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年怔住,記得的。
那次在醫院里,他說是去外面吸煙,卻并沒有點燃,只是夾著一支未燃的煙靠著欄桿站著。
不僅是那次,似乎從第二次見面開始,就再也沒見過他煙,也沒在他上聞到過煙味,取而代之的是這種清新好聞的木調香氣。
原來竟然是因為麼?
為了能讓這個未年人不二手煙的迫害?
顧嘉年終于目遲鈍地轉向托盤。
遲晏注意到松下來的態度,把勺子遞給:“冰箱里只有這個了,雖然不是生日蛋糕,但……是賀季同之前在的時候買的。”
顧嘉年看著那塊巧克力蛋糕,第一次沒有因為他刻意提及賀季同而辯解。
今天還沒來得及吃的生日蛋糕呢。
“謝謝。”
端起杯子開始喝咖啡。
咖啡既沒有放糖,也沒有加,苦而濃烈的咖啡燙得舌尖發麻。
顧不得燙,一口氣喝完,希那里面的咖啡|因能夠快些起效。
只是實在是太苦了。
顧嘉年只好大口大口地往里填蛋糕。
一口接著一口。
味覺仿佛被苦味掩蓋了,甜膩的油和巧克力混合的味道應該是怎麼樣的,竟然嘗不出來。
大口大口地咀嚼著,吞咽著,想要填補心里的茫然。
可一整塊蛋糕都吃完了,還是不夠。
問他:“還有麼?”
遲晏搖了搖頭:“抱歉,是最后一塊了。”
顧嘉年敏地注意到,這是他今天晚上說的第二句抱歉。
他在好脾氣地容忍著。
顧嘉年突然覺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任的人,不再察言觀、小心翼翼地顧及別人的。
或許本就是這種人,三歲的時候就會因為別人沒給買吃的而生氣。
可能天就是如此,只是裝乖太久,連自己都騙了。
遲晏說著,又遞了紙巾給。
顧嘉年沉默著接過,開始仔仔細細地臉。
紙巾拭過臉頰的時候,腫脹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起來。
的手沒有半點停頓,繼續拭著,甚至連眉都沒有蹙一下,仿佛完全沒有覺到疼痛。
遲晏的心口暗了暗,終于蹙了眉。
他去樓上拿了藥箱,蹲在前,第二次幫理傷口。
脖子上、胳膊上、小上,全是被薔薇叢劃破的細的傷,更別說還有被打得腫脹的臉頰。
顧嘉年聽到他在耳邊“嘖”了一聲,皺著眉笑話:“小孩,你在我家怎麼總是這麼狼狽,風水相沖麼?”
也笑了一下,沒吱聲。
可能確實是相沖吧,但說的應該是他和,總是給他添很多麻煩。
遲晏一邊幫理臉頰的傷口,一邊說:“我剛剛去拿藥的時候給你外婆打了個電話,很擔心你。我跟說了,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今天可以住在這里”
“還有……你爸媽,你走之后,他們被你外婆杵著拐杖趕上了那輛出租車,大概也是過了沖勁,說是今天夜里就回北霖。”
顧嘉年點點頭,仍然沒有說話。
一直沉默著,直到遲晏替細致地清理完最后一傷,開口問:“……什麼時候開始煙的?為什麼?”
顧嘉年終于抬頭看他。
班主任和語文老師都問過同樣的問題,可他現在的語氣和他們都不同,沒有嚴厲,沒有不屑,沒有失,仿佛只是想要了解事的本末。
顧嘉年像是到了蠱般開始回憶著。
是怎麼一步步地從好孩子顧嘉年,從爸媽眼里的小天才,變差生顧嘉年的呢?
是怎麼行差踏錯、自暴自棄,直到失去的未來的呢?
第17章 年以外
顧嘉年轉學到北霖的時候剛過七歲生日, 爸媽安排班念了二年級。
在云陌無憂無慮地玩了六七年,兒園里只學過簡單的算數,多數時間都在跟著老師做游戲。
然而北霖的那些孩子們, 經歷了胎教早教、雙語兒園到英學前班。
他們和顧嘉年站在一起,仿佛巨人對上小矮人。
顧嘉年起初自然跟不上。
好在小學的知識簡單,又迫切地想要討爸媽和新老師的歡心, 學得十分努力。
上課認真聽講、回家一不茍地完老師布置的課外作業。
就這樣,顧嘉年的績越來越好,小升初的時候考上了東城區最好的智華初中。
績出來那天, 爸媽恨不得昭告天下。
他們帶去吃必勝客,給點了一個大大的披薩, 至今都記得, 那個披薩是黑椒牛味的。
他們還帶去游樂場,在飛馳的過山車上神采奕奕地夸是個小天才。
顧嘉年就這樣在飄飄然的氛圍中迎來了初中生活。
智華初中作為片區最好的初中, 教學難度大、競爭力同樣也很大。
從第一個學期開始,顧嘉年便發現自己對數學和理缺乏天賦——學習不再像小學時那樣,只有肯付出就有回報。
能考上智華上學的孩子,大部分基礎都很好。
老師講課速度快,盡管顧嘉年全神貫注地聽、一不茍地記筆記、課后認真做習題, 依舊很難跟上課程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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