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睡不著,索將所思所想記下來。
今日忽然嘔吐不止,如意著急忙慌地請了府醫,我才知道我居然懷上了夫君的孩子。
才親兩個月而已,怎麼這麼快?
等夫君回府,我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可是他卻有些冷漠,只說了一句“好好養胎”,便搬到書房去睡了。
親兩個月,這還是我第一次獨守空房。
一想到還要獨守八個月,我便覺得難過。
夫君他不喜歡這個孩子嗎?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或者……他不喜歡我?
我想不明白,又不敢問,我不想聽到讓我難過的回答。
或許我在自欺欺人,可是他對我真的沒有一好嗎?
想來也是,他只是履行父輩定下的婚約而已,只能娶我。
但是我并未聽人說過他傾慕過哪位子,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全他的。
雖然會有點舍不得,但是我會努力忘掉的。
兩個月的而已,并沒有很深,只是現在我和夫君有了孩子,孩子該怎麼辦呢?
不過他讓我生孩子,是不是也證明他并不討厭我呢?
唉,又在自作多。
如果不討厭我,他又為何有了孩子之后便搬去書房睡了?
或許他只是想有一個孩子繼承家業,現在目的達,便不陪著我了。
書信為證,從今日開始,我也要討厭他,再也不喜歡他了。
看完了這些容,沈弗寒久久沒有回神。
他想起溫嘉月剛有孕時,確實有些奇怪,和以前一樣關心他,偶爾卻又對他冷淡。
當時他問過府醫和太醫,都說孕婦的脾氣便是晴不定的,他便沒有太在意。
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時隔兩年,他才終于知曉真正的原因。
至于他搬去書房……沈弗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誤會他了。
不過也怪他沒有說明原因,所以才會讓胡思想這麼久。
沈弗寒神復雜地看著夢里的自己,他又是什麼時候找到這封信的呢?整理的時候嗎?
夢里的他一遍一遍地著宣紙,沈弗寒不忍再看,在臥房中轉了一圈。
臥房似乎還是溫嘉月在時的模樣,梳妝臺上放著幾支簪釵,都是素雅的款式,應當是去世前常戴的。
沈弗寒靈機一,若是他提前將這些簪釵送給,是不是就會戴了?
想到這里,他努力記住這幾支簪釵,準備等夢醒便立刻畫圖紙,然后找工匠復刻出來,當做新年或生辰禮送給。
等他完全記住了,夢里的他也將宣紙收起來了。
待合上暗格,他這才重重地咳了一聲,掀開被子平躺在床榻上。
沈弗寒默默地看著,直到確定自己真的睡著了,他依然待在夢里。
難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沈弗寒不著急了,站在一旁等著,順便觀察了一下自己變老后的模樣。
白發現,細紋爬上臉龐,還蓄了胡須,顯得更加古板嚴肅。
想起溫嘉月的模樣,他垂下眼睛。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會喜歡這樣的他,連他自己也覺得難以接。
或許是因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變老之后的模樣,而他想象不出溫嘉月變老的樣子,產生了幾分割裂。
而且,溫嘉月比他小七歲,就算還在,現在也才三十一歲而已,依然貌,依然年輕。
沈弗寒默默地想,等夢醒之后,他也要開始用那些香膏了。
只是不知有沒有無無味的,不然總覺得有些別扭。
正胡思想著,床榻上的人了,呢喃著喚了一句什麼,他看了過去,便見他說的是阿月。
“阿月……你終于……舍得見我了嗎?”
沈弗寒驚了下,他這是在做夢?
“只有在我生病時,你才來看我,”他喃喃著,“我如此對不起你,你卻還是來了。”
沈弗寒一怔,對不起?
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會對不起?
前幾次說是病逝,難道他未曾放在心上,所以溫嘉月沒有及時得到救治?
不會的,他會放在心上的,除非……他不在的時候。
“最多兩年,等我做完這些,一定去陪你,”夢里的他出手,神萬般不舍,“等我,阿月……”
他的手慢慢垂落下來,緩緩睜開雙眼,下兩行熱淚。
沈弗寒捂住心口,仿佛可以知到夢里的他有多痛苦。
一切都在急速褪去,夢里的他離他越來越遠,沈弗寒睜開眼睛,一個激靈坐起。
窗外,天早已暗了下來,烏云布,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雨。
沈弗寒了眉心,緩了片刻,走出門去。
偏廳里傳來溫嘉月和昭昭的聲音,母倆都笑著,恍若隔世。
他慢慢走了過去,笑聲戛然而止。
溫嘉月看向他,無措地喊了一聲“夫君”。
一個時辰前主親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覺得渾都不太自在。
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他,自然是不會食言的,主解釋:“我和昭昭兩刻鐘前便回來了,聽下人說夫君不許人打擾,我和昭昭便先用膳了。”
沈弗寒神復雜地著,許久沒有說話。
溫嘉月便也不理他了,反正已經解釋了,他若是無理取鬧,不會答應。
“昭昭,專心吃飯。”溫嘉月將一勺南瓜粥喂進兒口中。
昭昭乖乖咽了下去,指著依然站在門外的沈弗寒,疑道:“爹爹?”
不太明白爹爹為什麼一直站在那里,不過來吃飯。
溫嘉月鼓勵道:“昭昭去問爹爹好不好?”
昭昭點點頭,娘便將抱了下來。
吧嗒吧嗒地跑到爹爹邊,小手拉住大手,使出吃的勁,將他往圓桌的方向拉。
“爹爹,吃……”
沈弗寒跟隨著兒往前走去,坐在溫嘉月邊,將昭昭抱到自己上。
他心中萬千思緒,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終,他讓下人都出去。
溫嘉月心里咯噔一聲:“你做什麼?”
沈弗寒道:“阿月,當初得知你有喜,我是歡喜的。”
溫嘉月愣了下,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
沉默了下,他繼續解釋:“搬去書房睡,也是有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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