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循,你好殘忍啊!
你用八年時間,讓我安逸到忘乎所以,讓我習慣了你的存在,而你卻離開了,又讓我用往后余生去想你……
司音倏爾仰起頭,生生將涌上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不會哭,最起碼在人前不會哭。
云婳哄慣了特別哭的云姝,如今看著強行抑自己的司音,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安了。
越是驕傲的人,越是不想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司珩看向司音,忽然問:“雪花是買的,還是你帶來的廚子做的?”
司音緩了半晌,才順著司珩的話,道:“明日我讓人做好,送到你府上。”
“多做些,我家現在人多。”司珩轉著手中茶盞,慢條斯理地說。
人多?司音奇怪地看了眼司珩,眸微閃,將視線落在云婳肚子上,是這里多了個人嗎?
云婳呆呆地跟著司音的目也看向自己的肚子,還心虛地了,以為是自己雪花吃多了,小肚子鼓起來了?
司珩看著云婳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小模樣,低低一笑,疏冷的眉眼溢滿寵溺的碎。
“懷孕了?”司音遲疑地去云婳的肚子。
啊?
云婳對上司音抬眸來的目,瑩白的臉頰頓時一紅,急忙擺手:“沒有,沒有。”
云婳臉紅心跳地瞥了司珩一眼,司珩角噙著輕淺又邪肆的笑,對勾勾搭搭地挑了挑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做過了似的。
云婳對著司珩那張得意的臉,輕輕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惹得司珩角笑意更深了。
司音似乎也被他倆之間那種甜所染,暫時忘卻了心中苦。
司音輕咳一聲,看向司珩揶揄道:“那這麼久婳婳都沒懷孕,是你不行?”
司珩角的笑瞬間僵住,凜眉瞪向司音,頗有幾分惱怒的意味,咬牙道:“不是!還有你不許婳婳為‘婳婳’。”
司音極輕地笑了笑,這麼多年都沒發現,原來這個弟弟也有意思,尤其對某些事特別執拗。
行吧,逗逗他得了,倒是不能真把他惹急眼了,要不這小子下手可是極狠的。
“婳婳過來,回家。”司珩又瞪了司音一眼,冷著一張俊臉上前去拉云婳的手。
云婳有些意猶未盡地眨了眨眼,還喜歡看司珩和司音斗的。因為斗的那一刻,他們就像民間尋常的姐弟,而不是生于涼薄帝王家的公主和皇子。
“那我們先回去了,長公主姐姐。”云婳握住司珩的手站了起來。
又揚著真摯的笑臉,對司音道:“長公主姐姐不要難過,記得要多笑啊,因為無論那個人在哪兒,他都一定是希你永遠開心的。”
司音笑著點點頭,應了聲“好”。
只是云婳他們剛一離開,兩行清淚瞬間奪眶而出,順著司音的臉頰蜿蜒流下。
***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云婳忽然好奇地打量著司珩,張張又閉上了。
司珩長臂一將云婳兜進懷里,拇指和中指輕輕在臉頰兩側,在嘟起的上親了下,問:“想說什麼?”
云婳眨眨眼睛,其實,也好奇為什麼自己沒懷孕?明明他倆都勤的呀!
“那個……殿下,我為什麼沒懷孕啊?”云婳抬起手臂環住司珩的脖子,聲問他。
司珩神凝滯片刻,才意識到原來云婳一直不知道子能孕的本是什麼?而他每次皆是故意沒有那樣做的……
司珩手搭在云婳腰側,問:“婳婳希有小孩嗎?”
“當然希了!”云婳亮著眼睛,毫不遲疑地點頭,又笑著反問:“殿下呢,殿下希不希有小孩子?”
如果有一個小朋友長得既像又像他,是一件多麼奇妙而好的事啊!
不希——這是司珩心底的真實想法。不僅是生孩子危險,而且是……
可當他對上云婳溢滿期許和笑意的眼睛,他又不忍真這樣告訴,只道:“過兩年吧,等婳婳再長大些。”
“那好吧,反正我們都還年輕。”清澈的杏目漾著甜綿的笑,乖地著司珩。
余生很長,愿陪他一起等待。
司珩笑著攏過云婳的小腦袋,將向自己的頸側,下頜緩緩蹭過的額角,帶著視若珍寶的憐惜,漆的眸底卻溢滿黯然。
***
沈既白看著桌上云姝差人送回來的帕子,來顧銘安,道:“明日是神貺節,聽說很盛大。”
顧銘安開心地問:“那義父咱們去啊?”
沈既白點點頭,曲起長指若無其事地敲著桌面,又問:“你可還想邀別人一起?”
顧銘安歪頭看著沈既白,揣測著義父的話,這是讓他“想”還是“不想”啊?
于是,顧銘安轉著黑黝黝的眼睛,試探地問:“義父,我可以邀請姝姐姐一起嗎?”
沈既白淡聲道:“可。”
顧銘安打量著沈既白的神,忽而古靈怪地說:“義父我現在就去找姝姐姐,努力說服姝姐姐,讓同咱們一起去。”
沈既白略微頷首,泰然自若地收起桌上的帕子,拿起一旁的兵書翻閱著,好似完全不顧銘安的話影響。
顧銘安抿著小一笑,蹬蹬跑出屋子,帶著藏冥直奔云家。
張伯他們也認識顧銘安了,于是直接帶他進去找云姝。
顧銘安墊著小跪坐在云姝旁邊的凳子上,笑著邀請:“明日是神貺節,姝姐姐咱們一起去啊?”
“你義父也去嗎?”云姝蹙眉問。
“當然去了,但姝姐姐要是覺得只和我們兩個去不方便,咱們可以上歲歡他們一起啊?”顧銘安心地建議。
嘿嘿,這樣他還能和歲歡一起玩。