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和沈弗寒一同行禮。

李知瀾面含笑意地讓他們起，問：“沈夫人怎麼也來了？”

沈弗寒解釋道：“恰好府中無事，微臣便讓人一起過來了。”

李知瀾咬碎了一口銀牙，就算他心里還有氣，倒也不必如此幫溫嘉月！

狀似隨意道：“本宮是在問沈夫人，沈大人倒是答得快。”

沈弗寒沒接這話，淡漠道：“天已晚，不如先去思水院看看吧。”

“急什麼，”李知瀾以手支頤，姿態閑適，“坐，本宮與你們聊些家常。”

中秋那日的誤會還沒解除，不能就這樣放他走了。

沈弗寒皺了下眉，但是也依言坐了下來。

溫嘉月坐在他邊，低頭沉默不語。

方才在馬車上，趁管事不在，悄悄問沈弗寒為何讓一起過來。

沈弗寒竟說只是想讓陪著他，僅此而已。

真是怪了，上輩子沈弗寒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也沒去過公主府。

不過最近沈弗寒奇怪的地方多了，也不差這一次。

有丫鬟呈上茶點，打斷了溫嘉月的思緒。

點頭微笑：“多謝。”

李知瀾在心里哼了一聲，小門小戶就是小門小戶，就算了侯府夫人也還是小家子氣，和丫鬟道什麼謝？

淺啜了口茶，掩去眼底的輕視，這才熱開口：“沈夫人快嘗嘗，這些點心只有本宮這里有，特別是玉帶糕，是金陵的點心。”

溫嘉月卻不敢輕易嘗試，萬一里面摻了什麼東西……

知道李知瀾不會蠢到親自下藥，給人留把柄，但是萬一呢？

看向沈弗寒，征詢他的意見。

沈弗寒直接從的白玉盤里拿起一塊玉帶糕。

李知瀾淡淡道：“本宮也給沈大人準備了。”

沈弗寒不疾不徐道：“微臣覺得，這一盤賣相更好，讓人食指大。”

說著他送口中，見李知瀾沒攔著，這才示意溫嘉月可以吃。

他知道李知瀾不會害他，所以有恃無恐。

溫嘉月這才起一塊玉帶糕，慢慢吃著。

縱然知曉無毒，但是也不敢多吃，總覺得膈應。

李知瀾也沒再管，醞釀片刻才口不對心道：“中秋那日本宮便想說了，你們夫妻二人瞧著甚是恩。”

刻意提起中秋，是為了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只是還沒等繼續說下去，沈弗寒忽的開口：“多謝長公主。”

李知瀾攥了圈椅扶手，他這個時候打斷，是想干什麼？不想讓說下去？

卻堅持要解釋，已經讓他誤會了這麼久，不想再讓他誤會下去。

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們出雙對，本宮卻是孤家寡人，午夜夢回時，枕邊空落落的，真是令人難。”

沈弗寒接話道：“您邊不是有位趙公子和陳公子嗎？”

這是李知瀾的面首，前段時日陳公子死了，他是知道的，但他故作不知，不想讓李知瀾知道他在監視公主府。

見他提起這個，李知瀾神微僵，怎麼連有面首一事也在意起來了？

底氣不足地解釋：“只是兩個彈琴唱曲的男子罷了，況且會唱曲那個早就病逝了，至于會彈琴的……”

靜默片刻，道：“這幾日本宮也會找個理由打發了他。”

本不必權衡，也知曉孰輕孰重。

與沈弗寒比起來，面首微不足道。

溫嘉月有些意外，上輩子李知瀾的面首可是一直都在的。

這次為了抱得男歸，居然決定遣散了？

能為沈弗寒做到這種地步，也是豁出去了。

“這是長公主的事，”沈弗寒沉聲道，“不必告知微臣。”

見他的態度如此強，溫嘉月輕輕抿。

若李知瀾發現沈弗寒對此毫無回應，謀害一事會不會變本加厲？

不過幸好，離沈弗寒離京不遠了，只要不出岔子便好。

雖然時隔久遠，記不清的日子了，但是記得就在十一月中旬，沈弗念親前后。

李知瀾愕然出聲：“你……”

轉念便明白過來，他心里有氣，而且礙于溫嘉月在場，他也不好說別的。

李知瀾思忖著，找個什麼理由將溫嘉月支走，再與沈弗寒詳談。

沒想到，沈弗寒忽然站起，道：“時候不早，微臣便先去思水院了。”

溫嘉月也跟著他起，福了福。

李知瀾繃了臉，卻也無可奈何。

什麼都沒解釋，而且況還越來越糟，若是再說下去，怕是要引起沈弗寒反。

罷了，亦起道：“本宮隨你同去。”

待李知瀾走出廳堂，沈弗寒和溫嘉月這才跟上。

初冬已至，夜風微寒。

溫嘉月裹斗篷，亦步亦趨地往前走。

似是看出冷，沈弗寒握住的手。

溫嘉月了驚嚇，連忙甩開，他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若是被李知瀾瞧見，到時候可能就不是下毒了，換更歹毒的法子對付。

沈弗寒低聲問：“不是冷嗎？”

溫嘉月搖搖頭，堅定道：“一點都不冷。”

“沈大人和沈夫人在聊什麼？”李知瀾停下腳步，回眸一笑，“不如讓本宮也聽聽。”

溫嘉月輕聲道：“回長公主的話，臣婦和侯爺只是在談論天冷的小事。”

小心謹慎，只敢喊侯爺，夫君是萬萬不敢喊的。

李知瀾勾一笑：“這還是本宮今日第二次聽你開口，你的子，實在是怯懦了些。不過本宮向來隨和，沈夫人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本宮不會怪罪。”

溫嘉月狀似惶恐地低下頭，輕輕應了聲是。

一邊說自己隨和，一邊說怯懦，捧一踩一，打的什麼主意，真是昭然若揭。

沈弗寒自然也聽出來了，在李知瀾轉過頭后，他握了握溫嘉月的指尖，讓不必放在心上。

溫嘉月迅速回手，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他再，被李知瀾瞧見，就要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