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粥碗落地,陸霆淵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他眼神冰冷地盯著面前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紀清苒沒有和他認錯的意思,下繃地回道:“我說過了,那碗粥不是給你的。”
“你又不喝甜粥,我喝了怎麼了?”
“那是秦朗的早飯。”
“我也說了,早飯我請。”他說著,冷地掃了眼正在靠近的秦朗,冷嗤了一聲,道,“什麼狗屁弟弟,你跟個野男人鬼混,還寶貝上了。”
他滿腔的怒火無發泄,使勁踢了腳地上的碗。
瓷碗骨碌碌滾到墻角,撞得碎骨。
他心里的郁氣疏散了一丁點,冷笑著說,“這下好了,誰也別吃。”
紀清苒同樣憋了一肚子火氣。聞言,也冷笑:“我寧愿喂狗,也不想給你吃。”
陸霆淵冷靜下來想要給個臺階下的心思徹底消散。
他眼里含著鷙,語氣反而冷淡了許多,問:“你是存心的?”
紀清苒咬牙:“沒錯。”
他深吸了口氣,目涼涼地看著他:“紀清苒,我知道你在鬧什麼,不就是因為網上那些事兒麼?你吃醋,你嫉妒,可你要是聰明點兒,就該知道,這種時候,胡鬧作反而會把我推遠。”
他了眉心,有點煩躁地繼續說,“我知道因為依依的事,你最近一直不開心,所以我今天來哄你了,推了很多應酬來的。我最近工作很累,連依依那邊也有陣子沒去了。我來找你,想看到的是你溫的一面,想和你安安靜靜地一起待一晚上。可你讓我看到了什麼?是你和男人不清不楚共一室,是你蠻不講理胡鬧作。”
紀清苒一直垂眸聽著,沒注意在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臉上有了點涼意。
沒去管,而是繼續一言不發地聽。
直到他說完指責的話,才沒什麼緒地張開,說了聲:“哦。”
這反應顯然不能讓陸霆淵滿意,他皺著眉,抑著火氣地看。
吸了吸鼻子,繼續用寡淡的語氣說,“那你,滾呀。”
屋里的氣氛霎時間冷下來。
連秦朗都束手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話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陸霆淵轉出了廚房,自顧自往客廳走。
這意思很明顯,他準備離開了。
秦朗忍不住提醒紀清苒:“姐,他要走了。”
紀清苒無于衷地站了一會兒,直到陸霆淵的手握上了門把手,才終于有了點反應。
喊了聲他的名字:“陸霆淵。”
他回頭,一不地站著,等著往下說。
朝他走過去,在他的注視下,把上那件外套下來,遞給他:“你的服,你拿走吧,省得我還要洗好了給你送過去,跑費貴的。”
他目里那一點點的期待終于熄滅。
他看著,沒什麼語氣地說:“你打算一直這樣鬧?”
“我不覺得我在胡鬧。”
陸霆淵又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抹自嘲:“你剛才住我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挽留我,結果我錯了。紀清苒,你太讓我失了。你不能仗著是我朋友,就一直鬧下去。你把我推遠了,我的朋友,可能就換人了。”
紀清苒以為,現在的陸霆淵不會再對造心理上的傷害。可在聽到他說“換人”的時候,鼻腔還是忍不住酸了半天。
以至于著急說出口的話里都帶著哽咽。
“無所謂,你想換,就換吧。”
陸霆淵是氣急了才說要換人的,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以為會哭,會傷心難過,他就想,偶爾放下段哄一次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他說錯話在先。
可紀清苒的反應太平淡了。
不但平淡,還同意讓他換人。
他不又想起一次次跟他提分手,故意和不同的男人曖昧來刺激。
不聽話的小貓,就要一次吃足了苦頭,才會記住教訓。
他反而不著急走了,松開了門把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談分手,對不對?”
紀清苒咬了咬,出一個“嗯”字。
陸霆淵冷淡地笑了,語氣里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刻薄:“既然要分手,那我們就好好算一算賬。紀清苒,我是個商人,我從不做虧本的生意,這些年我給你花錢,都是基于你是我朋友的前提下,現在分手了,我在你上花的錢,總得要回來。”
紀清苒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說實在的,他這話,下頭的。
從來沒有想過,把從泥潭里拉出來的救世主,有一天會站在面前,口口聲聲要還錢。
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狠。
他拿,一貫能準找到的肋。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就覺得這些年的喜歡和惦念很沒有意思。
忍耐著所有的憤怒委屈和不甘,神難看地開口說:“我暫時,還不起。”
陸霆淵聽到這樣說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松了口氣的輕松。
他抿了抿,想勸乖乖聽話。
可紀清苒跟著就說:“我給你打張欠條吧,按息支付的那種,一年之,我把欠你的錢都還給你。”
陸霆淵的臉再次冷下來。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聲音疏遠道:“行啊,你把欠條給我,以后按月支付欠款。”
紀清苒毫不猶豫地寫下了欠條,連同外套一起遞給他。
他接過來,看也不看一眼,裝進了袋,卻把外套隨手丟到地上:“服你扔了吧,我不會再穿了。”
他打開門,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語氣平淡地說了句:“這些年我給你花的錢不止百萬,一年之你就能連本帶息還給我,怕不是早就這麼打算的?紀清苒,是我小看了你,你利用完我,就一心想著甩了我。”
說著,又掃了秦朗一眼,嘲諷的意味更大,“怪不得連野男人都找好了。”
紀清苒張口想解釋,又覺得實在沒有解釋的必要。
都已經分手了,他怎麼想就怎麼想去。
深吸一口氣,說:“欠條你也拿了,不是要走麼,趕走吧。”
他冷嗤一聲,轉出門,摔門的聲音響徹樓道。
紀清苒卻仿佛沒聽見似的,站在原地一不。
秦朗擔心地問:“姐,你沒事吧?”
這才有所反應,擺了擺手,疲憊道:“沒事。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自顧自進了臥室,關門睡覺。
只是怎麼也睡不著。
干脆坐起來,把電腦打開,找到云盤里和陸霆淵的合照,一張一張地刪。
沒刪幾張,眼淚就滴到了鍵盤上。
蘇依依的電話在這時候打過來,一接通就著急地問:“清苒姐,師兄是不是在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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