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車“轟”的一聲就開出去了,開上路的時候,速度又突然慢了一下。
季桃被慣帶的先是往后仰,隨后在突然慢下來的時候直直地撞上了周路的后背。
鼻子都是疼的。
悶哼了一聲,。
周路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又加快了車速。
周家離學校不算遠,三公里路,雖然路不是很好走,但從周濤家出來,直接一條路就是向著學校走的,用不著轉彎。
不過二十分鐘,托車就停在了學校門口。
這個時候的天已經黑下來了,從學校離開的時候季桃還覺得熱,這會兒卻覺得有些冷。
從托車下了車,看著支著的周路:“周濤最近上課總是走神,簡單的家庭作業也是錯百出,上周的隨堂測試更是把最簡單的題都做錯。”
“剛才我跟你提到這些的時候,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我覺得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事,你回去好好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盡快解開他的心結。”
天很暗,學校的門口連一盞照明的燈都沒有,季桃只能接著月看著周路。
公事公辦地把話說完,對上周路的視線,季桃僵了一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周先生,你回去路上小心點。”
季桃抿著,不敢再說別的事。
周路的眼神太過犀利了,輕而易舉就把看穿。
利用周濤找他,季桃想想都覺得自己卑鄙得很。
即使一開始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去找他的,現在也不敢再說出口了。
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周路。
發現周路一直看著,季桃有些尷尬,訕笑了一下后,帆布包的帶子,抬往學校里面走。
“季桃。”
他突然開口。
季桃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周路,心里十分忐忑:“怎麼了?”
“你是教語文的是吧?”
季桃心下一個咯噔,咬了一下,“嗯。”
“怪不得你這麼會過河拆橋。”
過河拆橋。
不得不說,周路這形容真的是準得很。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板鞋鞋頭,只覺得臉頰熱辣,像是被周路狠狠地打了一掌。
他說的沒錯,確實是個喜歡過河拆橋的小人。
“程亞樂又找你了吧?”
這話雖然是問句,但周路那語氣卻充滿了篤定和了然。
季桃抬了抬,踢了一下跟前的小石子。
自己那些小九九全都被看穿,愧過后,反倒是平靜下來了:“你一個多月都沒有來找我,他開始懷疑我們兩個人的真實關系了。”
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周路。
周路也看著,這一個多月,他確實是故意沒有出現在季桃的跟前。
那條季桃完全就將他想齷蹉的小人,周路自詡不是什麼好人,可他在季桃跟前,卻當了個十足的好人。
那天的事他不過是想讓知難而退,沒有知難而退,他又不是柳下惠。
男歡,那事,又不是他自己一個人著就能來的。
他又沒想要逃避什麼,何必次次強調。
這麼把自己當回事,當初怎麼就淪落到這里來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季桃什麼時候再找上門,就是沒想到,自詡清高的季老師,居然借著學生的名義去勾搭學生的小叔。
周路輕嗤了一聲:“季老師這一次又打算怎麼求我?”
他這話說得十分侮辱人,像是針一樣,扎著人,不算很疼,但能讓人覺到難。
季桃吞咽了一下,“像上次那樣求你,可以嗎?”
話說到后面,季桃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說完,眼神也不躲開,就這麼看著他。
今晚的月不錯,月落在周路的臉上,映得男人的五線條更加清晰。
右手地著帆布包帶,等著他說更加難聽的話。
周路沒有說更難聽的話,“可以。”
他說完,突然就擰了一下車把,托車轟的一下,開進了學校里面。
季桃站在原地,看著那被托車揚起的灰塵,半響才反應過來。
臉頓時就紅了,連忙轉跟進去。
周路已經把托車停好了,季桃在他跟前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你,開玩笑的吧?”
剛才那話其實也是沖說出來的,校長那天其實也說過了,程亞樂做的太過分的話,不用繼續忍讓,這就意味著,校長也不想讓程亞樂鬧出些太過分的事來。
今天下午是被程亞樂給嚇著了,腦子一,什麼都沒想明白就跑去找周路了。
現在想想,其實沒必要,他們兩個人就這樣恢復各自的生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的。
周路看著,明顯不是開玩笑。
“我剛才說的是腦子熱的話,你不要當真,不早了,你回去吧。”
“過河拆橋、出爾反爾,季老師就是這樣當老師的嗎?”
季桃自知理虧,所以對著周路,今天晚上都是盡量避其鋒芒。
可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周路這話簡直是把說得不像是個人。
季桃咬了咬牙:“行,那你上來吧。”
有一就有二,跟周路都有過一次了,再有一次又怎麼樣?
季桃本來只是為了爭口氣,也算是看出來了,周路其實就沒想要再重蹈覆轍。
他不過是在發泄那天的怒氣罷了,既然這樣,也就沒有必要再退讓了。
轉走得快,樓道的鐵門沒鎖,季桃直接就上去了。
不過半分鐘,就已經走回自己的房間,正拿著鑰匙開著門。
聽到后的腳步聲的時候,季桃手一抖,鑰匙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男人的手從后出來,比更快地將鑰匙撿了起來,然后遞給:“季老師不會是跟我說,門開不了吧?”
他這話說的沒有半點的,季桃卻聽得刺耳。
從他的手上接過鑰匙,把鑰匙進去,一扭,那鐵鎖就開了。
季桃一鼓作氣,直接把門栓往一旁一劃拉,然后推開門,走了進去,把上的帆布包放到書桌上,回頭看著周路:“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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