那杯沒過的飲料，直接喝了一口，口的瞬間輕輕皺了皺眉，評價：“太甜。”

溫知語的視線跟著他，冷靜地提醒：“是我的。”

周靈昀把杯子放回去：“還你。”

“......”

“解釋起來有點復雜。”他整個人往后靠到椅子里，看著溫知語：“今晚有人為了討好我所以包了你朋友那場，但很明顯，他們消息來源有問題——我本人沒什麼小眾癖好，欣賞不來，出于某些原因又不好不給面子。”

“所以其實說起來......”

說到這里周靈昀話音停了停，他看著溫知語，漫不經心哼從鼻腔里笑了聲：“我還應該謝謝你——朋友。”

腦袋里好像糟糟的，又好像很空。

說出的話已經不經大腦，溫知語面無表“哦”了聲，看他：“我要說不客氣嗎？”

周靈昀提醒：“重點不是這個。”

溫知語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我可以用你的人把那張卡換回來？”

那張卡其實是他私人的，里邊兒可不止那點錢。

周靈昀輕輕挑眼，但沒糾正。

他順著的話點頭，“你現在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因為不在意，所以他坦、散漫也直接，給人一種天塌下來他也能兜底的覺。

兩個人的目在空氣里無聲地撞。

溫時語一時沒有接話。

一千六百萬對來講無疑是一筆巨款，但對周靈昀來說可能就是一個數字。

但這不是他幫的理由。

溫知語腦子在飛速地轉。

如果向方家開口，拿到錢的概率說不清楚，但如果真的能拿到，大概從母親那里得到這筆錢的同時，溫知語將不再能抬起頭拒絕家里對的任何安排。

而面前這個人。

公子哥助人為樂的游戲還是有什麼目的？

能相信嗎？

溫知語不確定。

幾次接下來，周靈昀不太可能只是個花天酒地的浪子，溫知語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假，也猜不到他

的想法。

“周靈昀。”

被到名字男人見地愣了愣。

“嗯？”

周靈昀起眼皮看向，他的間很輕地滾一下，清沉的嗓音這一聲莫名有點啞。

“為什麼？”溫知語突然問。

看著他，帶著疑的眼神很直白，幾乎流出一點攻擊。

說的話很短。

“高架橋那天。”

沒說其他的，前言不搭后語。

周靈昀卻很快就懂了。

男人漫不經心一笑：“順手的事兒。”

“安娜酒店？”

溫知語一邊問一邊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表里找出一點細微的變化。

是非常溫甜系的長相，但此刻的表冷淡又嚴肅，在這樣的時候，對比之下眼神就會顯得更冷幾分。

周靈昀當然看出來了。

別人怎麼說怎麼說，他向來照單全收，甚至也不介意添一把火。

他什麼時候在意這種事。

換個人早走了。

周靈昀沒立即接話，盯著看了一會兒，坐著沒。

而后他偏著頭似乎回想了下，看著：“那天在酒店樓下到做賊心虛的經紀人，還沒問兩句就暴了，再怎麼也在盛風混，都敢我臉開大了，我還不收拾啊？”

可能因為溫知語的態度，也可能因為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周靈昀應該是有點不爽，他說話的語調、口吻都還是散漫，但不再是那置事外的樣子了，帶著點大爺的拽勁。

“就是換個人，我也不至于袖手旁觀吧？”

溫知語也不懼，繼續：“醫院？”

周靈昀言簡意賅：“同上。”

兩個字說完，他突然很輕地挑了下眉，表帶著點“那種況我還能把你丟在那兒”的疑問，他都有點疑了：“......你是認真問的？”

他在心里是個什麼形象。

溫知語沒搭理。

“一千六百萬。”

“......”

還真是越問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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