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張的大腦一團。

局促的手心早已沁出薄汗，微微發著抖，別說抵抗掙扎，陸凜深了真格的，連推開的機會都不會有。

周遭的空氣仿佛變得稀薄粘稠，麻麻的，得不過氣。

心跳越發的劇烈，一遍又一遍地敲擊如雷鳴，震得腦仁生疼，就在無措得心如麻，不知該如何應對時，陸凜深端著的臉頰，輕緩地開了口。

“聽我說葉然……”

陸凜深的息也有些重，低醇的聲線沙啞，結上下滾：“我和唐依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有虧欠，不可能放任不管……但也就是這樣了。”

葉然怔愣的，心臟仿佛一瞬間都懸停。

錯愕地看著他，過淚水朦朧的視線，難以置信的迎著他漆黑的眼眸，這是陸凜深第一次正面直視他和唐依依，還向葉然做了解釋。

明天兩人的關系就徹底結束了。

不會再有糾纏，不會再有往后……

葉然比任何人都了解陸凜深，他不是非要強人所難的人，即便這段婚姻的結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會生氣，會憤怒，但也不會允許緒失控。

也就是幾天的脾氣郁結，過去了，一切都好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再談，和今天就談也沒什麼區別。

葉然懷揣著這個想法，深深吸氣，稍微往后挪，盡量和陸凜深拉開一些距離，然后用最大的毅力克制著心的洶涌，努力出還算平靜的話音——

“能、能說說嗎？”

陸凜深若有所思的看著，好看的眼眸輕然一瞇：“先說那顆心臟，我解釋過的，你冷靜下來了，還是不能相信我嗎？”

“信不信……還重要嗎？”葉然的心還是很，但大腦卻出奇的冷卻了下來，一冷一的矛盾局勢，讓出口的聲音多有些不穩：“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這不算正面回答，甚至有避重就輕的嫌疑。

陸凜深瞇起的眼眸更深了一些，輕微扯：“行吧，那還是說唐依依，是我前任不假，但結束了就是結束了，這幾年我對，只是因為愧疚。”

“哦，愧疚啊……”

葉然重復著，麻木的面容反饋出心的狼藉，卻在這一瞬，像是真正意識到了什麼，整顆心都隨著大腦一瞬瞬的漸漸冷下。

“我是幫了很多，甚至有些……無條件的，但當年，幾乎是救了我一條命。”

陸凜深說著，別過頭沉了口氣。

即便當年綁架的時候，他沒有要求唐依依那麼做，也不需要唐依依想方設法的相救，可事發生了，唐依依也落下了難以治的病，多說就無益了。

“我知道這些都和你無關。”陸凜深再次轉過頭，握了葉然的雙手，很認真的道：“你接不了我也理解，等徹底康復了，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了。”

陸凜深說得篤定，但還是掩飾不了眼底劃過的那異常。

葉然近乎完全麻木的神，靜默地注視著他，讓陸凜深越發覺陣陣的心慌。

他急忙又說：“是真的，葉然，我真搞不懂我們之間怎麼就……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呢？”

是啊，這是個好問題。

葉然覺他不該問，而是好好地捫心自問。

“我們好好的不好嗎？葉然，這次不是爺爺非要著我才來的，是我不放心你，你來過大山嗎？旅游不算，何況你以前也沒怎麼出門旅游過。”

葉然聽著，已經徹底不到自己了，仿佛靈魂游離飄出了外，冷清的看待著床榻上咫尺親，卻早已面目全非的兩人。

“好，我知道了。”葉然出口的嗓音既冰冷，又晦。

“那……”陸凜深輕微拉長聲音，抬手輕輕的著葉然的頭頂，漾出粲然的一笑：“不要再和我鬧了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的過日子。”

說著，他握了葉然的手，的十指相扣。

葉然一瞬不瞬地看著陸凜深，緩緩的，出了一記言不由衷的笑：“好。”

原來，心死了，是這種覺。

麻木又空落，覺不到什麼疼痛，還好的。

陸凜深登時松了一口氣，對著笑笑，端起的下，再次吻了下去。

葉然僵持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就環住了他的脖頸，近乎迎合的舉令陸凜深訝異，卻也歡喜愉悅，他摟著葉然，慢慢地覆著躺下……

也就毫沒注意，葉然眼角劃過的一行滾燙的熱淚。

十幾年的暗，讓葉然不說對陸凜深了如指掌，起碼也比他父母，甚至包括老爺子，都還要清楚他的子。

他是有擔當，有超強的責任，這也是作為一個功的上位者，所必須備的，但恰恰因為這一點，讓他本分不清什麼是，什麼是藕斷連。

他對唐依依，絕對不是他剛剛解釋的那樣。

那份因為當年綁架造的愧疚，就是唐依依手中持有的最好武，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換來陸凜深的憐惜，激發他當年的回憶，乃至舊。

復燃也就是在一瞬間。

或許現在的陸凜深還沒察覺到，但白月就是白月，殺傷力是超乎想象的。

葉然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再和他繼續下去，那變心的丈夫，伺機挑事的小三……憂外患，會活活地把自己折磨耗盡。

也對即將出世的寶寶，太不公平了。

當斷不斷，必其。

葉然已經心如一片死灰，不會再那麼不明智了。

但這一晚，兩人還是做了，對于葉然的配合，陸凜深宛若久旱逢甘霖，纏著一次又一次折騰了近乎一夜，直到葉然力支，兩人才相擁著睡去。

當晚葉然就做了一個夢。

夢到時間倒退，兩人都回到了三年前，還是那個懷揣著悸憧憬，只敢遠遠地，悄悄地看著陸凜深，但那種歡快的覺，卻讓滿心舒暢。

面對老爺子忽然提出的結婚，葉然毫不猶豫地說：“不行，我和陸凜深不會結婚，永遠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