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地下室。
地下室挖得很深,隔絕了下面所有的聲音,任由關在里面的學生們呼喊求救,都沒辦法傳到地表被人發現。
老舊的排風管發出嗒嗒細微聲響,與樓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相重合,讓在角落里的幾道影瑟瑟發抖。
他們不過是十幾歲的學生,哪怕早已習慣,依然到深深恐懼。
“恰同學年,風華正茂……”
墻角背誦課本的聲音越來越小,伴隨著細碎的哽咽聲。
因為他們知道,每當那人到來之時,他們之中就會死一個人。
如今只剩五個人,五個人里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等死的人。
他們失聯了這麼久,沒能等來家人和警察。似乎從這個世界徹底銷聲匿跡,從未存在過,也不會有人關心他們的安危。
絕將他們籠罩。
‘啪’
懸在頭頂的燈亮了起來,將臟差的地下室照亮,除了昏迷的學生,其他學生無一例外,都被打斷,疼痛遍布,他們連的能力都沒有。
齊重高高在上地看了他們,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菜刀。
這些學生知道的事太多了,若警察查到這里,就會牽連到遠在首都的黃家。
在灰袍道士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齊重就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從始至終,他都不過是黃家安在這里為他們籠絡員的棋子,一旦失去價值,就會遭到丟棄。
這些學生沒有活路,他也沒有活路,絕對不能被警察抓住。
他緩步朝他們走去。
照顧著昏迷生的周易歡似是看到了齊重眼底的殺意,幾乎下意識開口祈求道。
“齊、齊老師……別殺我們,我們還有價值的,我保證聽話,求求你別殺我們……”
齊重腳步一頓,目落在臉上。
這里每個人都是他的學生,不過是普通班的學生,大多學不進去,上課要麼看小說漫畫雜志,要麼科打諢,極正經念書的。
而眼前的學生周易歡,績不行,在班級里不怎麼說話,存在低,膽子也小。
此時不僅為自己,也為其他人,央求著他放過他們。
明知不可能,依然殘存著一希,向持刀的屠夫求救。
齊重正視著面前的生,與記憶里已經死去生的臉重合,讓他無端生出一惱怒。
——“齊老師,你比我們還要可憐,被人視作搖尾乞憐的狗!”
——“明明你和我們一樣,卻為一己之私,助紂為。
齊老師,這里每個人都敬重你,崇拜你,包括我。可你的所作所為,不配為一位老師!”
齊重腦海不斷回著那人的話,眼里涌出,青筋在額頭暴起,他瀕臨崩潰般嘶吼一聲。
“住口!住口啊!”
說著他手里的菜刀就要向周易歡砍去。
周易歡斷了,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趴在地上,面蒼白地看著那把刀朝自己面門砍來。
‘鏘——’
就在這時,一柄長槍猝然出現,立在的面前,及時擋住了砍過去的菜刀。
金屬撞發出震耳的聲響,比起長槍,菜刀就顯得更脆弱,瞬間卷刃,從齊重手中飛出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尤其是持刀的齊重,他雙眼微睜,看著那柄長槍,槍筆直,鍛造技湛,不知用什麼金屬鍛造,堅無比,前端泛著極為銳利的澤。
接著是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漁。
已經以最快速度趕過來了。
可惜不是鬼,沒辦法做到移形換位,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翻墻撬鎖,跟著鬼的指引,總算找到了這間地下室。
漁跑得氣吁吁,全冒汗,下樓時好幾次差點直愣愣地摔下去,還是旁的封戈及時拉住了。
在一旁不厭其煩地叮囑著:“別跑。”
弱多病,跑一會兒就上氣不接下氣,像哮似的,直不起腰,致使封戈眉眼凝重,時刻照看的況。
漁就怕自己來晚一步,看到地下室糟糕的況。
好在趕上了。
看著立在生面前的碎魂長槍,以及呆站在原地的齊重,漁沒有毫猶豫,直接命令道。
“碎魂,快,把他打暈!”
長槍似是開了靈智,在下完命令后,立即執行,用柄端朝著齊重的后腦,用力一砸。
齊重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暈了過去。
漁當即拿出手機,盯著屏幕。
來之前就報了警,并且了救護車。
不多時,警察和醫護人員皆涌地下室里,將害者一一抬走,作為報案人,漁需要協同警,前往警察局。
至于鬼怪什麼的,都是封建思想,自然不會告訴警,是鬼帶著找到了地下室。
而是半真半假地說。
將自己看了論壇一個帖子,來到學校里,覺得齊老師有點不對勁,就跟蹤他來到別墅區里,一路跟著進了地下室。
在警察待了好幾個小時,等出來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夜被淺白的驅散,已是早晨。
論壇林靜發的帖子徹底消失,警查不到,而好一些同學都說見過那條帖子,添了幾分靈異彩。
漁深藏功與名,離開了警局。
等回到家,癱坐在地板上,撓撓頭自言自語道。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封戈看坐地上,打斷了思緒道:“起來,沐浴后再睡!”
漁累得全都沒力氣,仰起頭,對他張開了雙手,耍賴似的說道。
“我起不來,你抱我。”
話說得像是他不抱,就不起來一樣。
封戈看著地上驕縱般的,不知是沒睡覺的原因還是昨天淋了雨,秾麗的臉蛋有些蒼白,圓鈍的眼角泛著淺淺的青,頭發稍散,蓋過眉,清澈的眸子里盡是對他的依賴。
或許連自己都沒能發覺到。
對于相不久的鬼丈夫,產生了濃郁的依賴。
封戈指尖微,幾乎下意識想要抱住,可理智占據頭腦,他側眸,與看過來的明亮眼睛錯開,強忍著心里的念頭,說道。
“你自己起。”
封戈不是自私的人。
馮,漁母親,都覺得他會借著這個婚契,讓漁守活寡,搭上自己的一輩子,不能和活人結婚,只能守著一個死人。
但封戈從來不是這種人,哪怕是生前年紀,也比現在的漁要大,他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讓陷深淵之中。
是一個人,有自己思想的人。
封戈年紀比大,算是的長輩,絕不會仗著契書,去控的行為。
實際上,主要是自卑在作祟。
沒錯是自卑,生前大將軍,死后鬼,活了千年的封戈心底生出自卑的緒。
他不是活人,與也沒有多共同話題,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只有婚契,除卻婚契,他或許永遠也無法融的生活中。
封戈確定自己是喜歡的。
可他分不明漁對他的,到底是對長輩的信任與依賴,還是什麼……他不能在未確定心意前,對做出逾越的行為。
……
漁覺得自己這個鬼丈夫或許有雙重人格,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跟天氣一樣晴不定。
雖說如此,但漁還是沒有生氣。
畢竟鬼丈夫是古人,古板又老派。
稍微親近一些,就要行為舉止得一些。
明明只是牽了一會兒手而已。
“哼小氣。”漁拍拍屁坐起來,不高興地撇,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他,帶著命令的口氣道:“不準再躲著我了,你以后每天都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有記憶起,就沒見過他,要不是那次多了一個心眼子,故意裝睡,或許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他了。
封戈迎上罕見認真的目,沉默了幾秒,略一頷首,應答。
“好。”
他不會再消失了。
漁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眼角翹月牙狀,出潔白的牙尖,晃晃悠悠進了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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