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對眼，蔣梓霖剛夾了筷菜，如今咬著筷頭正糾結不已。是覺得今天滿屏的尷尬下，還怎麼單獨面對蔣熙睿？可要讓把他讓出去，這是打死都不可能的事啊。

蔣奕謙也識相，嘿嘿笑了兩聲道，“哥，我才不想一直霸占著你呢，就今天下午好了。”

“要麼不教，要麼天天教下去，自己選。”

蔣梓霖豎起耳朵，呦，這話是沖著說的，還是沖著蔣奕謙說的呢？

蔣老三盯著對面的蔣熙睿，這可是個搶手貨啊，現在蔣熙睿是讓他選嗎？

那……對不起了老姐！

蔣奕謙將手舉得高高的，“天天教我，哥，我智商高，一點就會。”

這什麼意思？過河拆橋啊？蔣梓霖氣得半路截殺，“哪里有你選擇的余地，要教當然是教我。”

“切。”蔣奕謙起，又給蔣熙睿添了半碗湯。“哥，我還可以給你干活，收拾房間、整理等。”

對于幾個孩子的打打鬧鬧，許深向來不參與，只是聽到蔣奕謙這話，許深仿佛看到好多牛在天上飛。“謙謙，你自己的房間和服都是誰收拾的？”

“為了我老哥，我可以學。”

蔣梓霖嗤笑出聲，“臉呢？臉呢？自己的臉去哪里了？”

“別說我，你還不是一樣，”蔣奕謙被人當眾這樣說，臉皮薄，當然掛不住。“你能幫哥做什麼？洗個床單都不會吧。”

許深和蔣遠周吃好了，扔下三人自顧去了客廳。

這下話題就徹底放開了，蔣梓霖敏的不行，聽到跟床有關的字樣，就心跳加速、臉通紅，里呼哧兩聲就是說不出話。旁邊的年眼角輕揚，一段頸部弧度在領子的襯托下顯得越發優，他目鎖住蔣奕謙，話里沒有明顯起伏，“今天早上，你們兩個誰先進了我的房間？”

“我啊！”蔣奕謙趕承認。

蔣熙睿拿了筷子夾菜，眼簾輕垂，薄微張。“進我房間，都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姐。”

“還有呢。”

“還有還有……”蔣奕謙手指了指蔣梓霖，話到邊，他意識到爸媽還在不遠，蔣奕謙子微向前傾，一臉的賊樣，沖著蔣熙睿眉弄眼，“哥，我知道你最干凈了，我要跟你告狀，姐還跳到你床上了。”

嘶——

蔣梓霖倒吸口冷氣，蔣奕謙是不是傻！

年眼底掠過可疑的暗，看向蔣奕謙一臉正義正在告狀的臉。“你當我眼瞎，我把你丟出去的時候，我難道沒看見？”

“噢，”蔣奕謙反應過來，“好像真是，我給忘了，哥，你快收拾！”

他有時候進蔣熙睿的房間，只不過就坐下床沿怎麼了？可哪次不是連人帶書被丟出去？他的委屈真是沒人能懂。

“吃好了嗎？”蔣熙睿沖蔣梓霖道。

點點頭。

“上樓寫作業。”

“噢。”蔣梓霖放下手里的筷子跟著蔣熙睿起，蔣奕謙還沒反應過來，“你們干嘛啊？”

蔣熙睿沒理他，蔣梓霖端起年沒喝完的半碗湯放到蔣奕謙手邊，“乖乖，自己喝吧。”

兩人一前一后上樓，在樓梯轉角蔣熙睿頓住腳步。“剛吃完不宜久坐，休息會再開始。”

“好。”

蔣梓霖回到房間，腦子里塞滿了待會去找蔣熙睿的景，要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呢？

“嗨，我來了？”

“哥，我來了！”

呸呸。

“來吧，讓我們愉快地寫作業吧！”

蔣梓霖抬手叩了下自己的腦門，算了算了，不想了。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門外傳來敲門聲。

“門沒鎖。”

蔣熙睿推門進去，蔣梓霖端端正正坐在書桌前，年修長的往前走，蔣梓霖屏息凝神，聽見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咚咚的好像要踩到心上一樣。

眼前的字都模糊了，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都在嘲笑，蔣熙睿來到桌前，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這就是你做作業的態度？”

“啊？什麼？”態度夠好了，不等他催，都已經自開寫了。

“試卷拿反了。”

簡直噴。

蔣梓霖手忙腳將試卷放正，蔣熙睿將手里的玻璃杯放到面前，的注意力都在他那只手上，骨節分明，手指細長，通常單手就能輕輕松松握住籃球。蔣熙睿的手收回去，蔣梓霖看到玻璃杯里盛了白的，接近杯口還在晃，知道那是牛，是天天都要喝的東西，但蔣熙睿難道不覺得它很污嗎？

牛仿佛在揮舞著小拳頭問：我哪里污？

呃，就污，污力十足。

這件事蔣梓霖和蔣熙睿要是絕口不提，都當沒發生過呢，過不了兩天也就過去了。可蔣熙睿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這事好像丟人的，他應該想著怎麼把局勢扭轉回來，所以……這個清俊傲的年就想出這麼個法子。

“你今天早上還沒喝吧，我喝過了。”

“噢。”蔣梓霖聽不出年話里的弦外之音。

蔣熙睿鼻尖發燙，覺在冒汗，他平日里覺得蔣梓霖腦袋瓜靈的，怎麼這個時候就不開竅了呢？

“我早上坐在被窩里喝的。”

蔣梓霖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你喝牛還拿到床上喝啊？”

“嗯。”這下，應該明白了吧？

“你還真有創意。”

“……”

蔣熙睿覺得間干，他手指刮過眉尖，“所以一不小心，把牛喝到被子上了。”

蔣梓霖眨了眨眼睛，蔣熙睿趕別開視線，“快，快寫作業。”

騙誰呢。

蔣梓霖當然不信，可蔣熙睿覺得這樣好像挽回了點什麼……

應該是面子吧，他在心里這樣催眠自己，霖霖好騙，已經相信了，信了。

此時的蔣梓霖心里其實是這麼想的，他當傻呢，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個周末，除了給蔣梓霖輔導作業之外，蔣熙睿好像都沒怎麼理睬。

周一，蔣梓霖先到教室，沒打采地走進去，陸倩倩和袁娟正湊在一起吃早飯。

育委員拿了表格過來，“運會馬上開始，你們要報名嗎？”

袁娟咬了一口饅頭，瞪大雙眼盯著育委員。“開什麼玩笑，就我這種還參加運會呢。”

“你們幾個生必須出一個，200米跑步都沒人，這表要遞上去不是丟臉嗎？”

“還有別人啊，你去問問。”

“你們自己看，有的人報名參加了接力賽、鉛球，還有游泳，這是班主任給的任務，要不誰來個200米？”

陸倩倩頭搖得跟鐘擺似的，“我不行，我天生沒有育細胞，哪次跑步及格過？”

“蔣梓霖？”戴著眼鏡，瘦瘦高高的育委員將主意打到蔣梓霖上。“你育績不錯啊，你跑一段唄？”

“我才沒興趣。”

“拜托了，幫個忙唄，你看大神都參加了。”

蔣梓霖余瞥向蔣熙睿的座位，位子還是空的，“大神報了什麼？”

“我昨天跟他微信確認過，大神可牛了，籃球賽有他，接力賽有他，還有游泳呢……”

“哇塞！”袁娟差點蹦起來，“男生游泳比賽是不是只穿泳啊？可以參觀嗎？”

“當然……”育委員說到這，眼里陡然一亮，“每個班有幾張場券，都在我手里呢，你們想不想要啊？”

“想！”

“想就報名！”

蔣梓霖不是沒看過蔣熙睿游泳的樣子，但正因為看過，心里才會不爽。“大神要參加游泳比賽？”

“是啊，你蠢蠢了對不對？”

“給我一張票！”

“問我要的人太多了，誰同意參加校運會，我就給誰票。”

蔣梓霖拿過育委員手里的表格，看到那些項目上果然寫著蔣熙睿的名字。“給我報個200米。”

“好咧，！”

袁娟將手按在表格上，“等等，1500米沒人報？”

“是啊，生都怕，我已經放棄員了。”

“我報！”

蔣梓霖將的手掌推開。“你腦子被門夾了？”

“為了看大神出浴，我拼了，老娘豁出去了！”

話音方落，蔣熙睿背著書包從后門進來，育委員嚇得趕將表格走，他可不能讓蔣熙睿知道他用大神上半的去慫恿生跑步，他膽還沒這麼。

下午有公開課，那個老師講課特別無聊，還喜歡班級點名，誰都不敢隨意曠課，這老夫子出了名的任，三次點名不到者他的課程直接要重修，所以牛如蔣熙睿這樣的人，要沒有萬一的況，他都不會隨意曠課。

蔣梓霖選了個特別不起眼的位子坐定，一幫男生從門口進來，杜堯看到財會班的都是生，他眼睛都直了，“坐這兒啊，增進一下全校學生之間的嘛。”

有生看到蔣熙睿經過，直接發出邀請。“這兒有空位，沒人坐。”

年充耳不聞，徑自往前走，杜堯在后面不甘心地喊著。“大神，有啊，唉！你諒諒我們這些人啊。”

蔣梓霖后的一排座位已經坐滿了人，蔣熙睿往后面選了個座位，杜堯追到他邊，“財會班那個生好漂亮，我好像一見鐘了。”

“你一見鐘，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過去坐坐唄，讓我有機會接下……”

蔣熙睿將書放到桌上，蔣梓霖就在前兩排坐著，回頭看眼，杜堯還在死纏爛打。“你過去一坐，我至能把電話號碼套出來。”

他覺得頭頂好像有嗖嗖的小刀飛過，刮著頭皮就過去了，杜堯抬頭看到蔣梓霖的目，他幡然醒悟似的一屁坐定在座位上，杜堯抬起右手揮揮，“小學渣，你好啊。”

蔣熙睿不著痕跡抬起腳后往下落，重重踩了下杜堯的腳背。

蔣梓霖掄起拳頭，“當心我揍你！”

“別啊，已經有人替你出手了。”杜堯說不出的苦，蔣梓霖別過頭去，他手掌撐著前額，“大神，能高抬貴腳了嗎？”

蔣熙睿將腳挪開，杜堯湊到他邊八卦起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蔣梓霖？”

“關你什麼事？”

“你讓我去找舒婧那個朋友，威利都用上了，你對哪個生這樣上心過？可再一想呢，你要真喜歡，怎麼一點行都沒有？你都不用拐彎抹角，你只要表白一句，準跟你跑了。”蔣熙睿挑眉，跑？能跑得掉嗎？

“我不用擔心個人問題，倒是你，沒追過生吧？”蔣熙睿這一刀扎得真是出其不意啊。

杜堯覺口撲哧撲哧的，他能怎麼樣呢，他只能不出聲啊。

階梯教室逐漸坐滿了人，上課鈴聲響起，老師踩著鈴聲走進來。

這種公開課最是乏味，不過不要，有的學生迫不及待拿出手機在看，還有的打個哈欠，將書豎在桌上準備睡覺，蔣梓霖單手撐著臉頰，最擅長的就是發呆，胡思想之后，這課一會就過去了。

坐在最后面的是工業與民用建筑專業的學生，一個班三四十個人，生總共也就兩個。

一名男生睡過半節課，抬起兩眼向前，正好蔣梓霖什麼東西掉了，側過正彎腰撿起來。

這簡直是驚鴻一瞥啊，男生撞了下朋友的手臂，“那個生是誰？”

“哪個？”

“那個！”他手一指。

“呦，啊，不過我也不認識。”

男生拿起筆來，“有紙嗎？”

“有，干嘛？”

“給我。”

旁邊的朋友在書里面翻了翻，翻到一張不知道哪里撿的宣傳紙，還好反面能用。“將就下吧。”

男生拿過紙，洋洋灑灑寫了首歌詞在上面，落款寫上自己的名字，最下面一行是這樣寫的：海存知已，天涯若比鄰，同學，加個微信唄？

寫完之后，男生將紙折起來，他手拍了拍前面的同學，“喂，幫個忙，把紙條遞出去。”

這種事，別人也最愿意干了，蔣熙睿低頭的瞬間，那張宣傳紙就這麼從他邊傳到了蔣梓霖手里。

蔣梓霖覺得莫名其妙，手將紙攤開，看到了上面的容。

什麼七八糟的玩意。

將紙一團，置之不理，這一幕正好落到蔣熙睿眼里。

他子往后靠，將手機拿出來，給蔣梓霖發了條微信。“書？”

蔣梓霖看到信息，角不由勾勒起來，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是啊。”

“你還覺得驕傲。”

“當然，我很搶手。”

蔣熙睿靠著椅背，抬頭到蔣梓霖正在笑，邊上的袁娟好奇地拿過那團紙。“什麼啊？”

“不用理，無聊。”

袁娟將皺的紙展開，兩眼發亮，“書啊。”

“你見過誰寫書，寫這樣的？”

“多有文化啊。”

蔣梓霖睨了一眼。“我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在蔣梓霖看來，階梯教室傳遞書這種事也太低級了，初中生、高中生都是這麼玩的，一個個以為這樣很浪漫，是真不了這些人的商。

后面的男生見遞出去的紙石沉大海，自然不甘心啊，“還有紙嗎？再拿一張。”

“沒了，只有紙巾。”

“那也沒關系，能寫字就。”

蔣熙睿將手機塞進課桌，蔣梓霖沒回，后頭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子往后靠了下，俊臉微側，沖后的男生說道，“再有紙傳過來，直接給我。”

“好的。”

男生在紙巾上寫了滿滿的字，那可真不容易，紙巾是的，他一筆一畫都下足了力道。

這次他學乖了，做了個自我介紹，還說自己高一米七八，拿過獎學金。

男生小心翼翼將紙巾折好，到前面同學的手里。

紙巾在一排排往前傳，很快到了蔣熙睿后。

杜堯雙手捧著肚子，坐立難安，面目猙獰，五都到一起去了。哎呦喂，這是吃壞肚子了，要命啊，他轉過腦袋，求救似的看向蔣熙睿，“大神，有帶衛生紙嗎？”

“沒有。”

“紙巾呢？”

這時候，一只手拍了拍蔣熙睿的肩膀，然后遞上一張紙巾。

蔣熙睿看了眼，看見紙巾背面很明顯有黑的字跡，他手將紙巾接過去，了下，然后遞給杜堯。“有，拿去。”

“太棒了，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杜堯看也沒看就攥了那張紙巾，實在不行了，他要憋不住了，他小心翼翼起，逃也似地從后門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