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怡讓家里阿姨一大早起來熬的骨頭湯，從海城一路帶到了北城。

殷慕嘉把保溫桶打開的時候，有一瞬間，心里了一下，但接著就強自己起來了，扭頭問媽，“勺子在哪？”

林嘉怡繃著臉，拉開了保溫桶外包裝的側兜，從里面掏出餐。

殷慕嘉把小籠包和小菜拿出來，隨后淺嘗了一口湯，還熱著，側頭朝媽撇了一眼，“湯里沒下藥吧？”

林嘉怡原本在沙發上坐著，這會兒氣地站了起來，“你們先吃。”

說著朝門口走了出去。

因為匡野完全喪失自理能力，殷慕嘉只能一勺一勺地給匡野喂飯，殷東和周執也實在看不下去，也轉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們倆了，殷慕嘉安心了不。

匡野心懸在半空里，終是吃不下，殷慕嘉也吃不下，站起來把東西簡單一收拾，接著又坐下了，兩個人安靜地坐著相顧無言。

殷慕嘉輕聲道：“我護士進來給你換藥。”

起的瞬間，聽見他突然出聲道：“殷慕嘉，你真想好了以后都跟著我？”

殷慕嘉憋著口氣：“是不是我剛才表現得還不夠明確？”

他扯開角笑了笑，“你戰斗力表。”

殷慕嘉突然低頭，按住他的臉吻了一下，剛想撤走，被他張咬住，狠狠地親了兩口，才松了。

殷慕嘉習以為常地起了角，“我讓護士來換藥。”

等護士換完了藥出去的時候，林嘉怡士已經在門外的椅子上坐著等了一個多鐘頭了。

殷慕嘉走出來，對著媽面無表地警告道：“你說話就說話，離他遠點，克制一下你的音量。”

林嘉怡：“他是傷了，不是變瓷娃娃了！”

殷慕嘉：“你要是這種語氣和態度，干脆別進去了。”

林嘉怡憋了一肚子火，是窩住了，調整了半天的緒，平聲靜氣地回了一個“好，我控制，行了吧？”

殷慕嘉看著媽推門進去，目緩緩地收回來，一屁坐到了椅子上。

病房，林嘉怡走到床邊，拉開那把椅子坐下。

匡野了一聲，“小嬸。”

掃了眼旁邊的保溫桶，出聲問：“飯菜不合胃口，怎麼沒吃？”

匡野：“不，您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著。”

他有種站到了斷頭臺上的錯覺，頭一刀，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快點行刑。

林嘉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出聲問：“上還疼嗎？”

匡野覺口悶了一下，一熱-流涌了進去，嚨微微發啞，他回了一句，“一點小傷，沒覺了。”

林嘉怡看著他打著石膏的手腕，腳腕，眼里一熱，但還是把眼淚憋了回去，淡淡道：“殷慕嘉小時候，你就護著，長大了，還是這麼護著，我跟你小叔都看在眼里，但是，你能不能分得清楚，你到底是把當妹妹還是把當一個孩子？你比大幾歲，胡鬧，你不能跟著一起胡鬧，你們之間的你能看得清嗎？”

匡野愣了片刻，把這番話在腦子里仔細咂了一遍，仍然不確定，林嘉怡這番話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還是只是為了給他找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