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變仇人,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去裴家,聽周講裴濯的事。
周好像知道很多,說完還會給我一點好吃的。
“那我爹呢?,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好奇的問。
我娘說我爹是個很厲害的人,那周一定知道他,我等著周夸贊他,等著周說,虎父無犬子,我果然和我爹一樣厲害。
可是沒有。
盯著我的臉看,說我笑起來的時候很像我爹。
“那我爹……”
周了我的頭:“好孩子,別想那些了。”
“為什麼?”
我不明白,既然是我爹爹,我為什麼不能想?
然而周只是憐憫的看著我,卻不告訴我原因。
我以為日子會一直平淡的過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在村口遇到一個人,他是個瘸子,笑起來就很不友好的樣子。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給了我一把糖。
沒人教我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就算是有,那又怎麼樣呢?那可是糖啊,誰能拒絕糖。
“白柯是嗎?”他笑著對我說:“我是你叔叔。”
“叔叔?”我皺眉,叔叔是什麼?什麼叔叔?
他在我頭上拍了一掌,眼眶卻紅了。
“就是你爹的弟弟。”他又盯著我的臉,然后指了指他自己的臉:“我們長的很像。”
我仔細看他的臉,好像確實有點像。
“叔叔。”我甜甜的了一聲,只要有糖吃,他爹都行。
叔叔開心極了。
“愿意跟我走嗎?叔叔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猶豫了,我還有娘……
可是叔叔說:“如果沒有你,你娘就能另嫁他人,會過的很好,等你以后有了出息,再回來報答,如果你一直在你娘邊,只會拖累。”
拖累!
叔叔這個詞用的非常好,我確實一直是我娘的拖累。
“那我能告訴娘嗎?”
叔叔說:“可以。”
我對娘還是有萬般不舍,可是娘聽到叔叔來接我的時候,欣喜若狂,讓我跟著叔叔好好干。
我點點頭,流著淚被叔叔帶走了。
之后的很長時間,世界對我好像都是模糊的。
叔叔有好多好兄弟,他們對我很好,個個都教我本領。
一個叔叔教我怎麼做迷藥,一個個叔叔教我怎麼騙人,還有的叔叔教我拳腳功夫。
年時我不太懂,我只覺得稀奇,我看到教我騙人的叔叔將一個獨居的寡婦騙的傾家產,后來那個寡婦上吊自盡了。
我們拿著寡婦的錢,過著紙醉金迷的日子。
等錢花完了,他們就會換一個地方,繼續尋找合適的目標繼續騙人。
我漸漸長大,卻不能很好的融他們。
就好像游離在世界之外。
我時常想起我娘。
也想起裴濯。
我曾問過叔叔:“要不要給我爹報仇。”
叔叔奇怪的看著我:“你爹都死好多年了。”
是啊,我爹死好多年了,盡管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叔叔問我:“你想報仇?”
我說不好。
我沒有那麼強烈的仇恨,我親爹對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
可是我想見裴濯,他是清水村最有出息的人,我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在做什麼樣的事,我還想問問他,為什麼他要殺死我親爹?
叔叔看著我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他像個落魄的中年人一樣,哭訴:“大哥當時為了保護我才死的,我確實應該報仇。”
叔叔丟失的記憶被我找回來了,他撿起了丟掉的仇恨。
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未來很多年,我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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