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有沒有傷?”
陸景利落的拔掉在右臂上的箭矢,一個飛擲,前方襲的敵軍應聲而落,他嗓音嘶啞糲,冰冷地吐出一個字:“追!”
鐵騎踏過,塵土飛濺,黃沙漫天,將士們的嘶吼聲響徹整個疆場,刀劍刺腔帶出一片模糊的,敵人的慘聲不絕于耳。
不到兩刻鐘,對方便軍心潰散,四下奔逃,如鳥散。
大恒這一戰大獲全勝。
回營當晚,邊關將士全都在興之中,營地燈火通明,到點著火堆,牛羊大的香味飄散出老遠。
陸景的營帳并不在軍營正中的位置,而是在西南角上,四周空出一片,除了門口有兩個士兵外,其余值守的將士都站在稍遠些的位置。
太子殿下不喜吵鬧,因此值守的士兵皆保持著肅穆安靜,不過今日一戰大捷,值守的士兵難以抑制心的激,著聲音低語幾句。
楚照衡來的時候,就看到幾人悶著聲在笑:“太子殿下在里面嗎?”
值守的士兵打了個激靈,趕忙站直:“在!”
他們都知道楚照衡在京中做過太子伴讀,和太子殿下關系匪淺,進營帳不必特意通傳,只消在門口問一聲便可。
因此說完之后,值守的士兵便往兩邊讓了讓,放楚照衡過去,其中還有幾個抓著機會問了幾句今日戰場上的事。
他們今日值守,沒去戰場,聽說幾乎將敵軍全殲,立時羨慕不已。
楚照衡笑著說了點兒,剩下的讓他們下值后再找人打聽。
等到了營帳門口,楚照衡還沒開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一聲:“進。”
他挑開門簾進去,就看見太子殿下正坐在書案前看東西,似乎是信,不過最上面被一本書住了,像是隨手來的,他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邊走邊道:“太子殿下怎麼知道我來了?”
陸景:“聽到他們問你話了。”
說完陸景起,走到桌邊,抬手給到了兩杯清茶,擺開后,自己先坐了下來,抬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等放下后才抬眼道:“有什麼要問的便問。”
楚照衡的視線一直在陸景右臂上,旁人或許不知,但他當時就在太子旁邊,據他所知太子殿下的護甲是沒有手臂那一段的。
只是當然箭矢拔的速度太快,他沒來得及看清上面是不是沾了跡。
他自小便認識陸景,又做過幾年太子伴讀,相當了解太子的心,哪怕是了傷,也不會在人前表出來。
楚照衡看著陸景端茶時的作行云流水,毫沒有停滯痛苦的樣子,心道應當問題不大。
于是轉口道:“想問問殿下怎麼沒出去參加慶功宴?”
陸景:“兩位將軍的排軍布陣之功,本宮不過聽令形式,不足為奇,出去反倒讓他們拘束。”
楚照衡哈哈大笑了兩聲,他從前跟著陸景一起念書時,就看慣了對方這幅樣子,人前人后挑不出一點錯來。
他倒是不知今天的大勝是將軍的功勞,若不是太子在前,領軍沖鋒,士氣也不會無故高漲。
再說,誰敢搶太子殿下的功勞,替太子請功的奏折怕不是連夜往京城傳,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不過楚照衡也沒再多說,喝了一盞茶就告辭了。
營帳恢復安靜,陸景端坐了片刻,才將茶盞慢慢放回桌上。
他握著自己的小臂,皮下的微微麻,那箭之人力道極大,箭矢直沖他面門而來,當時急,他來不及多想,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
陸景起走到案前,上面放著一段護甲,中間一深深凹陷了下去,還差一點就要破了,周圍一圈發黑,他讓人查過,是一種劇毒。
陸景眼神暗了暗,若不是他正好穿著護甲,右臂此刻兇多吉。
方才一回營,他就了軍醫,對方師承太醫令,單獨聽令于他,查探完后,拍著口連呼了幾聲‘天佑我大恒太子’,可他不覺得,護甲是茵茵送來了,兩日前剛到,若非要說,也是茵茵在保佑他。
陸景抬手拿起那段護甲,手指在深凹的口虛了一下,閉上眼,想象自己中箭后的樣子。
若他真的中箭,大概也不會當場發作,今日大捷應當同現在沒什麼區別。
區別只在于他,在他會不會重傷。
大恒還沒有過殘廢的太子,若他右臂真的廢了,哪怕父王再如何屬意他,這太子之位也要換一個人來坐,他那些兄弟,一個比一個蠢鈍無用,如何掌控這天下。
陸景眼里劃過一冷意,假如真到了那般地步,他不會留下任何知人。
茵茵......
陸景輕念了一聲。
楚照衡來之前,他在書案前看信,看茵茵寄來的信,兩年里寄了不知多封,他當初不過是隨口一應,哄人罷了,沒想到小姑娘便記在了心里。
他邊勾起一抹笑,頭一次覺得多一個妹妹確實很好。
此前,他不過覺得溫檸聽話懂事,又沒有牽絆,這樣知知趣又冰雪聰明的一個小姑娘,養在跟前既養眼又解乏,只消隨手賞些恩典多幾分耐心,對方便會死心塌地。
除了偶爾會亮一次爪子,陸景對這樣一個致漂亮的人偶很滿意,他樂意寵著,溫檸記掛他很正常,至于每月一封的來信,他得空才會看,不得空便放在一邊,直到剛才,還有一半多的信,他沒有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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