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正式開始。

沈鳶代表的團隊提出了一項新的合作提案，圍繞舊區翻新和中小項目孵化計劃。

這套方案早在一周前就已經擬好，只等顧家出危機后拿出來。

等說完，臺下最早表態的，是一位之前一直跟顧家接過的合作人。

他直接開口：“這方案我們沒意見。”

“回去我會立刻啟第一簽約準備。”

剩下幾個人，也紛紛跟進。

會議結束時，沈鳶松了一口氣。

賀京辭走到邊，懶洋洋地開口：“你看你多厲害，連我都快不配站你旁邊了。”

沈鳶瞥了他一眼：“你不配誰配？”

賀京辭笑了聲，湊近：“那你親我一下。”

沈鳶：“……這里這麼多人。”

賀京辭低頭：“那晚上補。”

忍不住笑了笑，拿資料擋住他靠近的臉，小聲道：“你正經點。”

“現在，我們還有下一塊地，要去看看。”

他們從會議廳出來，外面很好。

沈鳶戴上墨鏡，把手里的資料翻了翻，轉頭問賀京辭：“我們現在是第幾個簽約點？”

賀京辭看了眼手機：“第三個，第四個在西南那片，你說顧家之前不是也想拿那邊來著？”

“嗯。”沈鳶點點頭，“顧明晟跟他們簽過初步意向書，但沒真啟，所以我們現在只要快一步，把那邊人談下來，這塊就我們先的了。”

說話的時候，腳步不停，利落又輕快。

賀京辭慢悠悠跟著，手著兜，一邊聽一邊低頭看地圖。

“我讓陳律師提前準備好那邊的地皮信息，還有一塊是顧之言之前留意過的，不過他人走了，現在也沒人敢，我們可以順勢拿下，把顧家那點布局全剝下來，趁他們還沒緩過勁。”

沈鳶點點頭。

現在的顧家，已經是風的房子。

只要下得夠快，補刀夠狠，那些曾經他們想守住的每一寸地，就全是的。

上一世顧之言把邊的一切都搶走。

這一世，要和賀京辭一起，一點一點吞噬顧家。

……

傍晚五點半。

他們到了第四塊地。

這是非洲南部靠近河岸的一片空置土地，之前顧家準備拿來建一個區域集散倉，但項目遲遲沒啟。

現在，沈鳶把方案和進度表都帶過來了。

站在地頭的是當地一個項目中層，原本跟顧家對接過幾次，這次聽說是沈鳶來，態度明顯謹慎許多。

“你們……確定能穩嗎？現在京城那邊的新聞我們也看到了，很多人對顧家的信心在掉。”

“你們跟他們是一伙的嗎？”

沈鳶站在他面前，輕輕笑了一下：“我們不是他們一伙。”

“我們只是接了他們沒做完的事，用更安全的方式去補全。”

把文件翻到第五頁，攤在那人面前。

對方盯著文件看了一會兒，遲疑著問：“……你們真能撐得住？”

沈鳶看著他，認真回答：“我不敢說一定贏，但我敢說，絕對不會先倒。”

說話不快，但特別有分量。

賀京辭站在旁邊，語氣帶點笑：“如果你信沈鳶，就賭一把，賭贏了，所有人都有得賺。”

“賭輸了……那我們賠你，不用你墊底。”

那人一愣。

片刻后，他點了點頭。

“那我跟你們走。”

……

晚上七點半。

沈鳶坐在車里，翻著當天最后一份資料。

“我們已經拿下三塊了，剩下的兩塊，一塊在山地邊緣，施工難度太高，一般人不會。”

“另一塊，是顧家最早做數據測繪的地方，后來撤了，但他們數據我們可以用。”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那一塊。”

賀京辭懶懶靠著車窗，一邊回微信一邊說：“你還記得你剛來非洲的時候，穿著高跟鞋踩著爛地，半天沒走出十米。”

沈鳶哼了一聲：“那是我沒來過，現在呢？”

賀京辭轉頭看一眼，眼里帶笑：“現在啊，你連地都快吞完了。”

沈鳶沒笑，只是抿了口水，語氣很輕。

“我不是為了吞地，我是為了讓他們看見，誰才是真正能干完一整場局的人。”

不是為了報仇才卷這場商戰。

也不是為了證明能贏才走到這里。

只是，不想再被誰擋在后，或者，被當作一個隨時能被替換掉的人。

想親手，拿下想守住的所有東西。

“你覺得顧家現在會怎麼做？”忽然問。

賀京辭了下：“顧明晟肯定會試圖反撲，但現在人心散了，他能調的資源只會越來越。”

“而我們手上這些地皮，哪怕不是馬上投建，也已經變了力。”

“他們越急，就越容易出錯。”

沈鳶點點頭：“那我們就繼續給他們力，一個都別放過。”

車開進夜中，遠的工地還亮著燈。

那些燈，是別人的未來，也正逐漸，變的版圖。、

車窗外的夜慢慢沉了下去，路燈一盞一盞往后閃，像是一道道安靜的河流。

車廂里很靜，沈鳶翻完資料，把文件放在上，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

賀京辭收起手機，轉過頭看，聲音得很低：“小滿。”

沈鳶“嗯”了一聲，沒有睜眼。

“你是不是……因為上一世的事，才走得這麼狠？”

車廂陷短暫的安靜。

風吹得樹影晃，像是也跟著停頓了。

沈鳶沒有立刻回答。

過了半分鐘，才緩緩睜開眼，看向前方擋風玻璃，語氣很輕，卻帶著一不容忽視的冷意。

“那時候，顧之言拿走了我一切。”

“我爸媽出車禍了，我的公司被吞，我的合約被人改，我站在臺上，連話都說不清楚，就被人著承認我侵吞資金。”

“后來他說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信了，就去報復你，后來才發現幕后黑手一直是他。”

聲音低低的，不帶緒地敘述著。

沒有看賀京辭，只是手指慢慢扣著座椅邊，輕聲說：“我不是記仇的人，可我從那天起就知道，這一世，不會再有第二個顧之言能把我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