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羚猛地回神,心頭驟然一,幾乎是下意識地追了出去。
可剛跑到門口,還未來得及邁出一步,便猛然撞上一堵堅的膛。
黛羚踉蹌后退一步,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對上阿努沉穩的目。
“阿努……”
下意識上前死死揪住他的領,“我要救寶莉,你幫我,好不好?”
阿努陷為難,“黛羚小姐。”
他抿了抿,遲疑著,“我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剛才你離開后,寶莉小姐……”
黛羚的心臟猛然一滯,呼吸倏然停滯,手指不由得收。
這一刻,驚恐極了。
“怎麼了?”
踮起腳,嗓音因抖而幾近破碎,“你說啊!”
阿努偏頭看了一眼后,昂威的車已經遠去,尾燈消失在夜中。
他回過頭,沉聲道。
“自殺了,用藏的武。”
仿佛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塌陷。
撕心裂肺的嘶吼猛然撕破夜空,仰起頭,痛苦地抱住自己。
呼吸紊得仿佛被人扼住嚨,視線一片模糊,耳邊嗡嗡作響,天地在眼前瘋狂旋轉……
劇痛襲來,的指尖微微一,眼前驟然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無力地倒下,進阿努的懷里。
另一邊,四海集團大樓旁邊的參天榕樹下,停著一輛低調的黑奔馳,仿佛融在夜里,靜靜蟄伏已久。
旁邊,一個穿軍綠襯的便武裝警衛站得筆直,手微微探向腰間,目如獵鷹般掃視四周,警惕著任何風吹草。
遠的大樓下,停著兩輛軍用吉普,套牌掩蓋了真實份,五六個高大的保鏢四散而立。
不多時,一輛黑勞斯萊斯從霧里緩緩駛出,在奔馳旁刻意放慢速度,最后穩穩停下。
車窗緩緩降落,昂威低著頭,正認真扣著剛換上的干凈襯的扣子。
潤的發垂落,遮住那雙如狼般銳利的眼眸,他手指微頓,抬眼淡淡掃向對面,語氣慵懶而隨意。
“怎麼,大半夜千里迢迢跑來,難道就是為了跟我搞神?”
真是一個個都這副德行。
他輕蔑地嗤了一聲,低下頭,費勁地扣上最后一顆扣子,一只手才隨意搭出窗外。
對面,黑奔馳的后車窗緩緩降下,車線昏暗,男人的臉在影里,只出一雙森冷的眼睛,猶如毒蛇,鷙而狠厲。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我不跟你兜圈子,肯尼在哪里?”
男人輕咳一聲,目穿黑暗,直直鎖住昂威,藏不住的狠和算計。
“你現在本事大,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你可以為所為,昂威,別忘了,我還沒死呢。”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車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別以為你利用別人殺了妮拉,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阮漢昆!”
昂威的目陡然一冷,眉骨帶著薄怒與戾氣,幾乎咬牙切齒地打斷他。
阮妮拉死的當晚,他的人在越南迅速行,擒下肯尼,連夜送往泰國,徹底打了阮漢昆一個措手不及。
阮漢昆鞭長莫及,這口氣是忍到現在,昂威都覺得他耐夠強。
今日,這個老東西主現了,他如何不和他好好周旋一下。
“你好像忘了。”
昂威嗓音冷淡,目仍舊淡漠地盯著前方,“這里是泰國,不是越南。”
“這是我的地盤。”
他緩緩轉頭,視線終于落在對面那張在黑暗中的臉上,眼底是一抹藏不住的殺意。
“還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吶,事到如今,你還在維護你的舊人。”
“我告訴你,你唯一的失策,就是當年沒讓阮妮拉連我母親帶我一起殺了。”
他微微傾,挑了眉。
“這點仁慈,算你失敗,可惜我這個人,沒有一分一毫心。”
阮漢昆的拐杖微微晃了一下,沒有說話。
“怎麼?” 昂威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想像當年解決我母親一樣,連你唯一的外甥干脆也殺了?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有點晚了?”
“不如干脆你家那個老爹也一并送走,來個滿門抄斬,天下太平,唯你獨尊,如何?”
夜下,昂威的語調平靜,可越是平靜,越是駭人。
仇恨,不會因時間而消磨。
只會讓人變得更冷靜,更危險。
“是你親妹妹,你卻縱容那個養殺了,就為了權力,和錢?”
他咬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刀鋒。
“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他冷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窗沿。
“要肯尼的下落?怎麼,你和阮妮拉的種麼,怎麼這麼關心?”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阮漢昆。
他雙手合在拐杖上,手臂因為過于憤怒微微發抖,卻平靜地哼了一聲。
“是你那個頗得寵的婦殺的,對嗎?”
“我消息封鎖得這麼嚴,你耳朵倒也靈,看來還沒老。”
昂威撣了撣襯,挑眉笑了一聲,隨即看向阮漢昆,臉上的笑意倏然冷了下來,眸深沉,一字一句。
“你敢,我立馬殺了肯尼,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他。”
他挑眉,漫不經心攤手,“信嗎?我現在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或者,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如何?”
他的口氣狂妄,肆意,目中無人,但字字用力,都是藏的威脅。
“阮漢昆。”
他緩緩靠回椅背,神淡漠,“如今你不過是一只日落西山的老虎。”
“而我,有當朝宰相替我撐船,你敢我一分一毫,我讓你今晚,活著走不出曼谷。”
怎麼會怕?如今他是誰,又會害怕誰?
扭轉乾坤,他足足用了二十年,他手里的底牌已經足以與他抗衡,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殺的四歲小孩,脆弱卻無力,由人擺弄得傀儡。
對面,阮漢昆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他緩緩搖了搖頭,目意味深長地看向昂威。
“Leo,你知道嗎?”
他頓了頓,手指敲了敲拐杖。
“很多人都跟我說過,你最像我,我確實很欣賞你。”
昏暗的車,他的臉在影里,嗓音低沉緩慢,卻像是毒蛇吐信。
“這也是我為什麼,留你到現在的原因。我念在緣一場,對你的確有仁慈,這是我的失誤,但你要知道,跟我作對,你沒有好。”
昂威擺弄手上的鏈子,吹了口氣,眉都沒抬。
“別往自己臉上金,別忘了,我姓陳。”
“這句話也送還給你,跟我作對,你也沒半點好。”
他頓了頓,嗤笑一聲,“那麼不服老,不如試試?”
語氣狂妄,不留面,鋒芒畢。
如今,他當然有資本。
昂威不再多言,隨手抬起手腕,掃了一眼時間,皺眉。
他懶得再浪費時間。
緩緩抬手,車窗無地升起。
“有事,不送。”
他語氣淡漠,最后吐出兩個字。
“舅舅。”
引擎轟鳴,黑勞斯萊斯絕塵而去。
四面八方,無數輛黑車匯道路,迅速尾隨,護送離開。
阿努半道上和車隊頭,黑車門打開,昂威毫不猶豫地下車,迫不及待接過黛羚。
頭垂在一側,臉蒼白,在他懷里輕得像一片羽。
“醫生怎麼說?”
阿努深吸一口氣,“黛羚小姐好像頭部神經過嚴重創傷,剛才因為太激就暈過去了,脖子也有一個很深的傷口,還沒愈合。”
昂威低頭,擰眉看向脖子上的紗布,抬眸,迅速察覺,聲音冷了一度。
“你跟說了什麼?”
阿努有些支吾,但還是選擇如實匯報。
“......我跟黛羚小姐說了寶莉自殺的事。”
“混賬!誰讓你說的!”
昂威厲聲怒斥,阿努再不敢吭聲,自知理虧低下頭。
他轉,視線還惡狠狠停留在阿努上,最后一秒才收回眼神。
彎腰將黛羚的小心放進車,他緩緩俯而上,小心翼翼手去脖子上的紗布。
揭開來,仔細查看,一道未愈合的刀傷,傷口還在滲。
曼谷,已經變得危險。
他必須立刻帶離開,去北部。
剛剛的消息,歐紹文在黛羚離開香港后,也迅速回了泰國,目前行蹤不明,他在暗,隨時可能出擊。
這場游戲,已經走到了最后的收網階段,他臨時決定,計劃提前,紅木棉將在一天后正式開業。
這一戰,是他和歐紹文的正面決戰,他不可以掉以輕心。
(周一到周三會忙一些,發得可能也發得晚,周四開始多發。另外,我知道你們不想再了,把簡介寫完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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