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序的神是一貫的淡然平靜，江倪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不確定他是真的喜歡還是只是客套。

大概是后者偏多一點。

到有點小失落，很淺，轉瞬就消失。

一陣寒風夾著雪花飄進來，瑟了一下，將毯子又蓋得嚴實了點。

周瑾序把江倪給他買的東西妥善收起來，又問道：“要不要吃紅薯？”

江倪眼前一亮：“你有烤？”

“有。”

周瑾序彎腰拿起鉗子，在爐子里翻了一下，把紅薯拿出來放到架子上放涼：“應該是了。”

炭火烤了有了一陣子了，外皮全部已經焦黑了。

“好香，我晚上沒吃多，聞到這個味道一下就了。”

江倪手去拿，但太燙了，才到就瞬間松了手。

“好燙！”

周瑾序第一時間手拉過的手，指腹被燙得有點點紅，但看起來沒什麼事。

他攏起眉頭：“急什麼？沒有人跟你搶。”

“……”

周瑾序了兩張紙巾包住紅薯的末端，準備幫剝開皮。

江倪自己接過了手：“我自己來就好。”

被燙了一下，又不是手斷了。

不至于讓周瑾序剝好送到邊。

小心的剝開焦黑的皮，濃郁的清香立馬飄了出來。

是小時候在鄉下時那種在小土堆里烤出來的味道。

和外面賣的都不一樣，看著特別糯香甜。

江倪咬了一口，紅薯的芯冒著熱騰騰的霧，很燙，也很好吃：“這個紅薯好甜啊。”

周瑾序給江倪的杯子倒多了點牛，嗓音溫：“菜園里種的，比外面買的品種好一點。”

周園里有一片用來種植蔬菜的菜園，大一片的，有專人在打理，主要是用于日常飲食的。

江倪之前有經過看到，沒想到里面還種了紅薯。

周家吧，有時候覺得富得深不可測，周園里都是古董，連一塊磚的年紀都是的好幾倍，門口隨擺著的花瓶也都是各朝各代傳下來的老東西。

但有時候又覺得格外的接地氣，家里圈一大片地種菜，就只是為了吃一點新鮮蔬菜。

江倪看周瑾序不吃，問他：“你不吃嗎？”

周瑾序：“不。”

“噢。”

沉靜的夜晚，燈下，雪花簌簌的落下來。

院子里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為這片天地點綴了銀裝，無聲的靜謐在流淌。

江倪蠻喜歡這種氛圍的，有種從心里蔓延出來的幸福，抿了口牛，這一刻安靜。

周瑾序偏頭目落在江倪上，后者捧著馬克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牛。舒適愜意的神像一只懶倦的小貓，很可。

“江倪。”他忽然喊。

“嗯？”

“我周末有個晚宴，你陪我出席吧。”

周瑾序平常出席各種商業宴會的次數不多，只有數份比較特殊的人能邀請到他。

大多數況下，他都習慣單獨赴宴。

這還是他第一次邀請江倪當他的伴，他們是夫妻，按道理來說江倪也不該拒絕，但這周末……

有點為難：“是周六嗎？”

周瑾序看出神為難：“你周六有其他安排？”

“這兆臨哥正式離職接結束了，醫院的同事說要給他餞行，組織了去吃飯，我答應了要去的。”

周瑾序眉心瞬間了川字：“他還在京市？”

上次談完，他讓人安排好了流程，全部優先理。

仁和那邊，博晟本也是它的資方，這點話語權還是有的，手續應該早就結束了。

裴兆臨居然拖到現在還沒離開，做事真是太拖拉了。

江倪覺得周瑾序這句話很奇怪：“你知道兆臨哥離職的事？”

“……”

周瑾序頓了一下，面不改：“你上次說過。”

上次？

什麼時候？

江倪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點茫然：“是嗎？”

“是。”

江倪看著周瑾序一板一眼的表，覺得應該是忘記了。

“這邊接什麼的也沒那麼快。”解釋：“其實也算快了。”

從裴兆臨說走到現在。

半個月左右時間，把所有事的接完了，算很快了。

裴兆臨的執行力，稱得上迅速兩個字。

江倪把話題拉回正軌：“是很重要的宴會嗎？”

“周瑾序頷首：“是我姥爺以前的老戰友的壽宴。”

江倪還想著裴兆臨去云市，肯定很會回來京市，這次一定要去給他餞行。

但周瑾序這個晚宴聽起來很重要，不能推。

江倪一下就做出了決定：“那我到時候跟兆臨哥說一聲吧。”

可惜，不是周六。

周瑾序暗嘆了口氣：“是周天。”

江倪原本還想著到時候跟裴兆臨說一下，就聽到這句話：“星期天那就沒撞上。”

“嗯。”

……

大概是下了班又陪周孟竹逛了街，消耗了不能量，江倪這晚睡得很好，早上起得也偏早了點。

醒來時周瑾序不在房間，披上服起，才走到洗手間就聽到旁邊帽架有靜。

周瑾序穿著襯衫西從里面走了出來。

江倪側目，有點驚訝：“你沒出去晨跑？”

正常周瑾序六點起，運一個小時，洗漱半個小時，七點半準時吃飯。

現在剛剛七點，看周瑾序這會兒服都穿戴整齊了。

“外面下雪了。”周瑾序解釋了句：“我在跑步機上跑的，結束得比較早。”

原來是這樣，江倪頷首。

對話中斷。

沒人說話，氣氛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周瑾序目灼灼的看著。

“……？”

江倪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剛睡醒，不用照鏡子都能想到這會兒肯定蓬頭垢面的很丑。

周瑾序的目讓很有力，忍下想捂臉的想法，錯開視線，準備迅速進去洗手間。

然而腳步還沒邁開，就聽到了周瑾序的聲音。

“襯衫穿起來很合，領帶也很合適。”

額……

江倪后知后覺意識到，周瑾序上的襯衫是昨天買的那一件，領帶也是。

干凈利落的剪裁，穿在他上，非常合適。

周瑾序是標準架子，就算不是定制的服，穿上也如同是定制的。

很合 預估的尺碼很準。

江倪基于事實贊了句：“很好看。”

周瑾序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