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白見狀，他著林想說什麼，最后卻言又止。

他說：“嗯，你等下也早點休息。”

手沒有從兜里拿出來，沒有像以前那樣朝蘇慕白揮揮，林只是點了點頭：“好。”

說完，盯著蘇慕白看了半晌，而后才轉離開。

進大樓的那一刻，林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嘩嘩奪眶而出，憋了一晚上的緒，終于忍不住了。

抬手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卻更是淚如雨下。

再該怎麼辦？再該怎樣面對這一切？應該早點知道這件事的，蘇慕白不該帶回去見父母，也不該把的事告訴媽的。

站在電梯外面，林兩手在臉上抹著眼淚，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緒，盡量恢復著自己的緒。

好難，心里仍然好難。

在電梯外面站了很久，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下來，林這才抹了一把臉，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好在回到家里的時候，爸媽已經休息。

林辰房間里的燈還亮著，但是他沒有出來，還在寫作業。

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著換洗服去了洗手間，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抬起右手輕輕了一下自己的臉，從來都沒敢想過，自己會長得相似另外一個人。

就這樣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在心里難過了一遍又一遍，林才從臉上把手拿開，這才走到淋浴下面去沖澡。

……

樓下。

林離開之后，蘇慕白沒有馬上離開，他兩手揣在兜里，仰頭盯著林的房間看了很久。

林心里有事，但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很久，直到看見林房間里的燈熄了，蘇慕白才轉回到車上，這才啟車子回國際城。

今晚是一彎月，蘇慕白兩手握著方向盤，他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從前的事。

一直以為自己不是長的人，但是今天到唐，得知當年那幫同學該結婚的結婚，該過日子的過日子，程簡最好的朋友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新活，蘇慕白這才不得不承認。

他是個鉆牛角尖的人。

他確實鉆牛角尖，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單這麼多年，他也不會接近林，不會和林在一起。

至，他和林會很難開始。

回到國際城，蘇慕白的心今天也很空。

他其實比誰都明白，他是為什麼開始，為什麼一直沒有對林說過喜歡。

第二天上午，一覺睜開眼睛的時候，蘇慕白從枕頭旁邊拿起電話就習慣打開了微信。

平時，林醒了都會給他信息報備一下，但是今天沒有。

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蘇慕白直接就給林打了過去。

每天醒來就聯系，這已經是他的生活習慣。

習慣這個東西很可怕，它會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你。

電話那頭，林很快接聽了電話：“你醒啦。”又說：“我也剛剛才醒，正準備給你發信息的。”

林撒謊了。

實際上，昨天晚上幾乎一夜沒有合眼睛，一夜沒有睡，早上很早就醒了。

和媽一起吃了早餐，還幫媽干了家務活。

只是不知道該怎樣聯系蘇慕白，也不想聯系蘇慕白。

聽著林的話，蘇慕白信了，畢竟向來喜歡睡覺。

只不過，對于蘇慕白來說，他今天倒是破天荒起了一個晚床，因為昨晚想了太多的事。

兩人若無其事地聊了一會兒之后，林突然想起什麼地說：“對了蘇慕白，我今天要和我媽一起去看我外婆，你等下別過來，別跑空了。”

實際上，他爸媽今天本來沒想去看外婆的，只不過媽早上念叨了一句，說大半個月沒有回去看外婆了，林便說那就今天去啊，陪一起回去，說好久沒有看到外婆了。

其實是不想出門的，就想在床上窩著什麼都不干。

可是這樣的話，腦子里全部都是昨天晚上無意間聽到的那番話，會想得睡不著覺，會想得讓自己腦袋犯疼。

更不想這樣，所以干脆給自己找點事做，忙著其他事，就不會去惦記蘇慕白，不會想著那個程簡的孩。

不是怪蘇慕白，蘇慕白幫了家那麼大的忙，而且兩人從一開始本來就只是協議關系，也沒有資格去責怪蘇慕白，只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電話那頭，蘇慕白聽著林的話，他陷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問：“什麼時候回？”

明明是林先表白的，是林喜歡的更多，但眼下更想見面的人卻是蘇慕白了。

林說：“可能是晚上，也有可能是明天，到時候看我媽。”

蘇慕白又陷了沉默，過了片刻才說：“嗯，回來了告訴我。”

“好。”林又道：“我媽在喊我了，那我先出門了，等到了我給你發信息。”

的一切都還是若無其事，還是那麼聽話，溫順，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然而，卻都是破綻。

掛斷電話，林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頭一次知道接電話都會讓人這麼累，甚至比別人來討債的時候還要累。

垂眸看著手里拿著的電話，林不又看到了手上腕上的那塊表，蘇慕白送的表。

盯著那塊表看了片刻，林把它摘了下來，然后放進了屜。

之前戴著那塊表，總是很高興睹思人，每次看到那塊表，想起蘇慕白的時候，角都是帶著笑意，都是非常開心的。

只是眼下，不僅沒有那樣的開心，還很難過了。

于是，把難過藏了起來。

關上屜，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后起打開房門去了客廳，朝媽喊道：“媽，你收拾好了沒？我們可以出發了不？”

林的喚，嚴曉莉拎著包從房間出來了。

說：“小，你今天不用約會嗎？”

林說：“我今天不約會的，而且我也想回去看看外婆了。”

嚴曉莉問：“是不是吵架了？”

林回答：“沒有，從外婆家回來了再約。”

說完，娘倆在玄關那邊換了鞋子就下樓去了。

剛走去大樓，林就看到了車位停的那輛保時捷，一時之間，又心如芒刺，又難過了。

從前，看到關于蘇慕白的一切，林都是很開心的。

如今，和蘇慕白任何有關的東西，都了心里的一刺。

眼神從車子那邊收回來，林盡量讓自己不去想蘇慕白，不去想他們發生過的事。

接著，開著他爸那款十多萬的車子，載著媽就去看外婆了。

們是快十點出發的，中午十一點時到外婆家的。

外婆今年七十歲了，還健康的，住在縣城的一個老式小區的一樓，家里還帶著一個小院，老太太自己沒事還在院子里種菜。

看到林和媽回來了，老太太一下就高興了：“你們娘倆總算到了，你舅舅正在炒菜，燒的都是小你喜歡吃的菜，還有小龍蝦。”

聽說林和媽今天要回來，林小舅就過來了，來給們娘倆做飯。

林小舅在是縣城里開了個廠子，他家住的離外婆家也不遠，平時沒事就會過來看看。

“外婆，好想你。”把給老太太帶回來的東西放下，林展開雙臂就抱住了老太太，也是真想老太太了。

“我的大乖孫，外婆也想你了，趕吃東西，外婆給你買了好多吃的。”拉著林，老太太就給把帶到客廳，把一堆零食水果給拿了出來。

林和林辰小時候回來時，老太太就是這麼疼他們的。

林看著老太太買的水果零食，心里一下就暖了，頓時把自己和蘇慕白的事忘了。

和蘇慕白在一起的種種，眼下變得不真實了。

回來看外婆，也是想暫時的忘掉過去，給自己一點時間想明白以后的事。

和外婆打過招呼之后，林就去廚房找小舅了。

小舅看到林別提有多高興，一邊炒菜，一邊跟聊天，說舅媽在廠里，等下回來吃飯，說表弟在學校上課，中午就不回來了。

林表弟和林辰一樣都是高二，學習也和林辰一樣張。

中午，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在桌上吃飯，小舅做的都是林喜歡吃的菜，林心明顯有變化和好轉。

把蘇慕白忘了，甚至忘了給蘇慕白發信息。

……

國際城那邊，蘇慕白起床之后，心里空落落的，他習慣了林在他邊的日子。

人最怕習慣養之后，那個習慣突然被剝離，突然沒有了。

盡管從一開始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但是這種失落還是讓人無法接。

更重要的原因是，是因為蘇慕白已經對有所察覺，只是兩人都沒有把話說開罷了。

家里空落落的，蘇慕白起床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去公司加班了。

等他到了公司，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林的信息卻還是沒有發過來。

林和他說過家里的事，蘇慕白知道林回外婆家的車程不超過一個半小時，按兩人早上那通電話來講，林早就該到外婆家里了。

但沒有給他發信息，沒有給他打電話。

眉心地鎖著，蘇慕白手就把手機拿了起來，然后練地按出了林的電話號碼。

電話在要快撥出地那一刻，蘇慕白的作突然又頓住了，他就這樣一不的看著自己手機。

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和緒早就被林影響。

眉心一直擰著，這通電話，蘇慕白猶豫了，不知道是該撥出去，還是不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