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終于聽清了夢里的年時期的沈硯在對自己說什麼。

無聲的流著淚，在夢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年替抹去眼淚，哭的卻比還要厲害。

是啊，那個時候的沈硯，看到這樣被摧殘殆盡的宋清如，一定會哭出來的。

他說：“宋清如，如果再來一次，就別我了。”

“這樣的我，不配擁有你的。”

不配……

這大概真的是過去的沈硯想要說的。

——

宋清如睜開眼睛，外面撥云見日，一片風和日麗。

起，升了個懶腰，再走到窗邊，聽見外面有蟬鳴聲，就是這東西把自己吵醒的。

宋清如忽然心來，想要在院子里移植幾朵向日葵。

說干就干，宋清如拿起工就往花園里去了。

這里花團錦簇，名貴的月季和玫瑰爭相盛開，荊棘遍布，一圈圈纏繞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刺嵌彼此的。

向日葵被埋土地，不知道能不能存活。

宋清如額頭滲出汗，手上都是泥。

累的跪在地上，黑的子散開，像一朵巨大的枯萎的發爛的罌粟花。

沈硯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從后抱住，又聞見上馥郁的花香和泥土味，不滿的皺了皺眉：“怎麼又在折騰這些花花草草？”

宋清如麻木的歪了一下頭，不知道自己怎麼解釋，可能就是……除了這些，什麼也做不了吧，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做的事了。

沈硯這幾天的確都是在公司忙活著，為了拿下這筆國訂單，他親自出馬，幾天幾夜沒怎麼合眼，這次回來面頰上都冒出了發青的胡茬。

“我記得你好像，從來不穿黑。”

“是嗎？”宋清如說：“可能是我忽然覺得，我穿白，也沒有那麼好看。”

就像你說，兩個人不可能永遠只靠喜歡過下去。

也早就過了穿白長的年齡。

過了這個夏天，就三十歲了。

“清如，還生氣呢？”

宋清如現在把失憶的病運用的得心應手，只要想忘掉的，就會刻意將它忘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慣會飾太平的沈硯要主提起。

于是，又不得不想起了。

沈硯繼續說：“那天，是我們都喝的有點多了，我說了重話。”

宋清如笑了，搖了搖頭，忽然說：“沈硯，再過一個段時間，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是嗎？我很期待。”

沈硯的期待太表面了，可宋清如不在乎，自顧自地說：“阿硯，我昨晚夢到你了。”

“是嗎？”沈硯問：“夢到我什麼了？”

“夢到了年時的你。”宋清如眼睛空的看向遠的向日葵，那樣燦爛的花好似天生不適合這樣紛繁的花園，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

“年的沈硯在哭，哭著對我說，讓我別再上你。”

宋清如忽然往下掉眼淚，沈硯有些措手不及，他拿袖子給眼淚，一邊哄著說：“我怎麼會不你呢？”

“可是……”

可是，宋清如覺得夢里的沈硯說的對的。

宋清如的手腕傳來的痛，那是病痛發作時無意識的用眉刀刻下的傷口，藏在寬大的袖口里。

宋清如喜歡這種自己留下的傷痕，一種甜的、驚喜的痛，甚至可以制詛咒帶來的病痛。

宋清如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病了。

——

照顧宋清如睡下，沈硯去沖了個澡。

末了，他打開手機，看見了鄭雨瑤發來的消息。

說：“沒關系，如果你不喜歡，我把這個孩子打掉也行。”

沈硯的太頓時跳了跳，他隨即給鄭雨瑤打去電話。

他三十歲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鄭雨瑤很快接通了電話，還沒說話，只是傳來微微的啜泣聲，還有醫院里護士的說話聲。

“你在哪里？”男人的聲音很冷淡。

鄭雨瑤止住了哭泣，抖著聲音說：“我在……我在醫院。”

沈硯凝眉：“你瘋了嗎？你去醫院做什麼？”

“沈總，我知道，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不該喜歡你喜歡的這麼深，害你和太太……這個孩子，也是錯誤，我必須終止這個錯誤。”

“我同意了嗎？”

男人的聲音冷，黝黑的瞳孔深邃，“或許你是個錯誤，但我的孩子不是。”

鄭雨瑤目一，竟也有些捉不沈硯這句話的意味。

“沈總……什麼意思？”

“你生下這個孩子，要多，我給多。”

鄭雨瑤頓了一下，但是聲音卻仍是著弱勢：“可是，太太怎麼辦？”

“這不是你需要心的，管好你的肚子，就夠了。”

鄭雨瑤還沒說話，沈硯就已經掛了電話。

鄭雨瑤愣著，只聽見電話里的忙音。

反應過來后，一把扔了手機，瞪了一眼旁邊的秦亮：“行了，把錄音關了吧。”

秦亮關了手機，什麼護士生、嘈雜聲戛然而止。

鄭雨瑤本不在醫院，而是在秦亮的出租屋里，醫院、流產全都是假的，連眼淚都是假的。

鄭雨瑤最擅長做的，就是搖沈硯的心。

沈硯的確如所想，留下了孩子。

可是，對卻沒了之前的溫和耐心。

“他一定是還沒有對那個人死心。”

“那怎麼辦？我還等著做豪門太太養活我呢。”秦亮嬉皮笑臉道。

鄭雨瑤白了他一眼，著自己的肚子，眼中是篤定：“沈太太我做定了，這個男人，我也要定了。”

話落，想起了什麼，又問：“我讓你查的宋清如過去的事著，怎麼樣了？”

秦亮笑了笑，里叼著牙簽，把資料扔給鄭雨瑤，一邊說道：“你猜得還真沒錯，這個宋清如上高中的時候，有個富家公子資助過。”

“富家公子？”

鄭雨瑤翻開資料，目頓時出驚喜。

這不是那天為了宋清如和沈硯爭鋒相對的……竇臨麼？

鄭雨瑤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都閃著興的，一把合起資料，出勢在必得的笑。

“這下，有好戲看了。”

鄭雨瑤篤定，憑這個，就能把宋清如徹底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