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柏野手撐在桌子上,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
沈枝意不再,外國歌手曖昧地唱著沒人想認真聽的歌詞,跟他隔著朦朧燈對視著,許久,才問,“周柏野,曖昧是你信手拈來的技能嗎?”
周柏野笑了起來。
“還好嗎?你看起來像是喝醉了。”
沒有回答的話,輕飄飄地換了個話題,然后站起,朝出手想要拉起來。
沈枝意歪著頭看他的手,又看他的臉,最后看著他的眼睛。
“你這樣看我,會不會覺得我很矮?”問。
周柏野想了想,回答說,“是有點。”
“啊。”
皺眉,然后讓出了一點位置,“那你可以坐在我旁邊嗎,我找不到你說的那只鳥。”
多比比周柏野先,跑到旁邊挨著,甚至學著的姿勢一起看向周柏野。
于是在周柏野眼里,面前的畫面就很奇妙。
沈枝意穿著一白家居服,長發散,趴在那里像個煮了等待出鍋的白面饅頭,旁邊則坐著一個黃的紅糖包子。
白面饅頭說,“多比,你走開。”
紅糖包子的手,“汪!”
撒耍賴,總之就是不走。
桌上放著的紅酒喝了大半,杯子里只留了一點淺淺的紅。
周柏野在面前蹲下,看著有些泛紅的臉,問,“怎麼沒看見,不就在你后面麼?”
門口傳來靜,又有晚歸的人到家。
多比跑開到玄關的位置,沈枝意旁邊空出來,周柏野這才坐下,沙發凹陷下去一塊兒,沈枝意跟著傾斜,臉到他的胳膊,又像是被人摁住暫停鍵似的,沒有彈。
上次以為周柏野噴了香水,現在靠近才發現不是,大概是洗或是沐浴的味道,跟溫雜在一起,不夠冷冽,有吸引人靠近的溫暖,像晚上睡過的枕頭和被子。
周柏野也沒說話,能到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上,能夠思考的容卻并不多,直到幾秒過后,才慢吞吞地坐起來,和他并肩看著落地窗外那只本不存在的鳥。
話題聊的很奇怪,有一搭沒一搭,什麼都說一點,又什麼都不夠深。
聊音樂,只聊現在在放的哪幾首好聽,翻譯著歌詞的含義,說如果是中文歌或許也不錯。
聊天氣,說京北跟綏北天氣差異很大,那邊干燥這邊,晨間出門漉漉地像是在下雨,結果沒有。
聊心,不聊過去,只聊現在。
沈枝意聊到打了個哈欠,已經忘了兩人話說到哪里,桌上的紅酒空了一瓶又一瓶。
覺得自己有些醉,因為低頭的時候,才看見兩人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挨在了一起,肩膀也挨在一起,影子很親地被燈拉長靠在一起,像一對共的。
盯著影子看,忽然聽見周柏野說,“煩。”
扭頭,看見他皺著眉,臉上滿是不爽,問,“你說我是不是下手太輕了?”
沈枝意有些困,“什麼?”
周柏野回答,“沖我車吐痰的那幾個人。”
沉默片刻,忍不住笑,“這麼記仇嗎周柏野?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過去很久了。”
“但不爽會持續很久,那是我的新車。”周柏野格外較真,“新車你懂麼?我剛提車不滿二十四小時,方向盤都還沒跟我混。”
沈枝意表示理解,但困,“你要在綏北待很久麼?”
周柏野看著窗外,“或許。”
“哦。”沈枝意應了一聲,下擱在自己膝蓋上。
兩人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歌單里有一首歌是周柏野喜歡的,看見周柏野表,他沒說要走,也沒問為什麼要他留下,就坐在旁邊,一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手機都響起電量告罄的聲響。
沈枝意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意識飄忽,問周柏野,“幾點了?”
周柏野看了眼客廳的掛鐘,“四點半,你困了麼?”
沈枝意自己的臉,“你想看日出嗎?再過一會兒,太會出來。”
周柏野扭頭看著。
抬頭回視。
他輕笑,“沈枝意,曖昧是你信手拈來的技能嗎?”
沈枝意想了想,輕聲對他說,“你好像喝醉了。”
的心跳在萌芽,克制地撞擊著的掌心。
又看周柏野,他看著窗外,邊掛著弧度很淺的笑意,看起來永遠游刃有余的樣子,他側臉像周梓豪的部分只有鼻梁的弧度,服領口開得不低,鎖骨上有一顆淺小痣,因為過于清晰而讓反應過來,他皮很白。
這樣的場景讓生出些荒唐的。
不想遏制,只想讓它肆無忌憚地滋生蔓延。
于是在安靜中喊出他的名字,在他看過來時,問他,“你杯子里的酒,會不會比我的好喝?”
蛋黃被云層推著升上天空,他口中的鳥在這一刻終于出現在窗外。
“不知道啊。”
他回答著的話,又問,“要試一下嗎?”
他看著的眼睛。
沈枝意低頭,手指像蝸牛,慢吞吞地勾住了他的尾指。
“試——”
話還沒說完,周柏野已經扣住的后腦勺,低頭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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