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覺?
被問住了,且看上去很是慌。
謝泠舟神一凜,提步往外間走去,剛要推開門,聽得崔寄夢鄭重澄清,“怎麼會呢?就是先前在一寺廟見到和這一模一樣的佛像,有些被驚到了。”
放在門上的手一,又緩緩松開。
謝泠舟垂眸,暗笑自己是夢困擾導致心志不堅,竟疑神疑鬼起來。
世上怎會有兩人做一樣的夢?
而佛像前,謝泠嶼見表妹被他的話嚇到了,想著是最近總做噩夢,人又膽小,只怕是想到鬼怪了,忙寬:“表妹別怕,我說笑而已,其實天底下的佛像都大差不差,表妹不必震驚。”
這話點醒了崔寄夢,時常和祖母去拜佛,見過的佛像還真不,再說那是個夢,夢的細節是會記錯的。
謝泠嶼趁機提議,“表妹不總做噩夢麼,不如拜拜佛祖,說不定有用。”
他一打打殺殺的武將,要是信佛飯碗哪還端得住?但也知道有人信佛純粹圖個心安,就隨口一勸,不曾想崔寄夢真被說了,在團上跪了下來,朝著佛像雙手合十,虔誠地拜了拜。
虔誠跪拜時,間的門開了。
謝泠嶼去,見兄長徐步走出,大抵是公務繁忙之故,俊略顯蒼白,眼底出倦意,即便如此面上照常平靜無波,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看一眼佛像,越發覺得兄長是念佛把自個念一樽佛了。
謝泠舟目似不經意,輕輕掠過團上跪著的,見膝彎得團凹陷,團糙,跪久了怕是會難。
謝泠舟鎖眉,收起那些冒犯的念頭,轉向謝泠嶼:“二弟怎有空來佛堂。”
“來和兄長道謝!”謝泠嶼笑說,將備好的謝禮誠摯奉上。
謝泠舟漠然收下。
那邊崔寄夢聽到兄弟二人對話,匆忙從團上起,走到二表兄側偏后的位置,朝大表兄福了福。
全程沒有抬眼,謝泠舟也僅僅是像初見時,頷首回禮。
謝泠嶼啞然失笑,這二人明明見過很多次,但每次一次見面,彼此都恨不能再疏遠一些。
許是子合不來。
一個是他的未婚妻子,另一個是他兄長,謝泠嶼擺出中間人的姿態,再度朝兄長致謝,“上回多虧兄長,否則我們就被那惡婦唬的團團轉了。”
謝泠舟想反問他,僅僅是朱嬤嬤之故麼?但終究未多言,只道不必客氣。
說話時,他的目本直視著謝泠嶼,漸漸地卻不聽使喚,越過二弟,落在他的未婚妻子上。
站在二弟后來送禮,二人瞧著真似一對新婚燕爾的年輕夫婦。
崔寄夢恰好抬眸,見大表兄正蹙眉看,目幽暗,以為他嫌沒親自致謝有失誠意,忙不迭要道謝,謝泠嶼回攔住,笑道:“我已謝過兄長了。”
還想說什麼,謝泠舟先說話了:“舉手之勞,表妹不必記掛。”
他淡淡說完,又同謝泠嶼道:“禮為兄收下了,還有事,先走一步。”
兄長走后,謝泠嶼詢問崔寄夢可要再逛一逛佛堂,但被婉拒了。
方才只和大表兄對視一眼,他那疏淡的目落在上,像堂中大佛一般,這一眼看得崔寄夢充滿負罪。
二表兄又在側,朱嬤嬤痛罵阿娘有婚約還與人茍合的話猶在耳邊。
崔寄夢低落下來,“我們走吧。”
看面哀傷,謝泠嶼也跟著發愁,問緣何發愁。
崔寄夢搪塞道:“我只是想起上次說要送大表兄謝禮,但一直沒去辦,言而無信心里有愧。”
謝泠嶼知道有恩必報,且必須親自報答,深知勸不,“對了!兄長喜歡琴,不妨送他一把琴。”
崔寄夢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想來是去醫館有用,后來近月,都未再見到大表兄,偶爾一兩次夢到,也在臨門時就戛然而止,并未越禮。
是十余日前。
夢里一陌生寢居。
崔寄夢看見自己安靜平躺著,羅委地,烏發散落,而大表兄立于榻邊,冠齊整,深邃目一寸寸碾過。
總算玉山傾倒,臨門之際,他忽地下外袍,將整個人裹住,再用袖打了個死結,捆得比粽子還嚴實!
做完這些后,他就走了。
醒后崔寄夢想起他寸寸覆過的視線,雖臊但也大大松了一口氣,夢里克制住的人是大表兄,但這是的夢。
其實算是克制住了自己。
自打這個夢后,崔寄夢再未做過關于謝泠舟的夢,心安靜下來。
可沒想到昨夜又……
此刻,崔寄夢坐在馬車里,想起昨晚夢里詭異的一幕,只覺脖頸發涼,不住了頸側,還好,還好。
馬車停在城西斫琴館前。
一直惦記著大表兄恩,昨夜又夢到他同索要報答,崔寄夢想著此事不能再拖了,只好來找師父幫忙。
“你要斫一把焦尾琴?還要盡可能名貴些?”趙疏訝異,他這徒弟不喜鋪張,平素買件以實用為準。
崔寄夢雙手握在前,豁出去般問他:“大概……多銀子?”
既顧及銀子,又要貴的,想來是要送人,趙疏想起一位算不上故人的舊識,試探著問:“你且說說,打算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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