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謝泠舟,崔寄夢猝不及防想起夢里,他極有耐心,手把手教。
“沒見過?我教你用它。”
他抓住的手,引著去未知又可怖的事,察覺到想回手,嚴厲的夫子強勢地按住的手。
“就像這樣放此,乖,別。”
可惜只顧著掙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能學得會。
“無妨,再來一次。”
最后明明學會了,知道該放在何才正確,他還是不放過,“溫故而知新,我再教你一次。”
崔寄夢收攏思緒,同時收擺,怯生生道:“我頭腦笨拙……不、不敢叨擾表兄。”
王二娘見這般害怕,牽淺笑道:“也是,那人跟一冰子似的,脾又冷又,誰敢靠近。”
崔寄夢又紅了臉,王二娘形容得很切,但夢里的大表兄,并不冷。
不敢在外逗留過久,聊過幾句后便要告辭,臨別前謹慎地問趙疏:“師父,以后我是不是最好不來見您,免得給您添?”
趙疏笑得無奈,“王姑娘逗你呢,長公主殿下一向寬和待人,怎會不悅?”
有了這句準話,崔寄夢眉間漾開笑,“那徒兒先回府,過幾日再來探您。”
崔寄夢走后,趙疏繼續斫琴,王姑娘按住他的手,聲線婉,語調幽幽:“這徒兒我多看兩眼都心,公子就不心?”
趙疏莞爾,不聲地將手從掌心收回,“王姑娘說笑,我比大了十歲,一直把當小孩子看,一日為師終為父,豈能有悖師德?”
王姑娘眼皮一剪,把玩著纖纖玉指,常年養尊優,手白皙細膩,“我比趙公子也大了九歲呢,難怪公子對我不冷不熱的,原是把我當長輩敬而遠之。”
趙疏笑了笑,“在下的確尊敬您,但絕無疏遠之意。”
“是。”王二娘淺笑著,眉眼溫婉無害,語氣像慢慢近獵的白蛇,“只是公子接近我既別有所求,不妨再靠近一些。”
趙疏從容不迫,只眸微轉。
王二娘湊近了些:“所以趙公子,你告訴我,你為人淡泊不慕名利,卻一直游走京中權貴之間,究竟意圖謀何,興許我能幫你一把。”
“那您呢?”趙疏莞爾,“您閱人無數,又看中趙某哪一點?”
王二娘腦中掠過一張俊郎端方,卻總是冷淡嚴肅的面孔,不屑一笑,看向趙疏的目更溫了。“自然是看中公子的子和才氣,知冷知熱,不像那些表面溫雅,實則書讀到了狗肚子里,滿腦子禮義廉恥的偽君子。”
趙疏以為說的是那位清冷如雪的謝家公子,過琴回久遠的過去。
京陵街頭,車馬往來不息。
崔寄夢掀起車簾一角向外頭,街道熙熙攘攘,一派熱鬧繁華,和桂林郡的清凈平和不一樣,販夫走卒穿行其中,為皇城添了幾分煙火氣。
初來時對這座皇城而卻步,越繁華,越讓覺得被排除在外。
但此刻崔寄夢突然覺得這皇城其實也很親切,只因在此重逢故人,重新有了親友相伴,婚事也初步落定了。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除去那些不該做的夢。
嬤嬤說的醫館到了,坐診的是位親切和藹的老大夫,讓人心生信任。
老大夫看崔寄夢年紀輕輕,量雖纖弱但面紅潤,不像有疾之人,便問:“姑娘是有心疾吧?”
崔寄夢垂著眸想了想:“我自落水后,夜里多夢,且都是些奇怪的夢,不知大夫可為我診治診治?”
老大夫先給號了脈,須道:“姑娘脈象平穩,不似虧虛多夢之態。”
又問飲食起居如何,末了道:“老夫只能開些助于靜心的藥,姑娘多夢莫是心病所致,還須心藥醫。”
“什麼心藥?”
“什麼心病?”
溫聲和清冽男聲同時響起,崔寄夢正為那些抵死糾纏的夢赧,聽到這個聲音,驚得從圓凳上摔了下去。
“嘶啊……”
下意識手撐住地面,摔落那一剎,后和手心仍然痛得眼角溢出淚來。本能地溢出一聲滴滴的痛。
而后也忘了起,面頰紅,眼眶l潤,維持那個姿勢,愣愣抬頭著居高臨下俯視的人。
“大……大表兄?”
了驚,嗓音像摻了融化的糖,的,還帶著一。
崔寄夢當即想到夢里縈繞耳畔那一聲聲悶哼,有自己的,還有大表兄的。
痛苦的、忍的,暢快淋漓的。
大表兄的聲音偶爾還會帶著無法自控的無助,倒像是在欺負他。
謝泠舟亦有些怔愣。
他垂睫看著地上的姑娘,卻忘了要把扶起來。只因這一幕過于悉,無論是二人面對面的姿態,還是眼角的淚滴,楚楚可憐又恐懼的杏眸。
連同方才那一聲,都很稔。
夢里發現他意屠戮后,獵嚇得跌坐在地,手在后撐著地后仰,將纖細脖頸暴在困面前。
眼中的恐懼和哀求使那獵看上去有些任君采擷的羸弱。
謝泠舟制住的困又在沖撞他的理智,用甘甜卻浸了毒的柑橘蠱著他,想讓他出手,掰開橘瓣嘗嘗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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