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宜非常糾結,支吾半天只憋出一句,“可是,你們都是一個人嘛。”
司以澗再想問下去,萬宜就可憐兮兮地看他。司以澗怎麼舍得姐姐分毫委屈,就是自己也不行。
只能放棄追問。反正,他有信心,姐姐才不會喜歡冷冰冰的人,只會更喜歡他。
司以澗不問,萬宜自然不會提。
周訴和醫生離開,司以澗恨不得把門都鎖好,讓他們別再打擾他們。
他的聲音極度不愿,“姐姐,你忘了以前答應過我,如果我不同意,不會讓別人來我們的小家嗎?”
萬宜心里完全茫然,“什麼?我什麼時候答應過?”
司以澗憤憤然卻又無奈,不平地低頭,咬住萬宜頸邊的,恨不得直接咬掉。
可他舍不得。
姐姐不記得了,可他一直記得。
姐姐小時候,和他有一個基地的,他們把它稱作“家”,姐姐答應過他,不會隨便把別人帶回他們的家。
姐姐還說過,如果有一天離開他了,要他一定記得來找。
他遵守承諾,來找了。
可是姐姐已經忘了。
司以澗心底恨意彌漫,咬住頸側的碾磨。
萬宜只覺得自己像豺狼口中掙扎的羊羔,可他的呼吸卻又近在耳邊,無法忽視的存在。
萬宜想推開他,脖子卻突然一疼,疼得臉都變了。
“別……別咬我呀。好疼的。”
司以澗磨了磨牙,還是松開了,但他仍然不甘。
明明……是他先認識姐姐的,為什麼現在有這麼多人搶姐姐?
只可惜,跟他搶的人和他是同一個。
不然……他不介意看到他生不如死流河的模樣。
司以澗暗暗想到。
不過,雖然心里想著讓另一個人格消失,司以澗在宮中多年的本能,還是讓他想到利用另一個人格。
尤其在他看到司以澗留下的信息時。
姐姐喜歡另一個人?
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姐姐喜歡的不是他。
司以澗微紅的眸中深一片倉皇,蘊含著極度危險的信號。
如果,讓姐姐喜歡的人消失,再嫁禍給另一個人格,這樣可行嗎?
司以澗在心里暗暗計算可能。
但他知道,就算功了,也會對姐姐造傷害。
所以,他必須得做好兩手準備。
讓他消失的同時,也要保護好姐姐。
.
司以澗生病期間,萬宜一直照顧著他。
近些天,萬宜突然發現,司以澗不排斥心理醫生了。甚至,很配合醫生的工作。
最令人驚奇的是,不管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都開始乖乖聽話乖乖吃藥了。
萬宜既松了一口氣,又覺得奇怪。但他們誰都不說,萬宜也只能提心吊膽,只希千萬別有問題。
同時,萬宜越來越發現司以澗對自己的依賴更加嚴重了。
只是出門把小白抱回來,司以澗就一副難以忍的樣子,甚至一分鐘都忍不得。
他很聽萬宜的話,但醫生說,他的病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加重了。
“萬宜……萬宜……”司以澗里含糊不清地著萬宜的名字。
醫生一直在做心理治療,司以澗人格轉換卻愈發頻繁。有時候甚至上一秒還在和主人格說話,下一秒副人格就出現了。
萬宜必須馬上辨認出這究竟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否則,這倆人格都會炸。
萬宜深吸一口氣,擔憂地看著他,“我在這里,你還好嗎?”
司以澗迷蒙地抬起頭,里含糊不清地道:“萬宜……我想喝水……”
萬宜趕忙倒了杯溫水遞給他,他喝完后又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醫生說,這是藥效發揮作用的征兆。
萬宜松了口氣,有效果就好。
但還沒幾秒鐘,司以澗就又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的手腕,把拽到自己邊。
“姐姐,剛才他有沒有拉你手?有沒有抱你?”
萬宜立刻搖頭,“沒有沒有,你安心睡吧。”
司以澗才不,“姐姐,要是我睡著了,一會兒你見到的就不是我了。我還想再陪姐姐一會兒。”
醫生說了要司以澗補充好睡眠,但萬宜還是狠不下心讓他失。
“那我就坐在這兒,不離開,多陪陪你,好不好?”
司以澗平躺著,滿足地看著萬宜為自己忙前忙后。
姐姐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樣子,他好喜歡。
但現在,他必須先和另一個人格斗爭,等他把另一個人格消滅,姐姐就再也不會分心給別人了。
他也就不用每天都警惕著,生怕另一個人格搶走姐姐了。
他們的唯一共識就是不讓萬宜知道,這樣,就不會太擔心。
萬宜明明察覺到了司以澗的異常,可又看不出來。只能選擇相信醫生。人格的解離一開始都是在主人格遭重創或高的況下。但司以澗從不原因,醫生也沒辦法。
醫生很清楚他們的斗爭到了白熱化階段,但他無法干涉。
醫生開口,“況且……這也不一定是壞事。”
如果現在不解決,之后依然會是隨時引的炸彈。不如等萬宜在旁邊,嘗試治療,這樣起碼人格還是可控的。
醫生囑咐萬宜,要多和司以澗流,安他,了解他的況。
看著司以澗飽折磨,萬宜卻束手無策,痛苦又心焦。
“不管是哪個人格都好,都是你,你怎麼就不明白啊。”
看到萬宜啜泣,司以澗神痛苦一笑,“姐姐,不一樣的。”
不一樣。
主人格也說不一樣。
可萬宜不懂,分明是一個人,一樣的,有什麼不一樣啊。
司以澗被折磨痛苦了好久,瘦了很多,人格的爭斗是無聲的危險。
萬宜每天都害怕,突然有一天,會出現一個新的人格,用陌生的眼神和語氣對著。
可萬宜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結束得如此猝不及防。
司以澗如同往常一樣,粘著要牽手,要抱抱,甚至給做了一份漂亮的沙拉。
可萬宜再也看不見他了。
再也聽不到,以前無時無刻聽到的姐姐了。
萬宜甚至懷疑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了,司以澗就不見了。
一下都沒有哭。
像是平常一樣,只是不自覺看著司以澗喜歡在的位置。好像一晃眼,他就會突然出現了。
萬宜只是忍不住念叨,“司以澗,你出來嘛,別逗我了。”
房間一片寂靜,只有萬宜的聲音孤寂的可怕。
再撒,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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