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你流氓吧？”……

應行剛咽下去的一口包子，差點沒被王樂一掌重新給打吐出來。

他有點憤怒，但更多的是震驚。

震驚到一定程度就顧著震驚了，應行一時半會兒沒說出話來，像是被包子噎住了，不上不下哽得他渾難。

王樂被應行靜靜地瞪了有半分鐘，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思是不是行為不妥。

但以前和蔣峪顧長松偶爾也會有肢接，對方倒也沒有像應行這樣一臉“我被糟蹋了”的破碎既視。

“我是讓你別駝背。”王樂理不直氣也壯，“阿姨剛才不也這樣？”

應行忍住心中那口惡氣，努力保持理智：“我媽打的是後背，你打的是後腰。”

王樂一臉無辜：“有什麽不一樣嗎？”

應行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他擡手，按在後背上：“這是後背。”

隨後，手指往下走了幾寸：“這是後腰。”

王樂的目從上到下，停了停，然後再往下。

應行穿著最普通的短袖，肩膀撐著服，布料自然垂下，顯得較為寬松。

而此刻，他的手按在上，變相地使料著皮，從後背到後腰，尤其在腰窩那裏了一下，顯得……嗯……屁很翹。

王樂：“……”

有點臉紅了。

應行敏銳地捕捉到目的游移，愣了一下，瞬間松了手，怒道：“你在看哪？！”

王樂猛地擡起頭，瞪著眼：“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我讓你看——”應行怎麽也說不出來下面的話，幹脆臉一轉不說了。

“什麽都沒看到，”王樂跟上他的腳步，哼哼道，“服擋著的，嚴嚴實實。”

應行哽了一下，咬牙道：“你還想服不擋著啊？”

王樂小臉通黃：“你肯定不給我看的。”

應行：“……”

還真敢想。

他意識到跟大小姐是講不清道理的，幹脆就不講了。

“你生氣了？”王樂往應行面前探探腦袋，討好著說，“那我跟你道歉嘛！”

這歉一道，沒什麽也像是有什麽了。

“你流氓吧？”應行和王樂保持距離。

“這就流氓了？”王樂驚訝，“你們這兒還真是民風淳樸。”

應行：“……”

他真是有病，跟一姑娘爭這個。

兩人吵了一路，嚴格來說是王樂追著應行吵。

應行不想理，越不理王樂就越來勁。

覺得應行這人好玩的不行，表面上看起來人高馬大一小夥，不笑時兇兇的看著很不好惹，實際上跟黃花大閨似的，說幾句就臉紅，再說就炸，說到最後不理自己了，擺出一副非常冷酷的樣子，但逐漸加快的腳步還是暴出對方心的慌張。

這可太有意思了。

到教室時距離晚自習還有十分鐘，王樂在應行後腳進去，剛好撞進要出教室的李榮心。

李榮心的視線在他倆上掃了一圈：“約會呢？”

應行“嘖”了一聲，拉開凳子坐下，看起來很不耐煩。

王樂“噗嗤”一聲笑出來，對李榮心比了個“噓”：“可別說了，一會他得愧難當咬舌自盡了。”

應行煩躁地把英語書卡臉上。

李榮心笑嘻嘻地順手就把王樂給拉走了。

王樂手上還拎著個包子，打算陪李榮心上完廁所回來再吃。

走廊上，兩人并肩走著。

“今天你和應行掃衛生區，你是不是忘了？”

李榮心隨口提了這麽一句，王樂猛地頓住腳步。

好像……真的忘了。

“我沒去掃。”瞪大眼睛。

“沒事，”李榮心安，“應行一人掃了。”

好像安到了，又好像沒安到。

做錯一件事，有人兜底是好，但兜底的是應行，又有一點不好。

中午那頓飯，晚上取快遞，再加上應行媽媽的牛包子和一盒牛，短短半天時間，已經欠了應行一屁債。

現在又加一個，多有點愧疚。

王樂拎著包子回教室外的走廊，分給李榮心兩個。

倆姑娘一邊聊著八卦一邊吃著包子，說的是應行過去半年的桃花史。

王樂聽得津津有味，結果包子都沒吃完，過來個男生支支吾吾找王樂要聯系方式，順便問有沒有男朋友。

為了避免麻煩，王樂張口就是一個“有”，但那男生還是堅持加了個聯系方式再走，說以後萬一分了可以優先考慮自己。

王樂目瞪口呆，轉頭問李榮心：“你們學校都這麽open嗎？”

“個別吧，”李榮心說，“不過該談的都談了，排列組合似的，分分合合就那一批人。”

“包括應行？”

“啊？你看他那樣像麽……”

王樂捂著嗤嗤笑，過教室最後一扇窗子往裏看應行的半邊課桌：“他想的話應該也行的。”

“是嗎？”李榮心思考再三，搖搖頭，“你不覺得他長得一臉兇相，板著臉就跟個年犯一樣嗎？”

王樂一愣，“哈哈哈”笑開了。

吃完最後一口包子，上課鈴也響了。

應行臉上卡著英語書正倚著牆不省人事，王樂坐下後輕咳一聲，禮貌地敲敲應行的桌子：“同桌。”

應行沒理。

“好同桌。”

加了個前綴。

還是沒理。

王樂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努力讓自己接下來不要笑得太明顯。

“行行。”

英語書“唰”一下就從應行臉上掉下來了。

他沉著臉：“再喊揍你。”

還真有點預備年犯的樣子。

只是被恐嚇的當事人一點沒怕，反而抿著笑：“那我應該喊你什麽？”

應行手一擡，英語課本重新黏在他的臉上：“年犯。”

王樂差點沒笑出聲。

弓著，五扭曲，把笑回嚨裏。

再開口，毫不猶豫把朋友給賣了。

“那是李榮心說的，我沒覺得呀！我覺得你可的。”

英語書往下掉了幾分，出應行的一雙迷的眼睛。

細長的丹眼瞇起來，睫和眉都像浸了墨，他的皮本就不白，但即便如此，依舊能看得出眉眼間暈出的一片暗淡的青灰。

王樂也不知道熬多個夜才能熬出這麽均勻的黑眼圈來。

但看應行每天在教室的睡覺時長，那估計十分頻繁了。

總之，這樣的長相和“可”沾不上一點邊。

應行甚至覺得還不如剛才的“年犯”。

“早上值日你怎麽不喊我？”王樂低了聲音問。

應行淺淺翻了個白眼，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淡淡的死：“別吵。”

對方反季節進冬眠，王樂也不好過多打擾。

等到一小時後的課間小休，老宋跑來教室後門把應行敲醒，他單詞報聽寫。

王樂托著腮看應行只寫對了一半。

氣得老宋把應行提到走廊的盡頭念箍咒。

剛巧此時班主任找王樂去辦公室談話，路過走廊盡頭時放慢了腳步，能約聽見老宋氣急敗壞地說著什麽“高二是關鍵期，績掉下來補不上”，什麽“你現在的年紀要以學習為先，孰輕孰重得分清楚”，什麽“今天晚上是不是還要去熬夜幹活？你這樣我得去見你家長。”

王樂沒聽明白，心想應行大晚上還幹什麽活。

一直沉默的應行也是聽了這句才終于有了點靜，啞著聲說老師我不去了，您別告訴我媽。

王樂沒想到應行還能這麽乖。

而班主任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才發現後的學生沒跟上來，返回頭去找才發現對方停在樓梯間。

“王樂？”

晚上的教學樓格外安靜，樓梯間更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擴音，瞬間讓王樂的名字響徹整條走廊。

老宋那邊似乎也因此安靜了下來。

王樂頭皮一，逃似的悶頭上了樓。

班主任找王樂主要還是擔心孫子軒那事，怕一個姑娘家被欺負。

王樂已經把事擺平了，倒沒那麽在意，反而安起老師，讓他不要太擔心。

班主任無奈道：“我怎麽能不擔心呢？”

王樂只好編出一個理由：“真遇到什麽意外，應行會幫我的。”

班主任敏的神經開始波，早預警滴滴滴響個不停。

但王樂說得坦坦，仿佛把和應行關一起兩人也只能探究口碎大石般明磊落，又讓他有些遲疑和猶豫。

最後，班主任自己的鼻梁，心累道：“有什麽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王樂一口答應。

等到談心完畢回到教室，應行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王樂以為對方又被老宋拉去哪兒教育去了，結果直到晚自習放學對方都還沒有回來。

“早退了吧，”前排的馬皓說，“他不一直都這樣。”

王樂“哦”了一聲，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應行竟然上了一天的課，應該算是比較難得的。

“哎——”

在最後關頭攔住要出教室的馬皓：“應行晚上要去幹什麽活嗎？”

馬皓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這是一件小事，順耳一聽的話，應該轉頭就忘了的。

但王樂卻一直惦記著，又在放學時去找李榮心問況。

“我也不清楚，”李榮心皺著眉，“不過他上學期曾經退過學，就是因為想出去打工，被年級組的老師勸回來了。”

王樂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檔子事，聯系上下文，得出一個結論：“所以學校才特別縱容他的曠課？”

“差不多吧，”李榮心說，“這麽關心應行？你暗他啊？”

“同學間的正常關心，”王樂一本正經地說，“異也有純友誼。”

們一起出了校門，王樂見著了校門外等著的孫姨，剛和李榮心分開，人都還沒走過去呢，突然被幾個叼著煙的小混混攔住了。

為首的那個染著一頭半黃不黑的短發，白t外面套了個無袖皮夾克，皮帶外，、豆豆鞋。

大概是想耍帥，或者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拽，他摘了上的煙，歪著腦袋，下擡得高高的：“王樂是吧？”

王樂被劣質的煙草味熏得往後退了一步，沒說話。

掃了眼周圍，現在晚自習剛下課，校門外都是學生，五米遠就是保安亭，腦袋上就是攝像頭。

巨大的鎂燈懸于校門之上，把大門方圓二十米之的犄角嘎達都照得亮。

天化月朗朗乾坤，對方不至于這麽囂張吧？

“你們幹什麽？”孫姨張兮兮地沖過來下，把王樂護在後。

“不幹什麽，”豆豆鞋“唰”一下把自己短小的皮夾克當披風給敞開了，“我隔壁的，人稱丁哥。”

他周圍的幾個神小弟“呼啦”一字排開，整齊劃一的一個鞠躬。

“丁哥好！”

獷的問候聲像拔地而起的一堵城牆，活生生切斷了王樂最後的退路。

孫姨目瞪口呆，周圍的同學同時駐足，保衛室的大爺探頭觀。

王樂因為過度震驚和宛如奔一般的恥，意識已經游離于現場以外了。

下一秒，丁哥了一下自己的劉海，深款款地看向。

“小生不才，想得姑娘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