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阿姨。”宋郁跟打了聲招呼，拉著燕棠走過去，“這是Yana老師。”

“你好，娜斯佳這幾天一直在跟我們提起你，讓Kirill沒有掛科的神人。”

麗娜笑著跟燕棠握了握手，隨后招呼他們進電梯，刷卡按下電梯。

“娜斯佳今天非常忙，在走秀結束前暫時沒法和你們見面，邀請函我帶過來了，等會兒你們換好服就可以出發去秀場。”

電梯上行，在一樓停下，叮一聲打開后，燕棠看見了一片兵荒馬的現場。

超大的燈、錯落分布的化妝臺，麻麻的架和高級服裝，雜而不。模特們有中國面孔也有外國面孔，嘈雜的談聲里中文和英文混在一起。

麗娜領著他們穿過一條走廊，進一個獨立的房間，墻邊擺著兩排服，兩個造型師已經在里面等著。

宋郁看上去很習慣這樣的場面，直接坐在鏡子前，任由造型師捯飭他的頭發。

不同于外頭的忙，這間化妝室氛圍悠閑，還放著藍調音樂，他倆的確像是來這兒玩的，中途還有人來送茶，燕棠認得這個牌子，今年朋友圈里又不朋友來上海都要來這家店排隊打卡。

“你以前經常來這樣的秀場嗎？”燕棠喝了口茶，有些好奇地問。

“媽媽有重要秀場的時候，我爸爸一般都會來支持，如果他來不了，我或者我哥就會過來。”

“看來你們家很重視儀式。”

“畢竟是家人重要的日子，這樣會讓我媽媽很開心。”

宋郁原本在看手機，見對這個興趣，轉過頭來看向。

“我爸爸說，一個人過得是否幸福，就看能不能在追求自己事業的同時，無論在多歲都快樂得像個小孩。”

——快樂得像個小孩。

這真是個很偉大的夢想。

燕棠和舍友們曾經在宿舍用心理類app測試過心理年齡，就沒有一次是在三十歲以下的，王奇雨還調侃率先實現神層面的未老先衰。

覺得這不是未老先衰，是先看明白了這世界是什麼樣的。這人的心就跟石頭的棱角似的，多被磨幾次，也就被磨平了。

不過今天燕棠又忽然覺得自己其實看得還不夠多。大城市就像個多面，在不同人的眼里有著不同的面貌，而今天跟著宋郁到秀場來，則是看到了上海迷人又璀璨的一面。

時尚圈的領地里一切都被裝點得鮮亮麗，他們換了服就往秀場走，老遠就看見一條紅毯，一旁站著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走在紅毯上的都是些只能在屏幕上見過的明星。

宋郁注意到的視線，問：”想合照嗎？想的話可以過去要合照，沒興趣我們就直接去位置上坐著。”

燕棠不追星，說實在的，宋郁這臉也快比得過明星了。

見沒興趣，宋郁就帶著直接從特殊通道走進秀場坐下，燕棠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們的位置比那些大牌明星還好一點。

“這里是給VIC客戶預留的位置，跟那些明星不一樣，我們才是真花錢的人。”

宋郁跟解釋。

走秀開始，聲典雅輕盈，與秀場主題相配。

宋郁大概是這種場合來慣了，興致不算特別高，而燕棠則一直很專注。雖然不是時尚界專業人士，但人有欣賞的本能，很快就沉浸在秀場氛圍里，然后被軸出場的娜斯佳狠狠驚艷了一把。

娜斯佳在舞臺上極了，材比例完，每一步都走得優雅而自信，像個不會衰老的仙兒似的。

“你媽媽太了。”燕棠湊近宋郁的耳邊，忍不住嘆。

宋郁側過臉看向，笑著說：“那你怎麼不多看看我呢？我長得像。”

坐席燈偏暗，他俊秀的臉沒在昏暗中，只有那雙含笑的眼睛是明亮而清的。

這時走秀結束，主設計師牽著娜斯佳和另一位模特走上臺鞠躬致謝，大家紛紛鼓掌，聲音嘈雜，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娜斯佳在臺上注意到他們，悄悄給他們比了個飛吻。

觀眾離場時，燕棠和宋郁還收到了品牌方送來的禮，黑白調的袋子裝著沉甸甸的致包裝，隨后就被人領進了秀場后臺。

和走秀前混張的場面不同，走秀結束的后臺洋溢著輕松的氣氛。

娜斯佳剛剛換下走秀的服，披著薄外套，風風火火地走過來，給了他倆一人一個吻面禮。

“媽媽，你剛才很。”宋郁夸。

“謝謝寶貝，你們今天也很好看，特別是你，Yana，這個妝容很適合你。”

娜斯佳親熱地拉著燕棠坐到一側沙發上。

“上次送給你的護品好用嗎？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牌子，但那個品牌很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孩兒，之后用完了我再讓Kirill給你帶一份。”

在明亮的線之下，娜斯佳的金發就像太一樣閃爍著澤。

燕棠笑著和聊天，心里卻忍不住想，娜斯佳真是見過最耀眼、最有活力的人。

跟娜斯佳坐在一起的時候，本不會到娜斯佳的年齡，而像是跟一個同齡朋友在說話，聊天容則是護品、服包包和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而這個時候，反倒是宋郁的輩分驟降。

娜斯佳毫不猶豫地指揮他：

“Kirill，給Yana老師倒杯水。”

“Kirill，這里有點涼，去找個毯子給Yana蓋。”

宋郁也和剛才在化妝間里那副服務的爺做派完全不同，充分扮演了一個乖小孩，聽話地去娜斯佳的箱子里拿起一條毯子。

燕棠還在跟娜斯佳說話，覺到薄毯蓋在肩頭時，他的指尖輕輕地蹭了下的后頸。

猛地抬頭，對上宋郁笑的雙眼。

可娜斯佳的聲音隨后又吸引了的注意力。

“我已經跟主設計師說過要陪兒子和他的朋友吃飯了，你們想吃什麼嗎？杭幫菜？”

燕棠生活在南市，那里的口味與四川人或者湖南人相近，BB囍TZ對杭幫菜不怎麼冒，不過作為客人，自然都聽娜斯佳安排。

但宋郁忽然提議：“吃麻辣燙吧。”

“麻辣燙”是他為數不多說得非常標準的中國菜名。這話一說出來，娜斯佳眼睛亮了，含蓄地說：“這不合適吧？Yana好不容易來做客……Yana你覺得呢？不用管Kirill，他的意見不重要。”

毫不夸張地說，麻辣燙是燕棠的最。

于是他們從香鬢影，名流匯聚的秀場，直接轉場到了熱鬧接地氣的川味餐廳。

之前在北京給宋郁補習的時候，燕棠跟娜斯佳一起吃過幾餐飯，不過今天的娜斯佳格外熱。在餐桌上一直在問燕棠喜不喜歡這個，喜不喜歡那個，燕棠怕說不喜歡會讓失，可如果說喜歡，娜斯佳又要買來送給。

燕棠偶爾給宋郁投去目，可他只是懶洋洋地靠在一旁，安靜聽們聊天。

等娜斯佳去洗手間，宋郁才慢悠悠地說：“我媽媽就是這樣的人，想謝你幫我通過考試，還擔心你被我欺負不敢說，想要補償你。”

聽他說后半句，燕棠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娜斯佳好像對你特別不放心，這是媽媽的偏見嗎？”

宋郁微微一笑，意味不明地說：“誰知道呢？你覺得是偏見嗎？”

還沒等燕棠回答，娜斯佳就回來了，餐桌上的話題再次轉移到今年新出的口紅哪個更好看上面。

燕棠在此前都并沒有接過所謂的“有錢人”，對他們的了解還停留在以前讀過的言小說里，排除類型不同的主角，大概都是什麼狂霸酷炫拽的高冷富啦，高貴冷漠勢利的貴婦小姐之類的形象。

今天被宋郁拉進了這個浮華的名利場進行了神奇的一日游，卻似乎并沒有無所適從的覺。

在化妝間的茶很好喝，引導他們進秀場的工作人員很有禮貌，近距離看過明星后發現也不過如此，而作為有錢貴婦的娜斯佳，不僅業務能力超強還很會照顧人。

甚至和那些出現在時尚雜志和里的人坐在一起看完秀后，也不是非要到現份的地方吃飯，而是可以即興到小店里一頓，吃著熱乎乎的麻辣燙說笑話聊八卦，主要是圖個開心。

模糊的、隔著濾鏡的生活忽然象化了，在那鮮亮麗的表面下，燕棠嗅到了溫暖的人味。

他們吃完后又坐車回到了半島酒店，重新踏富麗堂皇，洋溢著金錢氣味的世界。

娜斯佳的套房和他們不在一個樓層，在電梯里跟他們道別，“噢，我給你們買了一份好吃的點心，等下讓麗娜送過來。Yana，嘗過之后告訴我你喜不喜歡，如果喜歡我再讓人給你多買幾份帶回北京。”

現在燕棠已經習慣了娜斯佳的熱，點頭說好。

有先見之明，得知會見到娜斯佳后就提前買了禮，回到酒店房間后立刻拿去給了娜斯佳，果然又收到了百分之兩百的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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