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兒思來想去，便求到了鐘粹宮。

因為想了想滿宮的人，宸貴妃娘娘應該是唯一能救的了……

看著檀兒梨花帶雨的樣子，沈知念并沒有惻之心。

因為宮里最不該有的，就是多余的善心。

著檀兒，故作疑地問道：“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從前應該是在落櫻閣伺候的？吳氏被賜死后，務府自會重新分配你的去。”

“你跑到鐘粹宮求本宮救命，是何意？”

檀兒害怕道：“宸貴妃娘娘，莊妃娘娘要殺奴婢！”

“如果不是奴婢提前察覺到，趕跑了，恐怕奴婢的尸，現在已經在哪個枯井里了……”

沈知念眼底的疑之更濃了：“好端端的，莊妃為何要殺你？”

檀兒的神微微凝固了一下。

小主就是為了保住耀祖爺的命，才和莊妃娘娘做了那樁易。如果把那些事說出來，萬一宸貴妃娘娘借此對付莊妃娘娘，莊妃娘娘一怒之下不救耀祖爺了，那小主豈不是白死了？

雖說檀兒一直認為，老吳家的就是個廢，早該斷干凈了。

可保耀祖爺無恙，畢竟是小主的愿啊……

沈知念當然知道，吳氏是因為給莊妃頂罪，才被帝王賜死。

也知道莊妃是為了殺人滅口，才要除掉檀兒。

可檀兒并不知道，對這些事一清二楚。

有些事從里說出來，起到的作用，不如檀兒主承認大。

見檀兒一副遲疑的樣子，沈知念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本宮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什麼人求到本宮面前，本宮都要費心思保一保。”

“你有什麼籌碼，讓本宮救你？”

檀兒咬著牙，心在天人戰……

一方面，想完小主的愿。

可另一方面，確實不想死。更不想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被莊妃害死。

沈知念沒有催促，拿起桌案上的賬本，低頭看了起來。

檀兒本以為，說莊妃娘娘要殺，宸貴妃娘娘找到了抓對方把柄的機會，一定會迫不及待追問，這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宸貴妃娘娘這麼沉得住氣。

反而陷了被。

見沈知念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正在專心致志看賬本，甚至都快忘了還跪在地上，檀兒終于堅持不住了……

低著頭，咬牙道：“宸貴妃娘娘，莊妃娘娘之所以要殺奴婢，是因為奴婢知道的！”

“郝嬪娘娘……本不是奴婢的小主毒殺的，是為了替莊妃娘娘頂罪！”

接下來，檀兒把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末了，才道：“……小主也是傻，為了那個不的弟弟，連自己的命都能犧牲。”

“宸貴妃娘娘，如果您想利用此事對付莊妃娘娘，奴婢愿意替您作證！但奴婢求求您，保耀祖爺一命好不好？”

“這是小主最后的愿了，奴婢不想小主到了九泉之下，都不安心……”

沈知念聽完后，眼底并沒有太大的波瀾，面上卻是一副驚愕的樣子：“沒想到吳氏竟是為莊妃頂罪……”

檀兒重重給沈知念磕了一個頭：“宸貴妃娘娘，奴婢雖然命賤，卻也是娘生父母養的，真的不想死！”

“只要您救奴婢一命，奴婢愿意為您手中，扳倒莊妃娘娘的刀！”

沈知念深思了一會兒，才著檀兒道：“你既然求到了本宮面前，而不是去向陛下檢舉此事，就證明你明白，即便陛下知道這些事了，也不會置莊妃。”

“連本宮都能想到的事，陛下又怎麼會想不到？或許……陛下心里跟明鏡似的，只是不想對莊妃手而已。”

“既然揭此事也沒用，你如何做本宮手中的刀？”

檀兒不明白朝堂上的局勢，只知道，這麼大的事，陛下居然查都不查，就直接定了小主的罪，將其賜死了，其中必然有貓膩！

所以下意識覺得，就算將此事鬧到陛下面前也沒用，說不定還會因此丟掉命，這才求到了宸貴妃娘娘這里。

沒想到宸貴妃娘娘，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檀兒明白，能不能保住命，就看此刻了！

用盡畢生的聰慧，努力思索了良久，才低著頭認真道：“宸貴妃娘娘，據奴婢所知，莊妃娘娘上的寵并不多。郝嬪娘娘歿了之后，陛下更是厭棄了。

“此次，如果陛下明知道，小主是替莊妃娘娘頂罪，卻依舊選擇包庇莊妃娘娘，一定有其它原因。或許、或許是莊妃娘娘上，還有什麼奴婢不明白的利用價值……”

“既然如此，等到利用價值消失的那一天，陛下必然會清算莊妃娘娘！屆時，奴婢就是最好的證據！”

沈知念坐在主位上，看檀兒的眼神帶著一抹欣賞。

沒想到吳氏是個拎不清的，邊的宮倒聰慧。

若吳氏以前經常聽這個宮的話，或許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了。

檀兒說得有道理，待莊妃上的利用價值消失，或者做的事讓帝王忍無可忍，不管南宮玄羽有多重莊家，都一定不會再寬容。

屆時，檀兒的確能起到關鍵的作用！

但現在，沈知念不能將人留在自己邊。

否則那一天真的到來，眾人只會覺得，檀兒說的所有證詞，都是了沈知念的指使，目的就是對付莊妃，的話完全不可信。

沈知念看向了檀兒道：“想活命，你可以藏到冷宮去。只要你自己不跑出來作死，本宮保證莊妃不會知道你在哪里，也不了你一汗！”

直到此時此刻，檀兒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因為知道，跟上位者講，或苦苦哀求是沒有用的。展現出了自己上的利用價值，所以宸貴妃娘娘愿意保一命。

如此也好。

莊妃娘娘不知道向宸貴妃娘娘投誠了，將對方賣了個徹底，那就應該不會派人去寧古塔，對耀祖爺手。

這是能為小主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今后，只想為自己而活！

檀兒跪在地上道：“奴婢多謝宸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