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黎向來子淡，不是那種表面緒很濃的人，可賀南序說完那話后，他能覺到邊的人明顯震驚，甚至有點維持不住表。

初黎錯愕地睜著眼，瓣張了張，似乎是迫切地想說點什麼，但礙于那個沒掛斷的電話，又幾次三番將到了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電話那頭，老爺子也有一種被嚇一跳的覺。

“什麼？結扎？”老爺子不太懂他的意思了，“為什麼突然想到要結扎啊？哎，你說你跟初黎暫時不想生就不生得了唄，你把措施做好不就行了？”

“難免會有意外。”

“……”

老爺子莫名覺得這事不該是這樣發展，但又覺得他好像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他一時之間被懟的啞口無言。

“你要是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撂下話，沒等老爺子再開口，賀南序還真果斷利落地就把電話給掐斷了。

初黎終于得到機會出聲，“你怎麼跟爺爺說那樣的話？”

賀南序瞥過邊神有些不安的人。

“暫時不想生孩子所以就有那樣的打算，這又不代表以后不能生孩子了，想生的時候再去做個手不就行了？”

初黎聽他說的輕輕松松。

分明這是一件大家都覺得難以接的事，在他那，好像就很理所當然。

初黎腦子里驟然變得混，試圖理清楚思緒，“是我的原因對嗎？你是想要孩子的，你覺得……我不想要孩子，所以暫時就不打算生了？”

賀南序輕勾了下角，“的確是因為你不打算生，我才不生的，但你別有力。”

他頓了幾秒，又開口，“我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才是孕育孩子的主，所以這事的決定權在你，我們還年輕，不急，等到意見達統一的時候，我們再決定生還是不生。”

初黎放在被窩下的手暗暗地攥了幾分。

他的手了進去，漫不經心地握住的手，“不過我可以問問嗎？”

“嗯？”

“為什麼不想要小孩？”

面對他溫的安，初黎不知從何說起。

賀南序倒也沒有問的意思，“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保證他/會得到很多的錢，很多的,他/會是這個世界上很幸福的小孩，還有，我不會讓這個孩子為牽絆住你的累贅，你想做什麼繼續做，你不想做了就不做，懂我的意思嗎？”

你首先是你自己。

其次都是其次。

初黎眼尾猝不及防泛紅， 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

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朝他輕輕笑了下，“聽著好像很好的畫面。”

賀南序抬手，溫熱的指腹干眼角邊的那一滴漉，“事實，只會更好。”

*

他們在床上又躺了半個小時，直到外賣來了，才起床。

當初黎看著兩人都是穿著一休閑家居服坐在餐廳吃面的時候，不確定地再一次問道：“我們今天真的不用出門了嗎？”

這跟想象中給賀南序慶生的樣子有點不一樣。

總覺得他的生日，場面應該很大很熱鬧。

但不知道的是，賀南序想要的，就是此刻的安靜。

這是他覺得這些年來，最好的一個生日。

當然，這份安靜并沒有持續到他生日結束。

晚上七點，初黎聽到門鈴被按響的聲音。

稍稍頓了下，放下手里正在制作的橘子烏龍茶，疑地看向賀南序：“那個……你又點外賣了嗎？”

賀南序搖頭，“沒有。”

說罷，他走到門口，一探究竟。

結果過屋的可視監控，看到外頭站著烏泱泱的一片人。

許嘉音打頭陣，拎著蛋糕，捧著花，后邊還站著老爺子，賀南序爸媽，以及好多個親戚，有年紀大的長輩，有他的表弟妹，還有那個剛出生幾個月的娃娃。

賀南序看著那一幕，霎時只覺得太漲得疼，他的手落在門把上，遲遲沒。

可那屋外的門鈴聲可就沒停過。

初黎約察覺到不對勁，跟著走了過來，在瞥到屋外站著的那一群人后，先是一愣，隨即立馬拿開賀南序放在門把上的手，將門打開。

“surprise！”

門一打開，伴隨著一陣歡呼起哄，有人擰開了一個彩帶。

瞬間，五彩的飄帶從頭頂上空紛紛揚揚的飄落。

這麼大陣仗，讓初黎懵了幾秒。

“爺爺，爸，媽……”好在很快就反應過來，一開口，便是忙著人，但一下似乎不過來，只好微笑著跟大家示意，打招呼。

“初黎啊，總算又見面了。”賀媽媽一見到初黎，就很親切，那溫的眼神如一汪春水，簡直就能把人給融化了。

拿著心準備好的禮遞給初黎。

初黎一看，是兩個包裝的很致高檔的盒子。

“怎麼……”

“哦，一個是給阿序，一個是給你，阿序有的，我家初黎也要有啊。”

初黎笑了笑，“您只送一個我也不會吃醋的。” 　　“那怎麼行呢？”

“……”

初黎這才發現所有人準備的禮都是雙份的。

老爺子也在這時開了口，平日一張嚴肅的臉在看到初黎后放了不，“對不起啊，沒提前跟你們說一聲就過來了。”

說完，老爺子眼神立馬又帶點銳利迫地瞥向初黎后的賀南序。

主要是他們提前打招呼，賀南序肯定不會讓他們來的！

呵，這小子，平時不帶媳婦回老宅看看就算了，也不讓他們來看看。

老爺子知道，他這是還沒有將人徹底拿下，怕他們的出現會給初黎造不適，所以……將他們這一大家子‘藏著掖著’呢。

老爺子放下段這麼一道歉，倒是讓初黎很不好意思，連忙讓開一條道，把大家請進屋子里，“沒關系的，爺爺，你們趕快進來吧。”

因為家里沒有請住家的傭人，平時只喊了家政和做飯的阿姨上門，這會初黎親力親為的招待。

這會的其實看上去很有主人的樣子，可是自己卻沒有意識到。

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怎麼招呼好這一群親人，畢竟他們都是因為賀南序的生日，才特意趕到這來的。

“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個個都還愣在那干什麼？幫忙干活啊。”

也不用老爺子刻意提醒，許嘉音跟幾個年輕的男士士立馬去跟著初黎一起忙活。

很快，他們‘打造’出了一個party現場。

客廳里初黎昨晚布置的裝飾就已經很有氛圍了，都用不著他們去畫蛇添足，再加上他們帶來的各種味的甜品，小吃，又開了賀南序酒柜里十幾瓶的高檔酒，一一擺上。

有人在休閑室組了牌局，也有在那唱歌喝酒打游戲的，總之，特別的熱鬧。

許嘉音站在廚房島臺邊，一邊切著果盤，一邊跟初黎搭話。

“嫂嫂，你會不會覺得我們這些人……特別的莫名其妙？”

許嘉音覺得他們這一群人簡直就像是強闖民宅，鵲巢鳩占……

初黎搖了搖頭，繼續認真地做著橘子烏龍茶：“不會啊，這樣才有生日的覺。”

不得不承認，賀南序有一個很好的原生家庭。

一個令人十分艷羨的原生家庭。

*

而此時，另一邊，大廳里。

賀南序看著坐在大廳沙發主位，悠閑自在的老爺子，隨口問了一句，“您倒是好興致，這大晚上的不睡一個養生覺，還跑來折騰什麼？”

老爺子見他一臉不樂意的神，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反正你晚上也沒什麼事干，我們過來幫你熱鬧熱鬧，慶一下生又怎麼了？再說了，初黎很歡迎我們過來的。”

賀南序輕扯了下角，冷笑一聲， 聲音依舊毫無緒，“您怎麼知道我晚上就沒事干？”

老爺子：“你不是打算不生嗎？”

“我不生，不代表我不做。”

“……”老爺子沉默了幾秒后，又義正言辭道：“你不是自己說的昨晚把人弄得不舒服了？今晚你可就悠著點吧。”

賀南序有點無語。

老爺子不為所，忽而，他指著那個才出生幾個月，這會正在哇哇哭的團子對他開口，“你去抱抱。”

賀南序：“怎麼？”

老爺子只覺得頭疼，怎麼又是這樣一句？

“你就沒點覺悟嗎？”

賀南序的確不知道老爺子這會是什麼意思，但是畢竟這些親戚朋友是特地來參加他的生日宴，他理應做好待客之道。

于是，他走到抱著團子的表弟面前，“把孩子給我，你跟他們一起去玩玩。”

表弟面難，“序哥，你行嗎？”

雖然不得不承認，賀南序這人很優秀，但在帶孩子這件事上……他也能無師自通嗎？

況且，這會自家寶貝兒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周圍太吵太鬧，打攪到了，一直在哭呢。

“行了，給我。”賀南序沒廢話。

年輕的表弟見狀，很快就放下心來，“行，那就麻煩序哥了！”

他開心地把孩子‘接’給了賀南序，然后融那場party，跟著一群年輕人吃喝玩樂去了。

當初黎端著做好的橘子烏龍茶從廚房那邊出來，打算給大家嘗嘗味道時，沒有想到會看到那一幕。

只見賀南序姿態慵懶松弛地靠坐在沙發上，他懷里，躺著一個正在熱鬧氛圍中，依舊睡得香香甜甜的娃娃。

那小家伙丁點大，在賀南序的懷里，就像是一個可的小擺件一樣。

不自地走了過去，給他倒了一杯橘子烏龍茶，又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看他懷里的小家伙，“睡著了啊？”

剛才小家伙可是一直在哭，哄了好久都沒有被哄好。

賀南序淡然地嗯了一聲，“抱著在屋里走了幾圈，就睡了。”

初黎真想要給他豎大拇指。

又忍不住暗暗慨，“太小了，這麼小的孩子，我都不敢抱呢。”

賀南序抱娃的姿態卻那麼練，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帶娃，初黎懷疑他有去哪學過帶娃這門功課。

就在這時，賀媽媽也走了過來，看出初黎眼底的疑，笑說道，“不開玩笑，阿序帶孩子絕對是專業的，就家里的小孩子應該都被他抱過，而且都很喜歡被他抱。”

初黎也默默地在心里回應，是呢。

賀先生的懷抱的確……很溫暖，也很有安全。

初黎嘗試著說道：“要不我來抱一會，你去跟他們打牌？”

初黎一門心思就想著要賀南序在生日這一天玩得輕松一點。

他一眼看出來了，笑說道：“帶孩子比打牌輕松多了，不過……”

“嗯？”

“不過，你可以試著來抱一下。”

初黎猶豫了幾秒，還是走到了他的邊。

賀南序輕輕地將小家伙放到的懷里。

這團子也太小，太了……

好像稍微用點勁就會傷害到似的。

看著僵的如同機械似的不知道作何反應，賀南序被逗得角彎了彎，他仔細地幫調整了一下抱娃的姿勢。

初黎才抱了不到一分鐘吧，原本還安安靜靜睡著的小娃突然之間就醒了。

看著初黎那張漂亮的臉蛋 ，小家伙一皺眉頭一撇就要哭。

初黎：“怎麼辦怎麼辦……”

“別急。”賀南序沒有先安小家伙，反而是先安，“可能是了，我去泡點。”

說完，賀南序便起了，很快，他就泡了一小瓶過來。

初黎抱著孩子，他便在一邊給孩子喂。

別說，兩人配合的很好，孩子立馬安靜了下來。

不遠，老爺子，賀南序爸媽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幕，都是一臉慈的笑 。

*

那場生日趴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二點鐘。

最后的環節是切蛋糕，唱生日歌。

屋子里的燈都暗了下來，只剩蛋糕上的蠟燭搖曳著火。

賀南序和初黎被人簇擁在中間。

“賀太太，許愿吧。”

初黎不解地抬起頭，看著昏暗燭下被映襯的依舊很帥氣的那張臉。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

“以后這就是賀太太的特權。”他一如往昔溫，“只要是賀太太許下的愿，都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