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零落沒有想到的。

所謂，和一個人的經歷有很大關系。

經歷得多，看事就會更全面，理起來也更面面俱到。

這種時候，就會有人夸你。

5歲的霍歸寧，遭遇自然比同齡人更多。

謝零落能理解，在某些方面，比同齡人更細膩，更，想得自然也會更多。

謝零落最初接的時候，設定的治療目標是讓為一個符合年齡的兒，兒時期的快樂。

現在看來，距離目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嘆。

謝零落短暫的出神過后，沒有急著否定霍歸寧的，而是問：“你覺得有用的標準是什麼？”

霍歸寧有些疑：“標準？”

謝零落換了個說法：“在你看來，遇上被綁架這種事，怎麼樣才算是有用的人呢？”

霍歸寧有些喪氣：“像我哥哥那樣，勇敢、大膽、力氣還大，就很有用。”

霍宵征已經把事經過大致告訴過謝零落。

所以謝零落知道口中的“哥哥”是誰。

“那你知道，哥哥途中其實有機會，找人借電話直接呼救嗎？”

霍歸寧當然不知道，震驚的搖了搖頭：“如果哥哥打了電話，是不是就可能不會傷得那麼重啊？”

謝零落笑容溫和：“也有可能啊。”

頓了頓，問道：“你的哥哥出現了這種失誤，你會覺得他很沒用嗎？”

霍歸寧立刻否定了。

“沒有，哥哥已經很勇敢了！他肯定是太急了，所以……”

霍歸寧的聲音在謝零落溫的眼神中越來越弱……

“你很聰明。”謝零落真心夸贊道：“相信你現在也意識到了吧？你很輕易就理解了你的哥哥，并原諒了他的失誤。”

“那麼寧寧你自己呢？”

霍歸寧心神一震。

這是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寧寧你也做得很棒啊。出那麼大的事，換做是我，肯定都會哇哇大哭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是你很勇敢的扯斷了膠帶，在哥哥摔倒后，你也保護了哥哥，對不對？”

霍歸寧眼眶有點泛紅，這種想哭的緒不僅因為謝零落的話，還因為的前世。

15歲那年，確診癌癥。

在那之前，是作為舞蹈特長生被培養的，父母希未來能考進舞蹈學院。

的母親一向不太好，父親時常出差在外。

的年、甚至年時期，都缺乏一些溫。

父親很母親，唯一的溫全給了母親。

小時候，很父親的親近。

但母親在生下之后，不好，父親一次次地教育，希不要太吵太鬧，乖一點。

等到母親緩過來之后，前世的也已經過了向父親索要擁抱的年紀。

家條件并不會差，但還是早早的學會了獨立。

洗漱、簡單的吃食、獨自上下學，去別的城市參加考試……

久而久之。

為了父親心目中、能獨當一面的兒。

又或者說，為了至能不給母親添的兒。

確診癌癥之后。

疼痛擊潰了的心防。

母親時常陪著，但謹記父親的教誨，不敢在母親面前表現出痛苦的樣子，讓擔心。

而父親……

有一次，的化療后癥非常嚴重，嘔吐讓整個人神崩潰。

淚流滿面，想要父親抱一抱自己。

那時候的，十八歲了。

和年人一般無二的兒，以及不茍言笑的父親。

已經很難越時間，進行這種溫又陌生的作。

那一天，儀的聲響似乎要震破的耳。

的父親出手，拍了拍的肩膀，說：“會過去的。”

父親委婉的拒絕像給了一記耳。

那一瞬間，不僅恥，還又痛又恨。

恨自己不能死去，恨自己運氣為何那麼差，茫茫人海，為什麼偏偏是自己得了癌癥。

現在想來，的前世，幾乎全是撐。

“父母是真，孩子是意外。”

網絡上調侃的一句話，落在的現實里，幾乎是災難。

習慣了去看眼，習慣如何權衡利弊，做出會讓父親滿意的決定。

父親希獨立、自主、落落大方，就努力變得獨立、自主、落落大方。

已經忘了如何求助，更別提自己。

霍歸寧竭力忍住的抖，這一刻，不是小說里的“霍歸寧”。

謝零落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霍歸寧哭泣，適時地遞上紙巾。

霍歸寧忍著哭腔，勉強扯出一抹歉意的笑：“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

謝零落把的雙手攏在手心：“不用在意我的看法。你可以哭出來。”

悲傷的時候，最怕聽到有人安自己。

霍歸寧也不例外。

聽到謝零落的話，雙手捂住臉，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在霍歸寧看不見的角落，謝零落神復雜。

一場大哭過后，霍歸寧一如往常的，因為過分疲憊而睡了過去。

謝零落推開隔壁的門，在霍宵征面前坐下。

霍宵征見神凝重，也不由得坐直了：“怎麼了，寧寧的況很嚴重嗎？”

謝零落笑著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霍宵征疑。

“之前沈時言有提到過，寧寧可能有神分裂，這你是知道的吧？”

霍宵征點頭。

“未來的治療中，我可能會對進行催眠治療。”

“催眠？”

謝零落點頭：“寧寧的防備真的很深。迄今為止，從未主提起過往的任何事。”

“但凡說起，都語焉不詳。”

“不徹的了解過去，就沒辦法引導解開自己的心結。”

霍宵征眉頭鎖：“非要催眠嗎？”

謝零落笑了：“當然不是。”

“如果你們能讓放下心防，那完全用不到催眠療法。”

回程路上，霍宵征腦海中一直回想著謝零落的話，霍歸寧醒了都沒能察覺。

“爸爸？我們回來了嗎？”霍歸寧了他好幾聲。

霍宵征回神，抱著他走進了霍越澤的病房：“嗯。”

霍越澤半躺在病床上，臉已經恢復紅潤。

見到妹妹，他開心地揮了揮手。

霍歸寧還有點蔫，但依舊打起神和霍越澤打了聲招呼。

倒是霍宵征，遞給他一串鑰匙。

“這是什麼？”

霍宵征言簡意賅：“聽說一直想要這款超跑，看到了，就給你買了。”

霍越澤發出土撥鼠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