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沉默。

許輕不再和宋青說一個字。

獨自回了酒店，理完工作消息，視線停在和陸峋聊天框上。

最后一條消息，還是笑笑出事的前一晚，在病房等他，問他什麼時候來，他對說，很快。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可即使現在看，許輕還是能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的心。

第二天一早。

許輕到咖啡館。

宋青看見，特別嫌棄：“你怎麼還沒回江城？”

許輕看著，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我和陸庭深離婚前，有一次在陸伯權的壽宴上，周定妻子當眾把我的一些照片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出，讓我難堪，這是你安排的吧。”

宋青角輕扯：“是我，要我跟你道歉？”

許輕掀了掀眼皮：“你會麼？”

宋青：“當然不會。我說過的，我一直都討厭你。”

許輕：“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宋青咬牙：“許輕，全上下，你真是就這張最！”

許輕：“聽你這意思，你還想道歉，要我給你個機會？”

“……”

見咬牙切齒，許輕話鋒一轉，道：“你那時候不是剛回國沒多久，應該沒什麼資源能一個人把這事兒辦吧，在后邊兒幫你的，是許欣桐？”

“是。”宋青也沒否認，“你知道是又怎麼樣。”

許輕：“這次車禍，許欣桐也被牽連了進來。”

宋青皺了下眉。

顯然是不知的樣子。

許輕：“你和許欣桐既然有聯系，背靠季知書這座靠山，你應該也知道吧。”

宋青臉變了變。

許輕窮追不舍地問：“季知書對許欣桐，為什麼可以如此縱容，真的只是因為，許欣桐被他養著？”

宋青煩躁地了眉心：“你問我，我問誰去。許輕，你這刨究底的病，能不能改改，有些事不是你該管的，你就不要手，到最后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許輕：“如果我偏要追究底呢？”

宋青沉默下來。

許久才說：“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還有個朋友韓婷婷，也是因為得罪了許欣桐，手指被切斷了。你朋友為你付出了代價，可許欣桐現在，不是照樣好好的，你再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你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還會，再次連累你邊的人。”

話落時，對面的人，臉上沒什麼表。

眼里，也是一片死寂。

良久，許輕對說道：“你不愿意說，我勉強不了你。但我的事，也不需要你來評價。”

宋青來了氣：“你不想放棄，無非就是想證明自己是對的。可真等到那一天，又怎麼樣呢？你邊所有人都因為你到了傷害，你除了證明了自己，什麼也沒得到。許輕，你的力量太弱小了，你本沒有辦法跟那些人抗衡，又何必螳螂擋車呢？”

許輕沒再說一個字。

提步離開了。

回江城的路上，下起了暴雨。

雨勢大得本看不清路。

許輕只能將車停在服務區。

靠在車里，看著車窗上一滴滴落的雨水，驀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天，從警、局出來，陸峋在雨中朝走來。

他總是，在最無助的時刻出現。

可是呢，什麼也給不了他。

邊僅有的，想要珍惜的人，也因為，接二連三地到傷害，甚至失去生命。

車里，一張薄薄名片，被許輕在手里。

名片正面，燙金字印著何雨三個字。

-

江城。

何雨走進包廂。

許輕剛沏好茶，見進來，連忙迎上去：“何總。”

何雨笑了笑：“許小姐果然沒讓我失，想好要離開阿峋了？”

許輕不不慢地給倒上茶。

“何總之前許諾的條件，還算數嗎？”

“當然。”

何雨抿了口茶。

柳眉輕挑。

味道還不錯。

“我是生意人，做事最注重誠信，說過的話一定算數。說吧，你想要什麼？”

許輕：“我只要一個支點。”

何雨抬眉：“支點？”

“嗯，一個能讓我在江城，足以和陸氏抗衡的支點。”

何雨瞇了瞇眼：“和陸氏抗衡，你這是當著我的面，明目張膽地要和阿峋當死對頭？”

許輕淺笑：“何總就這麼肯定，陸氏到最后，會是陸峋的？您和陸伯權有過一段，您應該最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不然當初，怎麼會棄您和陸峋母子二人不顧。”

端著茶杯的手微頓。

許輕自然地接過何雨手里的茶杯，重新沏滿。

淡淡道：“再者，做生意的事，我只是個外行，不管是您還是陸峋，我都威脅不了你們。”

何雨斟酌了幾分：“所以你是想，接大案子？”

“嗯。”

“正巧，我這里的確有個人，最近被司搞得焦頭爛額。”何雨頓了下，“不過這案子，你不一定敢接。”

許輕思索片刻。

倏地抬眼：“你是指景氏和陸峋的司。”

“真聰明。”何雨笑了笑，“幫景氏打司，直接公開站在阿峋的對立面，你甚至都不用主去跟阿峋撇清關系。我都已經開始期待，他看見你，站在景燁邊的表。”

許輕勾了下：“您以前，也是用這種方式，反對陸峋和溫寧的？”

何雨臉倏地一變。

許輕面鎮定，繼續道：“這個案子，我可以接。但何總您這麼做，也請務必做好，被陸峋厭棄的準備。您應該比誰都清楚，陸峋若是知道，我是您幫忙，跟景燁站在同一陣線，他第一個恨的，一定會是您。”

何雨瞇起眼：“許輕，我真是小看你了。”

許輕：“您過獎。”

“不過景氏這個司，你必須得接。”

何雨突然嚴肅了神。

“不只要接，你還必須要獲取景燁的信任，留在他邊，景燁的一舉一，尤其是對阿峋有任何作，你都必須要知道，并告訴我。”

許輕看著，思忖片刻，分析道：“景燁對我和陸峋的過去，有一定了解，要得到他的信任，恐怕不容易。”

“那是你的本事。”

何雨淡道。

“線我都會安排好，能做到什麼程度，都要看你自己。當然，失敗的風險很大，如果被景燁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什麼后果，你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