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未敢出聲,臉上的忌憚并未因這句話消散。
傅京辭抬眸看了眼景稚,下一秒雙手呈開,示意他要放了景稚。
景稚口上下起伏,子比開始那些人在時還要繃,怔怔地觀察了傅京辭幾秒,然后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撐著桌子起。
來之前為了下一場節目,換了另一淡的旗袍,因剛才的委屈,鼻尖和眼圈都泛著微紅,看起來和小狐一樣又純又。
段又好,就算是簡單的起,睫微都得風萬種。
傅京辭角帶著溫雅地笑,似乎是真的打算讓景稚走。
景稚小心翼翼地收回目,撐著桌子的手緩緩收回。
下一秒——
傅京辭有力的大手握住景稚的細腕。
還未等景稚反應過來,傅京辭那雙青筋蜿蜒的手撐在桌上。
強大的魄力下,景稚被錮于傅京辭和檀木桌之間。
景稚下意識忌憚地瑟了一下。
傅京辭冷嗤了一聲,頰上的傷口很小,但依然有鮮紅地泛出來,張狂又野。
“真喜歡溫、開朗有趣的?”
傅京辭聲音緩緩的,帶著質問意味。
景稚細聲里夾了點委屈,“故意氣你的……”
得到滿意答案,傅京辭長的睫下,那雙迷倒眾生的深眼才徹徹底底放下冷意。
直優越的鼻尖蹭了蹭景稚的頰,聲音溫又討好:“那和我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景稚如黛的遠山眉輕擰,矜囁嚅道:“我不告訴你……”
傅京辭咬了一下景稚的耳珠,語氣里的醋意明顯。
“你不會還想著龔家的那小子吧?”
景稚怔愣了一瞬。
龔家的……認識姓龔的就只有一個。
就是當初在澄溪時,璚樓的鹿鳴殿,那個給遞帕子的非龔扇傳承人。
難道傅京辭指的是他?
難怪之前有一天,傅京辭突然命人從京送來國品級的夾擷染京繡手帕,還說了一句“以后只準用我送的手帕”。
天知道聽到這句話時都沒反應過來,因為也不用龔家爺送的帕子,兩個人連聯系方式都沒有。
可見,傅京辭不僅錙銖必較,而且占有、掌控極強。
提到龔扇,景稚就想到非,想到非……
景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傅京辭,猶豫幾秒后,輕聲細語地商量道:“承策……你依著我好不好?”
“怎麼?”
“我來上面好久了,可能快到我上場了,我得回去了……”
傅京辭冷睨過去。
景稚微斂下頜,眼神直勾勾的。
傅京辭收回目,冷眸瞥向了別,不愿讓步地冷聲道:“哄好了我,不比你這工作來得更有價值?”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想要的我都可以……”
話未說完,景稚忽然飭了一下傅京辭頰上的傷口。
舌尖很,很,有點,有點刺疼。
傅京辭的眸中劃過一始料不及。
景稚眨著大眼,單純地了一下上沾到的。
傅京辭淡瞥了一眼,然后松開了撐在桌子上的手。
景稚揚了下角,整飭著旗袍。
忽然,瞥到傅京辭手腕上的枷楠香木鑲金粟佛珠手串。
“咦?怎麼又戴起佛珠了?”
“祖母讓我心。”
景稚豁然明悟。
有些資本大佬,之所以不信佛也不崇佛,但還要供佛、拜佛,并不是真的有需要慈佛菩薩來滿足,而是一手腕上的狠戾。
景稚雙眸亮盈盈地著好奇:“你昨天回京,是干嘛呀?”
回去一趟,傅家祖母就讓他戴了個手串。
傅京辭語氣平淡:“見個多年沒見的朋友。”
景稚驀地收回好奇,心說見個多年沒見的朋友要傅家寶塔尖兒上的人親自叮囑心?
“看來這佛珠心沒什麼用。”景稚忍不住詈語。
傅京辭取下手串,拉起景稚的手,把手串套腕上,語氣傲然:“我心沒問題,怎麼可能有用。”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傅京辭沒有。
景稚咂舌不語,抬手看了看左手腕,一個冰種翡翠手鐲,一個枷楠香木鑲金粟佛珠手串,左手腕本來就細,現在覺要折了一樣。
***
一會兒后,景稚一雙白皙纖細的踩著高跟鞋小跑在過道里。
檀竹跟其后。
傅京辭眉心微蹙,眼底都是不滿,“這份工作到底有什麼好?”
站在邊上的拙言恭敬頷了下首,然后出一個不敢說的抿微笑。
傅京辭睨了一眼,沒什麼好說的。
然后轉步履從容地回到茶室,朝他的太師椅走去,右手修長的手指持著電話在耳邊,簡潔道:“你繼續說。”
電話那邊響起宋家七爺商時序的聲音,溫和如春風,“聽說程家那個……妄想‘咬你一口’?”
傅京辭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蚍蜉撼樹而已。”
商時序閑聊般道:“畢竟曾經也是朋友,你把他弄得破產,妻離子散,還親眼看著他……你有點喪盡天良了。”
傅京辭坐在太師椅上,修長的雙疊,眼風掃過煙灰缸里的雪茄,然后眸定在拙言上。
拙言立刻心領神會,輕巧地拿出早備好的香煙,出一支呈給傅京辭。
傅京辭咬著煙,拙言用打火機打著。
不不慢地吸了一口后,繾綣煙霧下,傅京辭語氣淡然:“我正常得很。”
商時序:“……”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傅京辭,沒有。
沉默片刻,商時序決定聊點正事,轉了個話鋒,“哦對了,你讓我請老侯爺那事兒搞定了。”
傅京辭微微挑眉,極其快速地一句:“謝了。”
“第五次。”
“什麼?”
“認識二十多年,你對我說謝謝的次數。”
“……”
“老侯爺不好請。”
“嗯,確實廢了心思。”
如果細說四大世祿家族,傅家是靠傳世地產業起家,沈家靠金玉起家,江家靠銀行起家……
商時序所在的宋家,則是靠供百家非起來的。
四家互利共贏,有榮共,憑資本擴展資本,最后到了現在席卷世界的資本家族。
宋家和非世家都有很深的合作,世家想起來需要背靠宋家,宋家想要利用非、結合非、創新非,則離不開每個非世家。
所以宋家旗下的如懿旗袍能為東方高奢。
傅京辭讓商時序幫忙搞定老侯爺,這事源于他昨日回家,聽祖母說王府年三十舉辦的堂會,想聽到老侯爺的相聲。
堂會是四大家族常有的活,年三十除夕夜更是要有才行,早早就開始籌備請各界名角到自家宅子表演一事。
不僅可以烘托喜慶氣氛,討“口彩”、取吉利,還能用來招待親友,以敦睦。
老侯爺是相聲界第一大師,姓侯,生在帝都京,所以人稱一句老侯爺,長孫是如今相聲界名氣響當當的侯老板。
老侯爺年輕時候英俊大方,相聲說的又好,京和津度不僚富豪都出資請他來私宅辦堂會,久了,腕兒大,也不是有錢或者有權就可以請的了的。
不怪傅家老祖母挑,老太太年輕時候是津度出了名的人,傅家爺能把娶來京,就是靠老侯爺的一場相聲結的姻緣。
…
電話掛斷后,傅京辭正于煙灰缸中捻著煙,微信視頻電話響了。
傅京辭看了眼備注,接通了。
視頻里,傅家十一千金傅縈念正關上車門,瞥了眼視頻電話后,嘖言道:“二哥,你把手機轉一下,你后面的畫太刺眼了。”
傅京辭把手機直接蓋在了桌子上。
電話里,傅縈念正和自己的專屬司機對話。
“小姐,咱們是回家還是?”
“回江家的王府。”
傅縈念轉眸再看向手機屏幕時,不滿地嚷嚷:“二哥,你是不是又把手機蓋在桌子上了?”
傅九沒回應傅十一這個問題,而是淡淡問:“你去江家干什麼?”
傅十一:“姐姐在那里啊,我不去找姐姐,周淙也不知道要黏著多久。”
很顯然,傅十一說的姐姐就是傅十千金傅糾思。
傅九:“嗯。”
傅十一:“對了,我小侄最近在干嘛啊?”
傅縈念所指,就是傅照月。
按理來說,傅照月今日也要來晚會現場的。
傅九:“讓去公司上班了。”
傅十一:“哈?今天在加班嗎?我打電話都沒接。”
傅九:“嗯。”
傅京辭為了不讓傅照月打擾景稚,特意找了個正事讓傅照月去理。
資本家吸起來,連自家人都不放過。
傅十一:“我可憐的小侄……”
傅九:“沒什麼事掛了。”
傅十一撒:“你等一下啊二哥,想你了,你昨天回王府我都沒來得及看到你,你不給我看看你的帥臉?”
傅京辭把手機翻了個面,對著天花板的燈。
眸淡然地睇著手機屏幕,似乎在等著掛斷。
傅十一:“OK,你的臉收費。提前和你說新年快樂,掛了。”
傅京辭直接點了掛斷,然后把手機給了拙言,吩咐道:“老樣子。”
拙言領會,頷了一下首。
每到逢年過節,傅京辭的私人手機都會接到許多祝福的電話。
傅京辭接的多了就覺得煩,所以就會把手機扔給拙言。
非常重要的聯系人,不是有正事,那就以“爺在忙要事,稍后理完給您回電話。”
一般重要的聯系人,不是正事,那就以“爺在忙要事。”
不重要的,那就說一句“爺還在忙”。
傅京辭西裝革履、步履從容地出了茶室。
***
十幾分鐘后,傅京辭理好頰上傷口,重新回到了觀眾席。
彼時,舞臺上是年度最歡迎男歌手唱的《浮》,清澈、空靈、溫。
“人生不過 恍惚三萬天
漫漫人間 留流連……”
這首歌是有歷史、盛世、使命的《浮(The History )》的填詞版本。
此時現場外的觀眾,在全網同步的年晚會直播中可以看到同頻播放的盛世景象短片。
確山非打鐵花,火樹銀花不夜天;云中草原武功山,日照金頂漫山遍綠;明“日”松間照,清泉石上流;浮掠影的西湖,風旖旎的江南;煙雨行舟的烏鎮、西塘、姑蘇、臨安、金陵;……
在這些片段里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影。
當代年輕人的生活是浪漫的、詩意的、颯爽的,
奔赴于意韻之境,臣服于東方學。
此時的彈幕也都是共鳴之聲。
[你一句春不晚,我就到了真江南]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
[每一幕都像是夢境里的場景一樣好]
[明年一定要去武功山,想看看日照金頂5]
[祝祖國繁榮昌盛,東方學薪火相傳]
[你一句青春沒有售價,我在景區被得不上不下:)]
[上次看打鐵花真的被震撼到了!!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好想過上住在中式園林里,天氣好時閑敲棋子落燈花的日子啊]
…
演唱結束后,掌聲不斷。
景稚和其他主持人同時登臺。
“飄渺仙音《浮》掠影,千年如白駒過隙,風旖旎,山河萬里……”
臺下觀眾席,不乏有人低聲細語與邊人閑聊般地商討來年的規劃。
傅京辭倒沒有在這麼吵鬧的況下與人商討生意事的習慣。
沈硯知忽然和他閑聊道:“你在臨安的那座園林打算怎麼理?”
當初在澄溪,傅京辭花了10.6億拍下了一座明朝留下的古典中式園林住宅,沈硯知沒搶過。
傅京辭眉目不變,淡道:“送人。”
沈硯知眉心一跳,側首看向傅京辭,口而出:“準備送給我?”
傅京辭長眉輕擰,眼底匪夷,“我送你干什麼?”
沈硯知坦然:“我想要。拿去送人。”
傅京辭了下角,片刻后,輕散地問:“柳家三千金?”
沈硯知轉回頭,淡淡“嗯”了一聲。
柳暮煙蘇州,喜歡住中式園林,基本都知道,但現在古董級的中式園林很難求的到,有錢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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