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珩，你要謝你就自己好好謝，我們？誰和你是我們了？”

林沐瑤確實茶香四溢，讓沈昭寧不適，可陸聿珩這一句話，著實把激怒了。

他帶著林沐瑤到面前來，不會是想讓道謝的吧？

林沐瑤就算救兒了，可以兩人的立場絕無道謝可能。

沈昭寧覺得自己能看在這兒說半天，已經很給臉了。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陸聿珩卻沒理會沈昭寧，說完就將手里的飯盒遞給了林沐瑤，“吃點東西吧，別想太多。”

他知道沈昭寧一點就炸，不想接的話。

林沐瑤也是剛從綁匪手里被救出來，不比沈昭寧心里堅強，醫生說現在心理狀態很脆弱，因為過往有抑郁病史，更要注意調節緒。

要是救了自己兒，卻因此危害到林沐瑤的命，陸聿珩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安寧。

沈昭寧應該也是。

“好。”

林沐瑤弱弱的應聲，拿了飯盒又看了眼沈昭寧，似是想說些什麼又咽了回去。

但這次轉想走，沈昭寧卻先一步攔在前面。

“林小姐，你說你救了愿愿對嗎？那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就算看在陸愿的份上，你也不該為難。”

陸聿珩一把攥住的手臂，陸愿也趕抱住了沈昭寧的大，有些害怕，“媽媽。”

陸愿害怕的是媽媽和爸爸起沖突。

“我只是問幾個問題就為難嗎？還是說我的問題，還是問警方比較好？”

沈昭寧甩開陸聿珩的手，好整以暇地盯著林沐瑤。

林沐瑤馬上也直了子，“沈小姐有什麼問題，當然可以問。”

“綁匪和你認識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林沐瑤臉驟變，“沈小姐，你干什麼要污蔑我？”

“林小姐別急，我只是問問。”

沈昭寧揚了揚角：

“我接綁匪的時候，他們好像目的很明確，就是殺人和要錢。如果目標是陸愿的話，陸愿早就死了，如果你妨礙了他們，你也應該早就死了……”

“怎麼會只是劃幾下刀子這麼簡單？”

這問題確實讓林沐瑤一時啞然。

但馬上就道，“這你要問綁匪了，我怎麼能知道？難道你僅憑我沒死就懷疑我是綁匪嗎？”

“我沒這樣說，我只是想，也許綁匪和你認識，網開一面呢？”

沈昭寧的話聽起來攻擊越來越強，陸聿珩看不下去了，“沈昭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意了？你再討厭，也救了愿愿。”

林沐瑤也哽咽低頭，眼圈通紅，這樣子別說陸聿珩，就陸愿看了都有點心疼。

“沐沐阿姨，你別哭啊……”

陸愿下意識地開口，但說了又不敢說下去。

因為怕媽媽因此更生氣。

“陸聿珩，第一，你沒資格評價我，第二，我和林沐瑤說話你什麼？”

沈昭寧煩極了。

瞪了一眼陸聿珩，眼里沒有全是寒意。

陸聿珩也被激怒，字字沉地：“沈昭寧，你對我怎麼樣無所謂，但你不應該、牽連別人。”

“你別自作多，我可不會為了你牽連誰，當時有警方一路跟著，林沐瑤突然消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沈昭寧話沒說完，林沐瑤就捂著臉轉跑走了。

看跑的方向不對，陸聿珩心里有種不好的預，看了沈昭寧片晌，還是跟了過去。

他走路不便，步子卻還是邁得很大，本顧不上疼痛。

沈昭寧話都沒說完，不更悶郁結了。

看吧，說什麼擔心為了，本就是騙人的……

“媽媽，媽媽不要生氣了……”

陸愿被兩人吵架的樣子弄得慌了，趕跑到沈昭寧面前撒。

看到兒還在，沈昭寧心里才緩過了勁兒來。

瞧著陸愿皺著的眉頭，“你很喜歡你的林阿姨嗎？”

陸愿看著沈昭寧，不敢點頭，但也沒有否認。

沈昭寧知道的答案，也沒等著，又道：“那你會和爸爸一樣覺得，媽媽是在欺負嗎？”

“……我不知道。”

陸愿想了想，很猶豫地說。

沐沐阿姨救了，其實也很激。

只不過陸愿現在很為難，因為現在更想要留住媽媽。

沈昭寧眼底里閃過一黯然。

“如果真心對你好，媽媽也不會跟計較什麼，只是……”

就是覺得林沐瑤并非表面那樣真心。

可沒有證據之前，沈昭寧不想跟兒說這種話。

算了，反正警方那邊總會水落石出。

萬一真是把林沐瑤惡意揣測了呢？

“媽媽，你不喜歡沐沐阿姨的話，我以后……我以后可以不跟經常在一起了…但是，媽媽你不要拋下我，我想你回家，我們一家三口，像以前一樣。”

陸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字一板地對著沈昭寧說。

是很喜歡和林沐瑤阿姨玩兒，可經過這次事，覺得自己還是更離不開媽媽一點。

如果一定要做選擇，那也只能選媽媽了。

“像以前一樣？”

陸愿拼命點頭。

沈昭寧不免一笑，但看著兒懇切的樣子，所有話都哽在了頭。

*

林沐瑤直奔樓梯間，一路爬到了醫院頂樓。

陸聿珩怕出事，只要咬著牙追了上去，果然見到林沐瑤站在圍欄邊上，捂臉痛哭。

“林沐瑤，你過來。”

陸聿珩從背后走上去，沉聲喚著。

林沐瑤僵持了一會兒，直到他一把將的肩膀轉過來，才撲了他口。

“聿珩……我沒有別人了……我只有你了……”

“我不會傷害陸愿，更不會傷害你，我寧可我去死……”

林沐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下就讓陸聿珩心中酸。

沒有依靠，都是他的原因。

沈昭寧會如此憤怒，也是他的原因。

陸聿珩忽然覺得心中作痛，“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聲音溫，輕輕安。

林沐瑤哭得更厲害了，很久之后，才被陸聿珩強行帶回了病房。

在病房里，陸聿珩看著吃飯，一言不發。

雖然陸聿珩沒有相信沈昭寧的話，可林沐瑤還是心有余悸。

一邊吃東西，一邊也想著程河的事。

程河雖然被抓了，為了程雨，應該不至于將供出來吧？

那樣，程雨就也了綁架犯了。

但林沐瑤不敢賭，程河畢竟是個亡命徒，到了最后關頭還能不能在乎親，這真不好說。

“聿珩……你曾經說會保護我，如果我做了什麼錯事，你也不會食言，對嗎？”

忽然間，林沐瑤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陸聿珩眼底閃過疑慮。

“你說什麼？”

林沐瑤趕搖頭，“不是，我是想到沈昭寧懷疑我。”

“雖然說的事我不可能去做，但我很怕有一天，我為了你真的做了錯事，你也會生我氣……”

陸聿珩也在想著煩心事，并沒細品林沐瑤的話，“我不會生你的氣。”

“那，你跟我保證。”林沐瑤語帶嗔，滿目期待地看向陸聿珩。

陸聿珩沒心思，淡淡道，“我答應過老師的，你不用懷疑。”

見男人神篤定，林沐瑤這才安心了。

“你是外傷，住院不如在家里調養，我一會兒周宇送你回去。”

陸聿珩見林沐瑤也吃完飯，狀態好，也起了。

林沐瑤馬上拉住陸聿珩的手，“你是要去沈昭寧那兒嗎？”

陸聿珩不置可否，“陸愿在。”

“但是……也沒什麼大礙，完全不需要住院。”

林沐瑤知道陸聿珩現在一心向著沈昭寧，這住院，恐怕就是他強行留下沈昭寧的借口。

“車禍后需要觀察。”陸聿珩依舊淡聲，看不出表。

“聿珩，你是不是就這麼舍不得？”

林沐瑤的聲音又委屈起來，“可是，沈昭寧對你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就算你現在后悔，你們也回不到以前了……”

“我沒有要跟怎麼樣，你不要多想。”

陸聿珩聲音驟冷，他看向林沐瑤，剛剛還淡漠的眼底里突然帶了一層戾氣。

他說完也沒給林沐瑤繼續的機會，轉就離開了病房。

但對方的話，還是像刺一樣，扎在了他心上。

他虧欠林沐瑤太多，答應了會和沈昭寧盡快理干凈。

可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

一想到沈昭寧就仿佛不控制。

越想克制，越失去理智。

陸聿珩回到沈昭寧病房的時候，見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打算離開。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我去哪里跟你沒關系吧？”

沈昭寧也不看陸聿珩，轉只跟陸愿說話。

陸愿當然想沈昭寧留下，可沈昭寧卻說自己還有很多事要辦，作為一個乖兒，自然也不能一直哭鬧。

陸聿珩再次開口：“你答應了愿愿，至觀察到明天早上再出院。”

“這地方我住著不舒服。”沈昭寧終于瞧了陸聿珩一眼，話里有話。

陸聿珩還是按捺著脾氣，“一會兒就會回去了，你跟也沒什麼好置氣的。”

“我不是跟置氣，我只是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