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麽原因，你就是看，我一早便發現了，連我喝茶你也看。”

柳箏又他頭發：“也不用一直強調吧，我承認就是了。”

馮策很識趣，不知他們什麽時候能出來，就讓人把從酒樓買回來的飯菜都放到了鍋竈溫著，聽靜他們似乎要出來了，才親自把飯菜一件件拾出來擺好，迅速跑院子裏躲著去了。

柳箏有點得很了，什麽白斬□□寶鴨都吃了不，末了還添了碗粥嚼鹹花卷吃。宋硯吃得比稍多些，擱下碗筷時臉上的倦已完全掩不住了。

柳箏完全不困，把他拉到樓上花房繼續聊朝堂的那點事。他說故事的能力不怎麽樣，講起這些來卻條理清晰，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分析得很到位，還會聯系現實同講朝政弊端，譬如冬日京城用的煤炭，聽著是小事，實則到底是要允了人砍伐京郊的林木建廠來煉呢，還是盛産煤炭之地年年以實運京來作捐稅呢，都有許多講究。

伐了京郊林木，年年京城裏黃土鋪地，一下雨便濺得人泥濘，護城河裏的水都是渾的，用水要問題；若指定了東西捐稅，難免給那些歇家有了可乘之機，上品能給換次品，上下皆其苦。

大到對韃靼用何策應對，小到如何平抑價、整理黃冊，相關，難辦。有些事上頭人商量得好，施行下去就變了味道。從中牟利者總能找到進去的空隙，一旦他們進去了，這空隙便越越大，良策也能弊政。

柳箏有點會，當初們從吳江縣一路來京城，中間是過這個那個的關卡就要廢許多心思，這還是有先生他們幫忙的況下，要是單靠平民百姓自己，行個遠門走一年半載能都到算不錯的了。

柳箏慨地拾了杯盞喝茶，遞到邊時才發現杯底見了空。茶壺在他那頭，柳箏要他幫忙倒，他沒應聲，回頭細瞧才發現他竟窩在搖椅裏睡著了。

暮漸收，天涼起來，柳箏自己倒杯熱茶喝了，拾了薄被給他蓋上，把花房簾子也松下來了。

屋裏暗下來，只剩桌面上亮著的一豆油燈和煨著茶水的煤爐火。沒了嘰嘰喳喳不是哼歌就是這呀那呀的姥姥在，總纏著的宋硯也睡著了，這世界便顯得太靜了。

柳箏橫坐在搖椅上，支腮看著宋硯睡著的樣子。

這搖椅留著中午的時候躺著暫歇一刻二刻沒事，睡一夜卻是不的，翻個都不好施展，又會有風進來，容易吹著涼。把他醒，不太忍心。讓馮策把他背下去吧……

柳箏撥弄著自己的耳垂發呆，心裏胡想八想的。

竟然有點舍不得他。

難道是因為姥姥不在，沒人陪著說話，夜裏靜下來了便心裏不安嗎？自從四歲以後，幾乎不管白天黑夜都跟姥姥待在一，偶爾分開便擔心得很。

但姥姥在先生家裏，不會有什麽事的，比待在家裏還要安全，實在沒什麽好擔心的。

柳箏了一把自己的臉，閉上眼發現自己腦子裏在想宋硯那張臉，睜開眼眼睛也在尋他那張臉。他靜靜睡著，什麽也沒做，只是呼吸而已，的心思便被牽了。

柳箏撥他的眼睫玩，不管怎麽撥他都沒什麽反應，眉頭也不皺一下。試著拈指拔了拔，真掉下來兩，纖長卷翹，黑黑的。

柳箏起了玩，弄他的鼻梁，輕輕了。許是呼吸阻，他不適地躲了躲。柳箏怕他醒了，趕躲開手，等他再次安睡又玩他的，不是就是的。任怎樣玩他神都恬淡，沒醒來的跡象。

柳箏嘆了口氣。

有點無聊，還是醒著的他比較好玩，哭起來的樣子尤其好玩。

那些畫面一鑽進腦海裏，柳箏就恥地咬了。不堪回想，不堪回想。

攤開兩掌看，掌心指際還泛著酸痛。柳箏稍微湊到鼻尖聞了聞，總覺好像還是能聞到他的味道，碎了多花瓣洗多遍都沒用。

柳箏自己惱了，憤憤地他的臉，他似有所覺，非但不躲，還無意識地往手心。

“黏人鬼……”柳箏了他的臉頰，聲音小小的，“你怎麽就那麽喜歡我呢。”

過了會兒，柳箏眉梢帶笑，自言自語：“當然是因為我特別好，哪哪都好，好到沒邊了。”

柳箏扯扯他已幹了頭發，甩到他臉上，然後近了再吹走。吹走了，又扯一綹來，來回幾次，把他當了個玩玩。

玩夠了，柳箏秉著燈開了門，輕聲喚馮策的名字。馮策站在過道的燈下，得了的示意才輕手輕腳上樓梯。見著睡在搖椅上也不一下的宋硯，馮策心領神會，小心地把他扛到了背上來，這就要再下樓去。

“不用，”柳箏站在門邊上，并不看他，摳弄著手裏的燈柄，“放那去。”

馮策僵著子往四看，試探地“啊”了聲。

“就是那。”柳箏快速掃了眼床榻的位置，繼續百無聊賴似的玩著燈柄。燈柄上連個花紋也無，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

馮策步履僵地把宋硯放置到床上，心裏狂喜，暗暗欣地看了眼自家主子，不用柳箏說，立刻重新提了燈籠出去關門下樓走了。

柳箏在門邊上站了好一會兒，覺燈柄都要被手心汗浸了，才走到床頭櫃前擱下燈。

床裏側的紗帳上映著年的面部剪影，他還睡得這麽，好像不管怎麽欺負他，他都不會知道。

柳箏也不吹燈了，了鞋到床裏側躺下，提了被子蓋上心跳還咚咚的。有種自己在背著大人做壞事但心裏還在竊喜的覺。

又看宋硯的臉，看了一會兒，側轉到床裏側冷靜冷靜。都有點鬧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麽了。這床一共就這麽大點兒，他一躺就占了大半，稍微滾滾就肩膀挨著肩膀了，幹嘛要讓馮策把他留下呀？

馮策腦子裏指不定會怎麽想！

柳箏咬住被角，閉了閉眼。但很快又開解了自己，就是要對他做點什麽又怎麽樣呢，他是郎啊，睡在一，不是很正常的？

何況昨晚，昨晚已經……

柳箏松了被角，慢慢轉過來。

他怎麽長得這麽好看。抱著又，真是不能怪起了邪念，想把他當個好看的布包枕頭放在床上天天玩。

柳箏沒有困勁兒，支著手肘繼續玩他，編他的頭發，弄他的臉頰。親他睫，覺得奇妙，又親幾次，親得他翻了，手擱在了額頭前遮眼睛。

他肩膀寬闊，一側就把那點燈都遮了個幹淨，柳箏看不清他的臉了，可他的呼吸聲更近，上的溫度也得更近了。心跳變得更快了。

稍稍朝他挪近了些，把耳朵到他膛上聽他的心跳。跟他的呼吸聲一樣平穩。

柳箏拿了他擱在額前的手玩，擺弄他手指，又拿他手上的繭剮蹭自己的臉和手。糙糙的，麻麻的，溫熱溫熱的。柳箏握著他的手腕，凝神細看他的眉眼。還睡得這麽啊，對也太放心了點。

下午他蒙著眼抱時，抱得好。柳箏了一把自己口，回想到當時與他膛時自己幾乎要躍出嗓子眼的心跳，有了奇怪的想法。

拿著他的手，攤開往自己脖子放了放，心跳劇烈起來。好像真在做什麽了不得的壞事。

這奇異的犯罪助長了的沖，握著他的手腕往下移，上了自己的心跳。

好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