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匆匆。

不知不覺間，兩天瞬息而過。

整個刑偵支隊忙得焦頭爛額，查閱資料、走訪商戶、瀏覽監控、開會討論，可惜的是，案子似乎陷了泥沼，毫無頭緒。

莊嚴頂著糟糟的鳥窩頭，沒打采地走出辦公室。忙活了大半宿，就算他底子好，也有些不住了。只見他黑眼圈越來越深，哈欠連天，就連走路都有些飄起來了。

剛剛沖好一杯熱氣騰騰的濃咖啡，莊嚴抬頭便看到蕭如瑟準點來上班。

雖然共事不久，但莊嚴發現了蕭如瑟最大的優點——準時。

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和蕭如瑟約定好了時間，絕對不會推遲。當然，也不會提前。

“莊隊，你又沒回去？”蕭如瑟看著莊嚴還沒洗漱的樣子，便猜到他又在辦公室里將就了一宿。“這樣不好，你躺下了，誰來破案？”

莊嚴連忙道：“你先等等。”

隨后，他將辦公室的門和窗都打開，散散里面的氣味。

“喝杯咖啡再進去吧。”莊嚴道：“我沒那麼貴，好歹是以警校第一名的績畢業的，怎麼可能說倒就倒。”

蕭如瑟邊沖咖啡邊說：“我看過莊隊的履歷，非常漂亮。擊、格斗、能，都是你們那屆第一；而且你還多次參與了抗洪搶險、抗震救災等，在校期間曾經榮立過個人三等功。了不起！”

莊嚴道：“哪里哪里，跟蕭專家不能比。你是咱們國家最年輕最出的心理學博士，發表的論文數目和質量足以令大學教授汗，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都很大。”

“哈哈。”蕭如瑟攪拌著咖啡，笑道：“咱們就不要自吹自擂了。真這麼厲害，也不至于兩天過去了，還一無所獲。”

莊嚴道：“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獲。蕭專家火眼金睛，僅憑枯燥乏味的資料，就破獲了三起案件，厲害。”

在排查商戶的過程中，蕭如瑟意外發現了幾疑點，順藤瓜下去，竟然破了三起案子，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七年前。雖然案都很小，無非是違規使用食品添加劑、以次充好、稅稅，但也足夠說明蕭如瑟的聰慧。

蕭如瑟道：“都是些芝麻大的案子，不值一提。”

莊嚴笑著道：“你先去進去吧，等會兒會議室集合一下。今天是4月18日啊。”

蕭如瑟點頭同意。

半個小時后，會議室。

眾人垂頭喪氣。

莊嚴私下里可以抱怨一二，但是面對整個支隊隊員時，他必須做到竹在。“諸位，現在不是喪氣的時候！今天是4月18日，非常關鍵，我們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隨時待命！”

“是！”

“現在我分配任務。”莊嚴嚴肅道：“王曉蕓留守，隨時注意報警電話，謹防第四名害者出現！高和小趙繼續走訪商戶，必要時擴大范圍。王副隊，你去一趟檢察院，那邊需要我們提一下許惠芬案的補充材料。蕭專家，麻煩你陪我去一下海鮮市場的拆除儀式。”

“出發！”

莊嚴作風簡潔，開會時間一向不喜歡講廢話，三言兩語間便布置了全天的任務。

然而，蕭如瑟依然從莊嚴的眉宇間看出了擔憂。

果不其然，莊嚴喊住了王曉蕓，不斷叮囑。

莊嚴、蕭如瑟趕到八方海鮮市場時，儀式已經開始了，某個領導正在臺上滔滔不絕地發言，無非是項目很龐大、很重要，省市領導很重視等等。

蕭如瑟在主席臺上見到了吳弦，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一套剪裁得當的湛青西服，純白襯衫，暗青領帶，油锃亮的皮鞋，彰顯著功人士的氣派。吳弦的邊是一名中年發福的男子，看臉型應該是他的父親吳建生。難怪吳建生十分寵這個從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兩個人的外型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像到了極致。

恍惚間，蕭如瑟的腦中一陣劇痛。了額頭，疑地看了看吳建生，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我在哪里見過他？”蕭如瑟心中暗想。

蕭如瑟有一項常人無法企及的技能，能夠練記住每一位打過道的人的臉，絕對不會忘。然而，很肯定的是，自己雖然和吳弦來往較多，但絕對沒有見過吳建生！近些年，吳建生十分低調，幾乎不在公共場合出現，更拒絕了所有的采訪。

“難道是我在十四歲之前見過他？”因為一場大病，蕭如瑟丟失了十四歲前的所有記憶。此后，并沒有刻意去找回那段記憶，對而言，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執拗追尋過去反而是自尋苦惱。

然而，就在這一刻，蕭如瑟忽然生出了一找回過去的沖！想解開吳弦上的迷霧，畢竟世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偏，吳弦對的“好”太過頭了。

這其中定有玄機。

不知不覺間，儀式進了尾聲。幾位大領導手握著錘子，在一道低矮的墻上砸了幾下，便宣布新源海鮮銷售基地項目正式啟！

掌聲雷。

片刻后，眾人散場。

眼看著吳弦將一位位領導送走后，也要乘車離開，蕭如瑟連忙道：“莊隊，不去找他嗎？”

莊嚴搖搖頭，道：“不去了。現在找吳總沒有意義。”

“那你今天來是……？”

莊嚴道：“我在想，如果兇手和八方海鮮市場有著切的聯系，那麼他一定不會錯過今天的儀式！畢竟，儀式之后這里就要推倒重建，關于他的一切痕跡都將不復存在。如果你是兇手，你不想看看這最后的輝煌嗎？”

“想。”蕭如瑟大吃一驚，沒料到莊嚴會想到這一步。“有發現嗎？”

“沒有。”莊嚴搖頭道：“邀而來的除了記者，都是春城有頭有臉的人，我沒有看到可疑分子。”

蕭如瑟道：“看來兇手的狡猾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接下來我們只有等，看看今天會不會有第四起案件！”

“不錯。”莊嚴道：“先回隊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