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忙起,養心殿那邊催的急,榕寧只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乘步輦來到了養心殿的廣場上。
遠遠便看到黑跪著的一大片人,榕寧來得不算遲,后面陳太后和王皇后也是姍姍來遲。
榕寧跟在王皇后邊沖著坐在正位上的蕭澤躬行禮。
蕭澤臉鐵青,便是對著陳太后也沒有了往日的母慈子孝的模樣,甚至連一點點面子上的客套都沒有。
陳太后的臉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陳予初是陳國公府送進宮里來的,是一手保舉上來的人。
如今竟然傳出來消息說,韻嬪娘娘剛進宮就和皇家護衛勾搭上了,穢宮闈可不是小罪。
蠢貨!真是個蠢貨!
這些日子韻嬪突然被關了起來,據說也染了嬰兒面。
陳太后派出去打探的人本連臨華宮的邊兒也不到,甚至里面陳太后的人都被趕到了外院服侍,里面全部換了皇上自己的人。
那個時候就覺得不妙,果然這是出事兒了。
下毒,謀害或者是其他任何的罪責,陳太后都能猜到,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端不上臺面的罪。
甚至連韻嬪娘娘的夫都被抓到了,兩個人一起被鎖進了銅箱子里。
陳太后一顆心沉了下來,這些日子蕭澤對世家大族越發的狠辣。
等過些日子,得召見自己的弟弟進宮仔細問問韻嬪的事,總覺得有些事陳家和蕭澤兩頭都瞞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蕭澤也沒有和自己的嬪妃們說話,如今他瞧著眼前的這些鶯鶯燕燕,哪一個拿出來都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這世上大概唯一真心真意過他的人只有卿卿了,可再也不會出現了。
蕭澤想到此,只覺得心頭一陣銳痛襲來,不死死捂著口,沖一邊的雙喜揮了揮手。
大家被喊到這里來,即便是景帝不說一句話,大家也都心智肚明。
畢竟韻嬪和侍衛私通的事,已經在宮里傳的沸沸揚揚的。
只不過大家都忌憚皇帝的面,只是私底下的傳來傳去。
瞧著蕭澤那生不如死的樣子,一邊站著的純貴妃只覺得一陣陣快意。
眼底的冷笑都不住了,榕寧不得不站在的前擋住了純貴妃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純貴妃委實還是單純了些,喜怒不形于怎麼就學不會呢?
雙喜得了蕭澤的示意,忙疾步走到了被架在了柴堆上的銅箱子前。
他抓起浸了火油的火把,手抖個不停。
這些日子跟在蕭澤邊,也幫蕭澤理了一些事,但無非就是給大臣們傳個話兒,幫皇上整理折子,來往維持與后宮各主子們的聯系。
這是雙喜第一次以這麼殘忍的手段殺人,雖然下令的不是他,可點這第一把火的人是他啊。
雙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刻會到什麼伴君如伴虎。
他不敢猶豫半分,忙將裹著火油的火把丟進了柴堆里,登時火勢迅猛燃燒了起來。
不一會兒銅箱子里的慘嚎聲便傳了出來,尤其是韻嬪被割了舌頭,那個嚎聲帶著萬分的古怪,像是地獄里來的惡鬼。
饒是水生也算是出生死過,他不怕死,可這樣的死法太難熬。
所有人都變了臉,慘嚎聲,午夜的風聲,氣重重。
人間演繹著地獄里的戲碼。
人烤焦的味道令人作嘔,榕寧忍不住嘔了出來,綠蕊忙將扶住。
也不是榕寧懷了孕的緣故,其他的宮嬪是嘔吐不止,剩余的都是定力足的。
蕭澤冷冽的視線緩緩掠過面前,自己的后宮們,一字一頓冷冷道:“背叛朕,這就是下場。”
咚的一聲!
“梅妃娘娘!梅妃娘娘!快醒醒!”一陣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
榕寧用帕子捂著,側沖綠蕊低聲道:“你去梅妃那里瞧瞧。”
“是!”
蕭妃臉一陣陣發白,手指死死攪著帕子。
一向覺得蕭澤是個還算溫和善德人,不曾想有如此殘暴的一面。
之前是溫氏,今日是韻嬪,若是哪一天真的厭了自己,的下場又待如何?
蕭妃想到此不打了個擺子,看向了一邊的王皇后。
王皇后低著頭不曉得在想什麼,瞧著那病懨懨的臉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唯獨陳太后依然臉沉穩,閉上眼不停的念佛,手中一直掛著的金楠佛珠不停的轉著。
珠子外面鑲嵌著溫潤的玉,珠子和珠子撞著發出的脆響在這暗沉沉的天際下顯得尤為刺耳。
唯獨純貴妃角掛著笑,那笑容永遠著幾分嘲諷和玩世不恭。
偏偏還不低頭掩飾,榕寧一把拽住了的袖。
純貴妃這才低下頭,湊到榕寧耳邊低聲道:“惱怒,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榕寧深吸了口氣:“姑,求求你說幾句吧。”
“呵!”純貴妃終于低頭,閉,耐心等著蕭澤的這一場荒誕劇殘忍的結束。
一個時辰后,銅箱子里再沒有毫的靜兒,一切歸于沉寂。
不管是戰功卓著的千戶長,還是迎春院風萬種的翠老板,都化了灰燼。
人……當真是個有意思的東西。
塵歸塵,土歸土。
鬧劇終有收場的時候,蕭澤這一次怕是氣狠了,連多余的話都沒有和自己的嬪妃們說。
這大抵是他最丟人的時刻,而這一切都是世家大族時時刻刻對他的算計。
他冷冷道:“傳朕旨意!”
“陳國公教無方,奪去封地食邑一萬戶!閉門思過三個月,不得參與朝政。”
陳太后剛才還微微閉著的眼眸,猛然睜開,對上了蕭澤銳利的視線。
兩人都沒有說話,蕭澤不說,陳太后沒辦法說。
這一次確實自己的弟弟陳國公闖了彌天大禍,到底從哪兒弄了這麼一個惹禍。
最關鍵的還是嬰兒面,怎麼得了這麼個病?
這病生的蹊蹺啊!
太蹊蹺了!
眼見著陳太后沒有毫的反駁,蕭澤臉好轉了幾分,緩緩起道:“雙喜,將箱子里的件兒丟出去喂狗。”
雙喜戰戰兢兢磕頭應了一聲,便帶著人理銅箱子里的尸。
陳太后帶著人轉離開,其余人也都散了。
陳太后走出養心殿后,腳下的步子一個踉蹌。
迦南忙抬手扶住:“太后娘娘。”
陳太后緩緩抬起頭,臉沉到了極點:“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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