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丟回哪去。”

“是。”

馮策拖著哀嚎著求饒的府衛大步走了，宋硯剛要繼續說下去，見柳箏似乎有些害怕，想將抱到懷裏安一番。他才攬了肩膀，馮策又回來了：“爺，章公子帶著章大小姐往這尋您來了。”

柳箏心口一跳，宋硯蹙眉：“尋我作什麽。”

“久不見面，知墨兄都煩我煩到這地步了？”一年負手在背悠悠走過來了，瞥了眼他側的柳箏，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勾道，“我說呢，原來是急著要與人幽會。”

宋硯下意識將柳箏擋到了後，明顯覺到手心出了冷汗。

羅淨秋曾不止一次和柳箏說起過章家的況，認出來這人應該就是章鶴的庶長子章承了。那他後相貌豔麗氣質端莊的應當就是章鶴與顧萱所出的嫡顧夢君。

“是我心上人，我與幽會又如何。你若有事要與我相商，改日可以細說。再對口出不敬，眼神無端，我挖了你的眼。”

章承笑意一頓，移開了眼：“知墨兄還是這麽開不得玩笑。”

“不是你能玩笑得了的。”宋硯牽著柳箏帶往外走，對章承道，“管好你的眼睛。”

章承不語，章夢君已大著膽子打量柳箏好幾回了，聞言輕笑：“哥哥是有點言語無狀了，夢君替他給知墨哥哥賠個不是。但不管怎樣哥哥都算是您師弟呢，看在我們父親的面子上，您也該留兩分面吧。至于為著個人傷了你們師兄弟之間的分？”

宋硯腳步一停，聲音更冷：“你也管好你的。是我心尖尖上的人，要我的心我也能立刻挖出來給。你們若尊敬，我們之間才能談什麽分不分。若總對言行無端，便是你們自己先拋了與我的分不顧，那更別指我來顧念所謂分。旁人或許不知，你們卻是知道的，我是個瘋子，挖眼割，我都做得出來。”

章夢君臉幾變，聽到最後垂眸皺眉道：“你不是瘋子。”

宋硯頭也未回，帶柳箏離開了竹叢。

柳箏沒想到宋硯對章家兩兄妹的態度竟是這樣的，被他牽著往外走時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遠離了那地方，宋硯才放慢腳步，將攬進了懷裏。手太涼了，涼得他心裏跟著難。

他拍著的背：“我們不理會那些閑人，他們都很討人嫌。”

柳箏被他的話熨帖的心一片，可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默默將臉靠在了他肩膀上。

宴會快要開始了，羅淨秋和顧尋真久等他們不到，往這方向尋了過來。柳箏松了宋硯的懷抱，他的手心笑道：“有什麽話，我們晚上回去了還能再說呢，不著急。”

宋硯埋怨道：“我討厭出門了，一出門就不能隨時隨地和你說想說的話，連黏著你都不行。我想被你金屋藏藏一輩子了。”

柳箏他的臉，笑道：“怎麽這麽啊。走啦。”

柳箏回到顧尋真邊挽了的胳膊，宋硯仍跟在畔，視線始終黏在上。

既有賞花宴之名，國公府自然備了許多名花名草，有養在盆裏被人端上來擺花形的，有幹脆被移植進了院子裏，由方氏沈氏等國公府眷領人步步欣賞的。有不花草柳箏之前只聽說過名字，還有的連名字都聽不明白。

顧尋真悄悄在耳邊“嘖”聲道：“好看是好看，但全都擺出來覺就沒意思了，雜七雜八的花香熏得我鼻子難。”

羅淨秋把顧尋真往旁邊推開了，自己挽了柳箏，示意往某個方向看。柳箏順著看過去，看到了方才在竹叢中見過的章夢君與章承。他們前後跟著不丫鬟婆子，前面則站著一位氣度雍容的貴婦人。這人就是顧萱了。

柳箏看了沒一會兒，許是因為邊的宋硯太惹眼了，顧萱很快發現了的視線，也朝這看了過來。

柳箏下意識想躲，強忍著沒避開，顧萱眼中閃過一瞬即過的冷嘲，擡擡下繼續跟方氏說話了。

秦老太太已經在上位坐下了，兩眼直盯著宋硯的影抿不語。劉婆子給扇著風：“老太太，要不把世子爺來，讓他陪您說說話吧？好些天沒見了呢……”

“自打他進了府門，我們是眼穿了，他可有朝這看過一眼？”秦老太太運著氣，“翅膀徹底了，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他了。”

劉婆子剜了一眼他側的柳箏，咬牙切齒道：“都是被那小狐貍給勾了魂了！咱們世子爺素日是多孝心多聽話的好孩子啊，三歲不大點就祖母祖母地喊，要抱要摟的。”

回憶湧上心頭，秦老太太用力閉了閉眼，仿佛還能看見十多年前阿墨那張又圓又乖的臉。

劉婆子小步挪近，低聲道：“該準備的，奴婢都人準備好了。”

秦老太太點頭，冷笑道：“什麽啊的，都是虛的。對于子而言，名節如命。且等著瞧吧。沈氏呢？”

“您瞧，跟方一起招待客人呢。今兒咱國公府可算難得熱鬧了一回，一會兒大長公主和二位公主也要到了。”

秦老太太理了理襟：“讓劉升探探大長公主和兩位小殿下可出宮門了，不能誤了迎接的時辰。”

“是，劉升辦事您盡可放心。”

半個時辰不到，劉升遣人傳回來話，說大長公主和大公主二公主都出午門了。秦老太太即刻起，引領著衆人齊齊走出府門等候迎接。

羅淨秋一開始還沒弄清楚狀況，聽旁幾位夫人提起了才反應過來，忙領著顧尋真和柳箏跟上了衆人。

宋硯卻趁人群略有些急時牽了柳箏的手，低聲道：“大長公主是我太姑姥姥，很疼我的，我想也一定會喜歡你。”

柳箏自打進了國公府的大門明裏暗裏只過白眼，還沒過青眼，大長公主是何等份，柳箏并不認為能高看自己一眼。宋硯這話也許只是為了安的。柳箏笑笑以作回應，沒多說。

不過還是很好奇的，一是好奇宮裏極貴的貴人是何等風采，二是好奇宋硯口中這位很疼他的長輩是何等模樣。難得能從他口中聽說有人對他很好。

柳箏跟在羅淨秋後恭立靜候，剛想甩開宋硯的手，他于耳畔道：“和我一起去前面見見們吧。”

柳箏有些猶豫，宋硯暗暗朝撒：“去嘛。”

柳箏只能著頭皮由他牽著路過諸位垂首等待的貴人們，路過顧萱章夢君等人，一直到越過方夫人和沈夫人等國公府眷，站到了最前面秦老夫人的畔。

一片靜默中，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到了上。

來都來了，站都站了，這時候談張沒有意義，柳箏反倒比剛才還要坦然了。

覺到畔的靜，秦老太太氣得眼暈。偏偏衆人在場，不好發作。

“阿墨。”秦老太太低喚一聲，尾音都在發著抖，“你眼裏是真真切切沒了尊卑規矩啊。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場合……”

“有我心上人在的場合。我要帶認識我認識的所有人。”宋硯垂視著，眼睛裏帶著笑，“祖母，阿墨真的好喜歡，這喜歡與你的想法沒半點幹系，你也別想幹涉半分。”

秦老太太發白，宋硯冷淡地移了視線：“最好別想對任何手腳。若敢傷分毫，我定千百倍奉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