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能氣候悶熱，年出的半截耳朵，火似的燒紅一片。

第4章 我們肝膽相照比金堅，我……

顧湘到教室時，看到的正好是飛吻這一幕。

放下書包，麻利地把作業上去，勾住沈方月的脖子把人拉過來，湊在一起小聲問：“怎麼說？換暗對象了？”

沈方月沒反應過來：“換誰？”

“裴祈啊。”

沈方月足足呆了好幾秒。

“沒有，沒換，我現在沒暗對象。”沈方月回神，用氣音的最大音量說，“——而且我怎麼可能暗裴祈！！？”

“那你剛才親他干嘛？”

“那是飛吻！是為了謝他幫我寫作業之恩。”沈方月強調，“我對園的猴子都飛吻！”

顧湘盯著沈方月，見對方瞪圓眼睛，一副被的話震撼到的模樣。

顧湘恍然。

也是。

估計是自己暑假這兩個月在老家呆著，腦袋都變遲鈍了，忘了沈方月對裴祈一直是這樣——要麼針鋒相對，要麼就是對方甩不掉的親小尾。

顧湘把人松開，低頭收拾自己的課桌。剪了一頭短發，低頭時半邊臉都被頭發遮著。

過了一陣，顧湘忽然想起什麼，猛然抬頭：“糟了。”

沈方月原本盯著黑板在出神，聞言扭頭：“什麼？”

“我這幾個月一直在家里呆著，上肯定全是味道。”顧湘說，“你聞聞你服，有沒有被我沾上？”

顧湘家里開中藥鋪，母親又常年臥病在床，顧湘自小服便帶著一淡淡的中藥味。

初中時因為這味道，其他人都不想和同桌，甚至在某次換座位時，被安排到邊的男生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大喊：“老師我不想和顧湘坐！上好臭，像垃圾場！”

全班哄笑。

沈方月就是在那時候舉起了手。

“老師我想和顧湘坐！”沈方月的聲音清脆有力，說完還回頭罵那個男生，“你才垃圾場呢！你超級無敵垃圾場！”

窗外卷一陣溫熱黏膩的夏風。沈方月低頭聞了一下自己的袖，說：“好像沒沾上。”

顧湘剛想說“那就好”，沈方月勾住的脖子，倆人又變剛才講小話時的姿勢。

“我沾一點吧。”沈方月說，“我很喜歡你上的味道，苦苦的，很香啊。”

顧湘：“……”所以苦的味道到底哪里香了？

“還有，”沈方月安靜了一下，非常認真地小聲說，“剛才你那個可怕的想法，以后都別說了，如果讓裴祈知道別人覺得我暗他，那我會被他笑一輩子的！”

開學典禮在場開了近一個小時，回班后又上了四十分鐘班會課，下課鈴響時，全班人都已經蔫了下去。

“行了，散會吧。”講臺上，頭發盤得一不茍，臉上掛著一幅黑框眼鏡的人單手拎起剛收的作業，“都去廁所洗把臉，看看你們這幅德行，哪個老師見了你們還有激講課。”

沈方月剛要隨著這句“散會”趴到課桌上——

“沈方月，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古涵走到教室門口，又回頭扔下一句。

沈方月：“……”

“這才剛開學，你就惹到了？”顧湘問。

“沒有啊。”沈方月仔細想了想，今早只干了一件壞事。

難道作業的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聽見某人的名字，正在翻課桌的裴祈下意識抬了抬眼。

然后頭發就被人輕輕拍了兩下。

“你放心，裴烏。”沈方月一副視死如歸的表，舉手發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把你供出去的！”

“……”

裴祈那句“別犯蠢”還沒說出口，沈方月就收回手匆匆跟上了班主任的腳步。

沈方月今早睡過了頭，馬尾被扎得七八糟，晃起來像隨時要散開。

裴祈盯著的發尾，直到對方消失在走廊，才收起視線，抬手敷衍地掃了一下剛被過的地方。

“沈方月，你自己看看你的數學績，你這還有救嗎？”辦公室里，古涵抱臂質問。

古涵近四十的年紀，未婚，自律健，一黑職業裝也把襯得玲瓏有致，升旗時往教師隊伍里一放，像是二、三十剛教師隊伍的萌新人。

實際上與萌不沾邊，不論是教學能力或嚴格程度，在學校里都是出了名的厲害。

沈方月松一口氣，原來沒被發現。

鼻子，狡辯：“老師，我期末考試進步了6分呢。”

“31分進步到37分，你還自豪是吧？你怎麼不看看兩次卷子難度差了多？”古涵頭疼，“你這偏科偏得是不是太過分了？語文回回都能考一百分以上，數學你有一次分數超過五十嗎？”

為此，古涵還懷疑過是對自己有意見，特意去查了一下的初中績，才發現沒有，這姑娘就是跟數學不對付。

還曾經把數學回回年級第一的裴祈放到旁邊，跟做同桌，誰想不僅績沒上去，倆人話還。在各科老師的反饋下，古涵又急把他們座位錯開了。

“有的。”沈方月想了一下，認真回答，“上上學期的期中考試，我超超超超常發揮，考了51分。”

“……”

眼看著古涵臉又黑了幾分，沈方月立刻改口：“——好漢不提當年勇，老師，下次數學考試我一定過50分，一定不辜負你的期！”

古涵覺得這話聽著像渣男的承諾。

“行了，我對你也沒什麼大期，這學期結束之前能及格就行。你來就是見你犯困，讓你醒醒神，”古涵嘆氣，“平時你要有什麼不會做的題，又臨時找不到我的況下，就去向裴祈請教請教，你們關系不是很好麼？我今早路過教室，看到你的作業都是他幫你的。”

提起作業，沈方月心一跳，張口就胡說：“順手而已，我和他不——不不不，我們關系特別差！我們小時候還天天打架……”

“是麼？”古涵往窗外瞥了一眼，挑眉，“那他怎麼還接你來了？”

老師辦公室外的走廊，一個瘦高的影經過，明明手長長，走路的速度卻明顯比旁邊的幾位同學要慢很多。

男生肩膀比同齡人寬闊，白襯校服被撐得板正利落。他看起來像剛洗完臉，碎發凌在額前，冷淡鋒利的下顎線還有未干的水漬。

覺到辦公室里的兩道目，裴祈不痕跡地收回視線，加快了一點腳步。

沒幾秒，后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來人直直地撞上了他的手臂。

“裴烏，來救我啦？”沈方月說。

裴祈筆直朝前走，沒看：“來洗臉。”

“我們班旁邊就是廁所，你不去那洗，特地下樓洗？”

“人很多，懶得等。”

“我不信，你。”

“……”

裴祈懶得理的瘋言瘋語，徑直上樓，沒走幾節臺階就被后的人抓住角。

“你走慢點！”沈方月艱難地追上他，“裴祈，你講不講道理？這世界上哪有烏會走這麼快啊？”

到底是誰不講道理。

“我們不是不？”裴祈說，“自己回去，別跟著我。”

“……你聽到了？”沈方月一愣，眨眨眼道，“你怎麼還聽啊？”

說話像邊安了個喇叭似的，想聽不見也很難。

裴祈沒理，把自己的角解救出來，繼續上樓。

然后又被抓住角。

“不是，我那不是怕作業被發現，想把你摘出去才胡說八道的嗎？”沈方月說，“我們，特別，我們天下第一要好，我們肝膽相照比金堅，我們——”

“行了，沈方月。”裴祈打斷，“再說就惡心了。”

“喔。”

回教室時離上課還有兩分鐘。

裴祈找出課本，才想起什麼似的懶洋洋問前桌的人：“所以老師找你過去說什麼了？”

沈方月后靠著椅背應：“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

“也沒說什麼，就夸我績好進步高，夠努力肯吃苦，讓我繼續努力不要驕傲——”沈方月臉不紅心不跳，“哦，還讓我轉告你，讓你多跟我學習學習。”

“學什麼？學你數學考37？”

“……那又怎樣！”沈方月轉過頭，手肘撐在他課桌上，振振有詞，“雖然只有37，但我可是進步了6分，6分誒！你知道多這6分，高考的時候我能甩掉多人嗎？你能進步6分嗎？”

這話一出，前后桌的其余三人同時陷沉默。

半晌，裴祈偏臉問他同桌：“我上期末數學幾分？”

宋哲：“……滿分。”

“哦。”裴祈回頭看，“那確實不能。”

沈方月：“……”

裴祈：“真羨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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