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牽著。

這一刻，仿若上蒼賜予他們的禮。

全蓁眼睫微，對著劃過夜空的星虔誠許愿。

「流星啊流星，這長長的一條路啊，」

「請我永遠永遠，都不要走到盡頭。」

—— 正文完 ——

61

全蓁抵達德國時, 這里正在經歷一年一度的暴雪時刻。

裹著在港城從未穿過的厚重羽絨服，立在橋上，眼所見皆是極歐洲特征的西方面孔, 面容深邃, 神嚴肅，大教堂覆著厚厚一層雪，沒有人會在意出現在這里的一張東方面孔。

全蓁吸了吸鼻子，裹羽絨服, 神匆匆穿過橋。

待終于離開這片區域，不由打了個噴嚏。

好冷。

作為一個從未經歷過嚴寒的港城人, 這樣的溫度未免有些太難捱。

當然, 溫度低只是次要。

德國的冬天天氣很差, 天空總是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像是文藝片中伴著致郁音樂的開場, 男主穿行在仿若被稀釋的藍街道，目隔空對視, 而后肩，迎來四五點便降臨的黑暗。

全蓁穿行過街道, 拐一道彎, 去對面街角購買黑面包。

店員小哥認出, 用德語問好，“Hallo.”

全蓁笑一笑，“Hallo.”

面包包裝的過程中, 小哥一改全蓁對德國的刻板印象，熱與閑聊。

于是, 全蓁知道了，這家面包店在每天傍晚四點之后會開始打折, 而現在才三點半，很憾，將以原價購買。

全蓁思考片刻，還是在外面挨凍半小時但節省1.5歐與盡快回去看書間選擇了后者。

這里太冷了，刮過來的風一點都不和，像是鋒利的刀，吹久了鼻子和臉都會疼。

臨走前，本著友好原則，沖小哥回以一笑，謝他告訴的打折攻略。

公寓就在面包店對面，全蓁抱著面包，幾步穿行過街道，練地推開大門，上樓上鑰匙。

這是一間距離大學較近的公寓，價格勉強在的經濟承范圍，所以并不需要梁世楨對施以援手，但需要委屈他偶爾睡一睡狹小的單人床，用一用窄小的淋浴間。

單人公寓的面積甚至還比不上港城別墅的一間房。

但全蓁卻幾乎對這里一見鐘。

擁有功能完備的廚房，窗外是慕尼黑深沉的冬季，客廳外，是屬于自己的臺與禿禿的枝椏，天氣好時，很樂意給自己煮一杯熱紅酒，陷落在臺的沙發里邊喝邊閱讀。

可惜今天天氣不佳，全蓁進門后習慣將羽絨服下掛在門邊，屋有暖氣，一有些涼的，跑去廚房給自己燒了壺熱水。

水正燒開之際，視頻電話如約響起。

全蓁按下接聽鍵，踮腳從壁櫥找出干凈的杯子，倒好水，歪頭，將腦袋湊過去，“Hello.”

梁世楨嗓音低沉，手機擺得很遠，隨意一瞥，頗為老古板地糾正道，“講中文。”

全蓁：“……”

德國的下午是港城的夜晚，梁世楨靠坐在臥室沙發，指尖夾了煙，這話說完話，他兩指夾起將領帶往下扯了扯。

他們看著好似于兩個季節，他襯西，而裹著厚重的，要不是太夸張，出門都恨不得套上兩件羽絨服。

全蓁吸了吸鼻子，正準備說話，突然沒忍住，偏頭打了個噴嚏。

梁世楨見狀終于靠得離鏡頭近了些，“冒了？”

全蓁出張紙巾，了下鼻子，“可能是。”

盡管屋暖氣足，但始終需要出門，這里的冬天冷得毫不講道理，哪怕已經做過充分的心理準備，仍舊有些難以承。

“有沒有吃藥？”梁世楨的嗓音隔著聽筒，急切毫未曾稀釋半分。

全蓁這才想起，在過來之前，鄭姨給準備了一整盒的備用藥品。

但是忘記自己塞到哪里去了。

梁世楨出聲，“在你房間左邊柜子第二格。”

全蓁聞言撈過手機，一邊往房間走一邊驚訝道，“你竟然記得。”

梁世楨冷笑一聲，“我收的我能不記得？”

剛到德國那天，全蓁新鮮過甚，再加上原先在港城的同學熱相邀，當即便從慕尼黑去了柏林。

而梁世楨在慕尼黑有公務，并不能一同前往，于是，從來住慣大別墅的梁總只能委屈自己在再普通不過的單公寓，而兩日后，大雪封鎖道路，全蓁沒辦法按時趕回來，原來定好的計劃中途折腰，等終于回到這間公寓時，梁世楨已經回國了。

簡而言之，自從來到慕尼黑開始，他們其實還沒有見過。

全蓁見梁世楨念念不忘，終究心虛，抿一下，“對不起嘛老公。”

道歉一向誠懇，講話輕言細語，隔著手機似一細小的絨，輕輕從心上掃過，梁世楨間驀然發，抬起手，了口煙，將那無能無力的躁下去。

全蓁見他不說話，只當他還在生氣，忙舉起手保證，“我發誓，如果下次有類似的況，我一定優先選擇你。”

“不用，”梁世楨口吻很淡，“你有你的生活，不必遷就我。”

“可是你不會生氣嗎？”全蓁眨眼。

梁世楨笑，“你哪只眼睛看我生氣了？”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